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高台傩戏

作品:《世子他紧追不舍

    回梨榕院的一路上,脚腕处的酸痛并没妨碍沈荔前行的脚步,只是走起路来有几分刺疼。


    她毫不在意,行路时的速度和以往无异,脚步也没有放慢。


    可若被阿福和秋香发现她回梨榕院回得迟了,她们又要去逮着沈家的下人一个个打听她的事了。


    与兄长的密谋相比,她的这点伤疼算得了什么。


    她在这条道上走了无数次,小道上向来安安静静,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忐忑不安。


    沈荔加快脚步。


    若她没错,有人在跟着她。


    “谁?”


    沈荔突然转身,冲那影子喊道。


    “三姑娘,我们家姑娘让你去她院子一趟。”


    在她身后方,一道女子的声音悄然发出。


    ……


    无需她回头分辨,那自然是二姑娘的婢女。


    可是,方才跟在她身后的是谁?可是那日裴适亲随抓住又逃逸的人?


    沈荔走上前去,想探寻个究竟。


    “三姑娘。”她还没走几步,身后的婢女拔高了声音叫她。


    已然没了跟踪她的人的气息,沈荔只得作罢。


    可等她回过头,那婢女很快跑开,一句话也没留下,仿若方才无事发生,只是她的幻觉。


    沈荔掐了掐自己手背。


    “嘶。”她是有痛觉的。


    这里的不是幻觉。


    那这里是?


    想起了!


    张氏曾给她说过,这个世上有一种香,点燃后可让人产生幻觉,不同的香,效果时长不一。


    可若是过了一炷香,幻境里的人还未察觉,便永远在迷幻香中度过。


    唯一的法子,只有置死地而有一生。


    面前的小径上,正丢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刃,被日光照耀地闪闪发光,那光一经叆叇地折射,沈荔只觉得眼睛被光刺得疼。


    记住了那刀与她的距离,沈荔心一横,闭上眼睛慢慢走过去摸到那把匕首。


    “荔儿,记着娘说的话,置于死地而后生。”


    那道声音像是一个咒语,一个迷音,在她耳边缠绕不止。


    沈荔心一狠,正要将那把匕首捅到胸肋间。


    ……


    “三姑娘,你醒了。”


    睁开眼睛时,沈荔发觉自己靠在墙根上,大口地喘着气。


    “姑娘。”


    田娘拿起手帕,给她擦着脸上发出的汗。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靠在梨榕院外墙边了,她记得明明从栖云馆出来后,只遇到了裴适和兄长。


    脚崴了后她便慢慢走回了梨榕院。


    可是,她此刻却倚靠着外墙。


    田娘看到的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三姑娘,这可与我无关。我来这里只是等着国公府世子,乞求他为我做主。不料到了这里,姑娘晕倒在地,我就扶着姑娘靠着这墙根。我可没做什么呀!”


    “田娘,我不阻碍你为自己申冤之事,你还记得我刚才什么样子吗?”


    张氏素来喜欢在屋子中焚香,今日她去张氏屋子时,也还焚着香。正要睡觉时,又燃了一支香。


    田娘哆哆嗦嗦地将沈荔“鬼使神差又中邪”的模样描述与她。


    “姑娘的命差点给了这簪子。”


    若不是她在这里等着世子,恐怕三姑娘今日就抹了脖子。


    沈荔此时才意识到手心中正握着一把簪子,是会要人性命的金簪。这支金簪,还是张氏掌了沈家中馈的第二日,赠给她的。


    “娘戴着金簪最好看了。”


    今日她从首饰匣子中拿出,还推辞不要。


    “荔儿,你收着。”张氏嗔怪道:“以后若发生了什么事,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一面说着,一面直接给她簪在发髻上了。


    “田娘,还有别的吗?”


    沈荔一心想着今日的蹊跷之处,没留意到此时有人隔着墙,正听着她们的话语。


    “哎呀,姑娘,别的没有什么不妥。”


    田娘挠挠头说道,指了指墙,又她“嘘”了一声。


    小心隔墙有耳,田娘意在于此。


    沈荔点点头,不再言语,崴着脚回到了梨榕院。


    ……


    “夫人,奴婢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事情就是这样的。”秋香低着头说着。


    未名站在阴影中也说道:“夫人,我一路跟着,事情的确如此。我们被田娘抢先,田娘救了三姑娘”


    “倒是她先人一步。”


    张氏想起那一年,她正和未名密谋着,田娘竟悄悄地在听她们的墙根。还是沈氏突然的出现,她才察觉。


    面前燃尽的一支香,忽然被张氏一挥手打翻。


    “你们两下去吧。”张氏冲着两人吩咐道:“你们继续盯着梨榕院。”


    对沈荔,她又要花费很大功夫了。


    ……


    “裴适,我就说这沈娘子是个傻的吧,这个时候还相信张氏。”虞临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要是通过她来找到程持的下落,那简直是冲油锅里倒水——死得惨。


    真是不理解他怎么就找到了沈荔。


    八仙桌旁坐着的人此时却淡定极了,慢慢喝着茶水:“沈府待你的茶,却是上等的。”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品尝茶。”虞临渊看不惯,一把夺走他的茶杯。


    虞临渊在他眼前转来转去,一刻也不得停。


    裴适无奈道:“沈荔今日这样子,只是给张氏做戏看,她没中迷幻香。”


    “那沈娘子的演技还真是,一个字——绝。”话音一转:“不愧是张氏养育多年的孩子。”


    虞临渊放下心,又回想起沈荔的演技。他寻了一个极佳的位置,都没能分辨出真伪。


    裴适却能看出来。


    他怎么看出来的!


    “虞神医,田娘还在那里等着。”裴适提醒道。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和她说。”虞临渊答应着,寻思着这沈府,这燕国,真是一刻也停留不得了!


    他只是想当个游手好闲的大夫,事情都交给裴适才好!


    ……


    日光晃悠悠,日子很快到了中元节前夕。


    每年的中元节,都是大燕国最为盛大、热闹的节日之一,自然也因着当今圣上沉迷鬼神的缘故。


    今日正是七月十三,中元节的前两日。


    一如往年,沈素邀着沈荔去街市上看傩戏。


    可今年沈素因着学业,两人没有一同来;等到沈素做完去岁的试卷,时间却晚了些。


    “沈荔,这里。”


    沈素站在两人约定的地方,朝沈荔的方向挥手示意。


    “兄长。”


    人山人海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戴着面具。沈荔寻顾四周,也没看到沈素的身影。


    “兄长。”沈荔在摩肩接踵中寻着他。


    沈素早已看到了她,可今夜热闹极了:


    有的巫觋表演喷水画符、捞油锅,有的在表演捧炽石、滚榨刺、咬铧口、踩刀梯,还有过火炕、过火海、跺火砖和吞火吐火种种节目。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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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观众称赞道。


    “好!”


    围观的百姓拍手叫好,挤满了街道。


    沈荔就在他两丈远的位置,沈素百般心急朝她挥手,却被来来往往的人打断。


    ——


    突然,人群中惊呼一片。


    沈荔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这人怎么上来了。”


    有百姓指着站在傩戏舞台上突然出现的男子说道。


    “下去下去。”


    冲上台子的男子不为所动,仍旧站在台子上,他向巫觋弯腰致歉说着什么。街道上拥挤,看热闹的百姓也听不见,只是喊着:“下去,让他下去。”


    沈荔在台子的后方,也看不清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她有些后悔,若是她幼时乖乖听祖父的话,不在夜里看书,视物也不会这般模糊,今日也能很快找到兄长了。


    “哎。”


    沈荔兀自感慨着。


    她抬起后又朝围观着踩刀梯人群中看去,此时不若方才吵闹。


    看到她来,还奇怪的看着看,接着便自然而然地给她开了条道。


    “沈荔,这里。”


    她又听到了兄长的呼唤。


    沈荔发觉那声音是从高处传来,抬头寻着沈素的踪影,这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兄长,”忙朝台子走了过去。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围观的人这才弄明白是什么状况,纷纷戏说道。


    有姑娘家羡慕道:“若我的夫君也在高高的台子上找我,那我此生无憾了。”她方才还瞧见,这还是个俊朗的公子呢。


    沈荔就站在她身边,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沈荔庆幸,还好方才给她让道时,她就戴上了面具。尖嘴獠牙的面具下,不用担心兄长看到她的脸红了。


    “沈荔,我们走吧。”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他从台子上一跃而下牵起她的衣袖。


    沈荔低着头,看着沈素将她的袖子仅仅拽着,兄长这是怕她丢了吗。


    “执中。”


    沈荔跟在他身后,轻声唤道。


    人群中吵闹凡凡,热闹的台子一个接着一个,人声鼎沸。沈素牵着她的衣袖,穿过人群,来不及看她。


    “执中,执中。”


    沈荔试探地唤着,一面唤着一面想着:希望兄长别回头,别听到。


    映在她面前的,仍旧是喧沸的街道,高台上表演着惊险的傩戏。


    兄长未回头看她。


    果然兄长听不到了,沈荔松了一口气,于是更大胆地将她全部心思,低声说与这条喧闹街道。


    “兄长,你不知道,我常常唤你的名字。”


    “当然,是夜深人静,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


    “好了,以后叫你执中吧。”


    沈素没有回应,只是牵着她衣袖的手紧了些。


    沈荔以为他没听到,继续轻声说着。


    放在来往的路人眼里,都以为是情人间闹别扭了,后面的姑娘嫌弃牵他手的公子买的面具太吓人了。


    不然,前面那公子为何一脸严肃,还神色慌张。


    咦,现在年轻的姑娘家就是事情多,想她们以前的日子可真难啊,哪能表现出不满。


    “兄长,”她这时候像是改不过来了,还是叫他兄长。


    “好吧,兄长。你还记得吗,沈府的节日宴,我总是吃不习惯,每次吃完上吐下泻。我娘都没察觉,还是兄长留意到我不舒服,给我送药,还给我送太和楼好吃的糕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