瞳恩疑惑道，“哈？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


    “你背那个包，就是去夏特莱。”


    还挺会察言观色……


    “你不能跟我去。”瞳恩坚决地说，“这次我是去出差，办正事。而且我带了下属，我们要在那儿住一两晚，只有一间房。”


    吸血鬼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声不吭地扭开脸。


    瞳恩警告道，“快下车。”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说明书。


    难道是随身携带的吗？


    瞳恩没有接过来，“你真不用去，且不说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行动，现在关系这么紧张，吸血鬼不会对人类做什么的。”


    他对着车窗小声说，“......你太天真了。”


    瞳恩没听见他在嘀咕什么。


    “你就乖乖在家把卫生打扫好，就是最棒的扫地吸血鬼了，知道吗？”


    他依然不为所动，像是要赖在车里一辈子。


    “你要这样的话，我可要......”


    瞳恩想了半天，她的力量不足以将吸血鬼从车里丢出去。


    “我可要打售后电话了！”说着，她打开了手机。


    吸血鬼皱着眉看了眼她，又把脑袋撇了过去。


    “......”


    瞳恩无奈地拨通了售后电话。


    也不知道对于吸血鬼一定要跟着她，售后会不会有针对的解决方法。


    “您好瞳恩·卡佩女士，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是这样的，我要出差，你们的扫地吸血鬼非要跟着我，这样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不要跟着我？”


    说着，瞳恩恶狠狠地瞪了眼吸血鬼露出的尖耳朵。


    “请问您是要去什么地方出差呢？”


    “这有必要说嘛？”


    “如果是扫地吸血鬼判断有危险的地方，他们会要求跟随，因为咱们有强制要求保证雇主在120天内的安全，只有您安全无恙，才能给与您最好的服务。”


    “......”


    “可是，我不需要啊，能不能解除一下？”


    “抱歉，如果您实在需要解除，需要提交一份出差证明，并每隔2个小时上传实时照片，便于我们关注您的生命安全。”


    ？？


    “为什么啊？”


    “首先，是需要保证您的安全。其次，如果您在保修期内遭遇生命危险，需要有证据证明与我们的扫地吸血鬼无关，请您理解。”


    “.......”


    瞳恩无语地挂上了电话，叹了口。


    现在的扫地吸血鬼公司也不容易啊。


    .


    通行口地铁站，小芝站在路边，身边是个巨大的行李箱。


    瞳恩把车停到她面前，降下车窗问，“你要搬家到夏特莱？”


    小芝边推着行李箱绕到车后边说，“上次准备不足，这次我把能用上的都带了！”


    她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就将硕大的行李箱塞进后备箱，“砰”地盖上，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吸血鬼扭过头——


    “？？？”


    小芝张了张，却半天都没出声。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一个大帅哥！


    一个红眼睛的大帅哥？！！


    吸血鬼的目光很平静，又把头转向前方。


    瞳恩心想，那晚晕过去的事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得啊。


    她也懒得解释，指了指后头，“你坐后座去吧。”


    一路上，小芝安静得有些反常，从后视镜默默观察迪昂的瞳孔和五官。


    她已经确定，这个俊美得令人窒息的生物，绝对不是人，而是吸血鬼。


    虽然她已经见过吸血鬼，但从未和吸血鬼这么近距离的共处一室，她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和瞳恩是什么关系？


    她从没听瞳恩说起过他。


    难道是为了研究吸血鬼，交了个吸血鬼男朋友


    今晚通行桥附近的路有些堵车，路上全是大货车，不知道前方是不是出事故了，车流足足停五分钟都没有动。


    瞳恩打开手机，“这些货车应该都是往港口去的，过了这个路口应该就不堵了。”


    她从相册选了一张古典女人油画像设成了屏保。


    小芝好奇地看了眼，那是一个披散着金发，优雅而高大的女人，独自站在无边无际的海边，黑暗的天边露出一丝赤红的朝霞。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安吉丽娜·罗莎琳·亚尔伦


    凯瑞斯特最大面值的货币上印着她的画像，全世界学生们的第一本历史课本上印着的封面就是她，是她带领人类摆脱吸血鬼的压迫、创造了新的世界。


    “为什么用安吉丽娜做屏保？”小芝问。


    副驾驶的吸血鬼也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瞳恩的手机。


    “辟邪，上次就是没换，所以诸事不利。”


    “还有这种说法？”小芝震惊，“那我也换！”


    .


    过了路口，瞳恩把车开上通行桥。


    这里一如既往没什么车，开很久才偶尔能看到一辆辆开往夏特莱的车。


    小芝看着窗外黑暗的水面问，“这座桥是不有几百年历史了？”


    瞳恩想了想说，“不止吧，安吉丽娜向夏特莱宣战之前就有这座桥了，几千年前开始，人类新娘就是通过这座桥去夏特莱的。”


    “那这座桥的质量也太好了。”


    “那时候吸血鬼各方面的技术领先人类很多，不过这座桥现在主要是靠人类修缮扩建的。”


    她们聊了一路，副驾驶的扫地吸血鬼就像一尊雕塑一样沉默地看着窗外。


    终于来到同关口城墙下，卫兵缓缓朝她走来，照例查看了通行证，又用半生不熟的通用语说，“后备箱，打开。”


    瞳恩照做，他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看了眼，里头是小芝的大行李箱。


    他直接打开了，过了会儿，搜罗了一些东西拿到驾驶座递给瞳恩，“这些东西，干嘛的？”


    瞳恩看了他手里的东西，两眼一黑——


    一根棒球棍、一把菜刀，还有一根双截棍？


    她连忙摆手解释，“这是误会，这些东西都可以上交。”


    后座的小芝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被瞳恩制止了，“我们是记者，来报道梅琳娜·塔克的演唱会。”


    也不知道卫兵有没有听懂，他盯着瞳恩看了几秒，又问，“有其他武器？交出来。”


    瞳恩马上想到了放在斜挎包里的银匕首，但是那是奶奶留给她的，而且小芝说得没错，在夏特莱还是要有点防身的东西。


    她吞咽了一下，摇了摇头。


    卫兵的目光在车里扫视，瞳恩暗自祈祷，他不要发现那个斜挎包。


    过了会儿，他总算后退了一步，示意她们往前开，瞳恩才松了口气。


    一过通行口，小芝就哀嚎起来，“我的双截棍.....没有它我可怎么办啊！”


    .


    为了方便报道过两天的演唱会，酒店订在夏特莱大剧院的附近。


    停好车，瞳恩背起斜挎包，对吸血鬼说，“我们的经费只够订一间房，你就呆在车里吧，反正夏特莱一天到晚天没什么阳光。”


    “......”


    迪昂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要出去的时候，跟我说。”


    瞳恩敷衍地应了一声，关上车门。


    小芝第一次住夏特莱的酒店，整个人都很兴奋，一下就把通关口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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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抛到了脑后，到处东张西望。


    瞳恩提醒她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太引人注目。


    到了房间后，瞳恩马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邮件，Z仍没有回复。


    都已经是午夜了，他还不回消息，实在是太反常了。


    她再次编辑邮件，“如果是达米安在医院的照片，我加价，价格你出。”


    开了一晚上车，她很困，但如果现在睡了，时差就调不过来，于是打电话让酒店送了两杯热咖啡上来。


    喝下去后，她又给Z打了一次电话，依然是无应答。


    小芝看起来完全不困，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拉开窗帘，把头伸出窗外，“瞳恩！你快过来看，这里夜景好美啊！”


    年轻人就是活力四射......


    瞳恩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外头是一条幽静的小巷，两侧是一些矮房子，巷子的尽头，一座白色墙体、高耸入云的建筑在夜色里格外耀眼。


    “那里就是夏特莱大剧院。”


    “真漂亮啊，暮拉岛好像没有这样的建筑。”


    瞳恩回到笔记本电脑前，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文件。


    既然联系不上Z，又睡不了，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小芝，准备准备，一会儿我们出门去找几个采访对象。”


    “采访对象？”


    “嗯，我对萨切斯特有一些新的好奇，看看有没有机会从这些人嘴里问出来。”


    “萨切斯特？”小芝从窗边跑过来，“可是卡特不是说了，这个案子不用继续查了吗？”


    瞳恩没有回话，只是将电脑和各种零散的东西全部收进斜挎包里，嘱咐小芝，“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别留在酒店。”


    小芝愣愣地点点头。


    回到车上，扫地吸血鬼还系着安全带，笔直地坐着。


    瞳恩瞥了他一眼，打开一张标记好的地图。


    确认好路线后，发动了车子。


    他们要去夏特莱国家图书馆找她在查夏特莱码头建造案时采访过的一位激进的图书管理员。


    当时他反对建造码头并直言不讳，还给她介绍了一些地下组织成员，为她的报道增加了丰富的视角。


    瞳恩让迪昂待在车上，和小芝两个人进了图书馆。


    夏特莱国家图书馆建造得十分气派，一进门就是一尊象征着智慧的黄金女神雕塑，和一幅巨大的女王的画像。


    小芝看得目瞪口呆，想拿出手机拍照，但被瞳恩及时阻止了。


    她们来到前台，瞳恩拿出她要找的人的夏特莱语名字，用蹩脚的夏特莱语说，“找他。”


    前台瞟了眼，转过身，拿起墙上的传声筒，流利地说了一串，又回到她们面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用通用语说，“等，在那里。”


    过了会儿，瞳恩就看到了记忆中的面孔，她连忙上前，“您好，好久不见。”


    走近了一些，她才发现，他看上去和两年前很不一样，老了不少。


    按理说，吸血鬼不会在一两年里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见到瞳恩，先是有些迟疑，然后目光冷了下来，用通用语说，“你来做什么？”


    瞳恩说，“我有些事想请教您，现在方便吗？”


    “现在在上班。”


    “只需要一会儿，或者等您下班以后也可以。”


    他环顾了了一下四周，“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在这里问。”


    “可能不太方便在这里说，可以进去聊吗？”


    “人类不能进图书馆，抱歉。”说完，他低下头，瞟了眼身侧的前台，直接转身离开了。


    走下台阶，小芝压低了声音说，“那个吸血鬼看起来好奇怪啊。”


    瞳恩耸耸肩，“算了，去下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