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紧跟其后

作品:《拔剑挑潶白

    夜色中,一只木舟孤身飘在河流之上,不远处的河道上站着几道人影。


    “这位姑娘,我们不同路,还是就此别过罢。”三乐客气说完,转身便走了。


    小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南灵,并未言语,抬步跟了上去。


    元澈见状,有礼地朝人颔首,紧跟在小简身后。


    “欸,你们……”南灵看着远去的几人,撇了撇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摸了摸身上,发现空无一物,又抬头望了望周身空无一人的荒地,长叹了一口气。


    “唉!这让我如何闯荡江湖啊,全身上下的银子都不知所踪,眼下又身处荒郊野岭,深更半夜,不冻死都算好的了……”


    一边抱怨着,忽然眼中神光一闪,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道:“不行,我绝对不能回清月派,既然没钱,那就……”


    话到一半,南灵忽然看向三乐几人离去的方向,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夜风呼呼,一座破庙在昏暗的夜色中若隐若现,很是凄凉。


    突然,闯进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将这幽静到阴森的夜色打破了。


    只见一道黑影出现在破庙前,身后又相继走出两道人影。


    “今夜就在此将就一晚罢。”三乐说罢,推开了身前破旧的大门。


    几人抬步而入,入目的是一片荒败的景色,破洞的屋顶,碎裂的瓦片,丛生的杂草,还有阵阵扑面而来的霉味。


    打量一番,几人合力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落脚。


    好一阵功夫过去,庙内终于生起了一阵暖意,黄橙橙的火光打在几人的脸上,别样的温暖。


    火堆上还架着几个馒头,食物的香味逐渐弥漫在整个庙宇内,将方才的霉味一并掩去了。


    三乐见馒头烤好了,取下两个递给了小简和元澈。


    小简接过,顿时呲牙大喊,“烫烫烫!”


    元澈见状,连忙将其拿过,用一块帕子垫好后,才再次递了过去。


    小简看着面前垫着青帕的馒头,愣了一会,才伸手缓缓接过。


    一旁正啃着馒头的三乐,见此一幕,不禁微微挑眉。


    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还未侧头,手已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朝门□□出!


    “咻——”


    石块落了空,被人躲了去!一道粉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小简见状,惊诧道:“你怎么跟来了?”


    南灵听罢,当时就不乐意了,立即呛了一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地是你的吗?”


    “你!”小简刚想出声,又被她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你什么你,这方圆几里都不见人烟,我不来这,还能去哪?”


    “哼!你爱去哪去哪,最好不要来招惹我们!”小简说罢,瞪了南灵一眼,恶狠狠地啃了一口馒头。


    三乐瞥了一眼堂中的粉衣少女,抿了抿唇,没再搭理。


    南灵见人这般反应,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人独坐在角落,默默攥着衣角。


    她闻着庙中食物的香味,听着耳边一阵接一阵的咀嚼声,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到一会,连腹中都发出一阵羞人的响动。


    “咕噜噜——”


    三乐几人听着这动静,不由得抬目看向窝在角落里的人。


    南灵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方才那股大小姐的傲气已荡然无存。


    忽然身前一暗,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至了耳边,“给!”


    南灵闻声抬头,一个烤得金黄的馒头出现在眼前,还泛着热气。


    目光往上,那双英气的眉眼明亮非常,眼中没有厌恶,更没有可怜,冷冷淡淡,毫无波澜。


    好似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


    南灵愣愣地盯着身前人,一时无言,心中乱如麻。


    三乐见人没反应,垂下目子,将手中的馒头扔进她的怀里,转身坐回原处,继续吃着剩下的馒头。


    小简抬眼看了一眼南灵,撇了撇嘴。


    ——


    庙外秋霜渐起,薄雾缭绕,一缕日光洒在破洞的屋顶上。


    堂内传来一阵响动,三乐几人已陆续起来,将剩下的几个馒头热了热,吃过后,起身出了庙门。


    三乐带头,小简和元澈落于身后,小简身子骨还未好,元澈时不时将她背起来,走一段路。


    这一来二回,几人将将赶至午时之前,来到了一座小镇。


    日上高头,镇中炊烟袅袅,香气四溢,勾得几人口水直咽。


    “好香啊!这是葱油饼吧!”小简双眼发亮,惊喜道。


    一旁的三乐一个劲地耸动着鼻尖,细细嗅了一番道:“还有羊肉粉、烤鸡、蒸饼!”


    鼻子是享受了一番,可肚子却越来越饿了,她苦着脸道:“怎么办,没有钱,这么些好吃的只能干看着,不能吃!”


    “谁说没有钱!”小简挑眉说着,边晃耀着手里的碎银。


    三乐看着那亮闪闪的银子,连忙捧住小简拿钱的手,笑着道:“小简,还是你靠谱!”


    小简抬了抬下巴,“这可是我费尽心思藏的,万幸那些人没把我们扒个精光,不然,此时怕只能饿肚子咯!”


    “我饿死了,快快快,赶紧去尝尝那羊肉粉!”三乐喜笑颜开,拉着小简就往前走。


    元澈看着欢脱的两人,不由得浅笑摇头,抬步跟了上去。


    人刚走,一道粉影便跟了上来。


    街边的一家羊肉粉摊,三个人围坐在一桌,皆垂头干饭,吃得不亦乐乎!


    三乐咽下一口粉,抬起头来,拿起碗正想喝口茶,却不料与一人四目相对,顿时眉头一皱。


    这人怎么又跟上来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拿起的茶碗又放回到了桌上,连喝茶的心思都没了。


    这时,小简也抬起头来,看见了来人,不禁皱起了眉,本想问话,可又想起昨夜被她那么一呛,又噤了声,低头吃起了粉,当做没看见。


    过了会,三乐见人不说话,也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只有一旁的元澈,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人客气一笑。


    南灵见人不搭理她,不由得摸了摸鼻尖,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我也想吃……”


    这一声带点撒娇,又有些可怜,更残留着几分大小姐的傲气。


    三乐几人听罢,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那粉衣少女低着头,缠着手指,红晕已爬上了耳廓。


    三乐向对面两人互觑了一眼,交换了眼神,随即放下筷子,朝正在那煮粉的老板招呼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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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再来一碗羊肉粉!”


    “好嘞,葱花辣子都要吗?”


    没见人出声,三乐朝站在身前愣愣发呆的人,喊道:“欸,问你呢!”


    这时,南灵才忽然回过神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连忙应下,“都要,都要……”


    用过饭,待小简付过钱,几人便离开了小摊,见南灵还跟在身后,三乐等人也没再说什么,只当看不见。


    几人先是在镇上买了一辆驴车,又备了些干粮,小简则是置办了一些易容用物,这才出发赶路,前去洛月城。


    ——


    玉山,清月派


    回廊处的书房内,南陵坐在椅上翻看着信件,忽然,他一手将信拍在案上,脸色顿变。


    “搜寻这般久,还没有灵儿的一丝消息,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房中的人见状,立马双膝跪地道:“门主,是弟子无能!”


    南陵按耐住怒火,沉吟道:“潶衡那边如何了?”


    那弟子恭敬答道:“回禀门主,潶堡主昨日带人连夜出了玉山,行动匆忙,将近破晓之际才回,不知可有大小姐的消息。”


    南陵双目一亮,立即道:“快去请潶衡过来!”


    “是!门主。”弟子领命退下。


    南苑,潶衡此时正于床上未醒,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神情十分不悦,正欲朝黑佑发火,却听他回禀道:


    “堡主,南门主请您至书房一聚。”


    潶衡愣了一愣,收回怒气,挥袖进屋。


    过了片刻,再出来时,已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走至书房,潶衡刚一踏进门,正坐于椅上的南陵便起身相迎。


    “贤侄呀,快坐,快坐!”


    潶衡心中跟明镜似的,深知南陵请他来是何缘故,直接开门见山,对其行了一大礼,面露愧疚道:


    “南伯伯,潶衡在此向您告罪,实不相瞒,昨夜堡中传来消息,得知灵儿是被我那混账兄长——潶墨白所掳,我一时慌了神,生怕潶墨白对灵儿不利,于是连夜召集人马前去相救,没成想,还是让他跑了,灵儿也被他再次劫走……”


    一字一句说得声情并茂,很难不让人动容。


    南陵听罢,一时信以为真,顿时喝骂一声,“好一个潶墨白!定是他诓骗灵儿,才诱得她在定亲之前,离家出走!”


    说罢,他转头拍着潶衡的肩膀,安慰道:“贤侄你放心,灵儿只是年纪太小,一时听信了那潶墨白的花言巧语,待我找到她,定要好好训诫她一番!在我南陵心中,与灵儿最相配的佳婿一定是你!”


    潶衡听罢,神情郁郁,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过了片刻,他才沉吟道:“南伯伯,晚辈在您府中已叨唠多时,实在不便再厚颜久待了,多谢您这几日的款待,今日便向您告辞离去罢。”


    南陵见状,顿时紧张起来,几番宽慰相劝,潶衡还是无动于衷,最后承诺会在下一届的剑术大会上,鼎力相助时,他才和颜悦色起来。


    不过到最后,潶衡还是没再留宿门中,只是说堡中还有要事要处理,给挡了回去。


    人走后,南陵脸色顿变,立即唤来弟子,吩咐道:“传我命令,召集弟子全力追拿潶墨白!切记,灵儿在其身侧,不可误伤!”


    “是,门主!”弟子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