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马宗怒吼。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他脸色阴沉：“王敏恩师说的没错，狗皇帝真的要对西凉动手了，攀城是军队的第一个信号。”


    “的确也派遣了使臣前来离间我西凉，这狗皇帝好歹毒啊！”


    他扭头看向一名西凉大将军，咬牙道：“王敏恩师呢？父亲在时曾要本都督多听她的谋划。”


    “现在西凉风雨飘摇，不能少了她！”


    这名大将军皱眉道：“王敏军师传回消息，说是为了躲避禁军追杀，负伤了，要绕道回来，恐怕还要些时间抵达西凉。”


    闻言，司马宗的瞳孔浮现一丝不安！


    王敏是当初司马徒指给他的恩师，虽是女人但有大才，他对其言听计从，十分心服，但现在人却不在。


    “快！”


    “王敏恩师不能出事，本都督还指着她给我出谋划策呢，派遣西凉最好的骑兵前去接应她回凉。”


    “谁敢阻挡，杀！帝都军队，照杀不误！”


    “有她在，加上本都督的西凉重军，何愁不能完成父亲遗志！”


    闻言，那名西凉大将军霍恩，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一个继承大都督位置的长公子，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如此言听计从，军政过多求问外人，这可不是好事！


    并且，他很不喜欢王敏，总觉得她有很大野心。


    短短数月，便已经来到了西凉权力的中心和巅峰。


    但大势如此，霍恩不敢说什么，只能照办。


    ……


    当消息传回帝都，已经是两天后。


    大年初七，秦云处理好了九王爷的风波，刚刚休息下来，准备跟萧淑妃几女好好过过年。


    结果，西凉剧变，噩耗传回！


    他脸色铁青，愤怒滔天，迅速召开内阁会议，于太极殿商议对策。


    凡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参加！


    西凉事态恶化，司马宗继位大都督之位，残杀朝廷使臣，揭竿而起，欲要反！


    同时，西北交界的攀城，近二十万大军在对峙！


    战火，一触即发。


    镇北王已经加急十二道秘折呈上，请求指示。


    满朝文武，脸色震怖！


    多少年了，朝廷虽然动荡不滞，但从未发生过几十万军队的碰撞。


    这种级别的大战，是毁天灭地的存在，稍不注意，国本都要崩碎。


    “陛下！”


    “此子太过嚣张，竟敢公然残杀朝廷使臣，同行队伍一百零七人无一生还啊！”


    “孙大人的头颅甚至被西凉军做成了皮球，高悬于城头！”


    “可怜孙大人死的凄惨啊！”


    有大臣哭嚎，十分愤怒。


    整个太极殿，全部面色难看。


    惨状他们都听说了，死的极惨。


    “陛下，西凉迟早要反，臣愿往！”


    “十万大军，可破西凉，擒拿贼子！”萧翦人狠话不多，虎躯一震，双眼之中射出寒芒。


    十万大军奔袭，要打三十万，可谓是极涨士气。


    一时间，武将横列沸腾。


    “陛下，臣亦愿往！”


    寇天雄，燕忠，秦涛等将领纷纷请缨，杀气十足。


    秦云看着很欣慰，这些人都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关键时候没一个退缩。


    但，他深深明白，这个仗一旦开打，没有赢家！


    顾春棠作为百官之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脸色严肃：“不行！”


    “西凉兵强马壮，本就是朝廷的兵，又岂能自相残杀，相互损耗，让匈奴突厥等地看了笑话？”


    “大夏正在休养生息，如果此时爆发大规模战争，那么朝廷一年的计划将全部泡汤。”


    “再者连镇北王都说，西凉现在的内部也是一团糟，他们虽摆出了姿势，但实则根本不敢发起战争。”


    兵部尚书赵恒蹙眉站出来。


    犹豫道：“陛下，臣以为也不能打。”


    打与不打，泾渭分明。


    有青年武将义愤填膺，不满道：“西凉方面，都已经杀朝廷的使团了，如果不打，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那岂不是日后所有封疆大臣，都敢怎么拥军自重，抗拒朝堂，蔑视天子？”


    有文臣回怼。


    “哼，战争带来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知道户部的压力多大么？”


    “一旦打输，大夏威严将损于一地，匈奴等地更是会趁着士气低迷，大兴入境！”


    轰然一声！


    两种持不同意见的大臣，全部吵了起来。


    秦云让他们争累了，才敲敲桌子，十分稳重的开口；“诸位爱卿，安静一会。”


    文官百官这才立刻收场，看向秦云。


    “朕的威严，不容践踏！”


    “使臣被杀，司马宗必须要死！”


    稳重的语气，充满杀伐，让百官心服，没有人反对。


    的确，不管怎么样这个司马宗肯定是要死的，否则无法服众。


    秦云话锋一转，又道：“但让朝廷军队和地方军队厮杀，这是朕不愿意看到的，战争一开，绝无赢家。”


    闻言，众臣沉默。


    秦云又道：“西北交界，有镇北军死死钉在攀城，西凉军队是不可能轻易跨入中原的。”


    “只要战争不起，朕就有时间平稳的处理这件事。”


    文武百官皆抬头，目光惊讶，陛下有主意了？


    秦云负手站了起来，稳重，威严，这是他经历了这么多次宫变之后养成的气质。


    淡淡气度，便让百官的心安定了一些。


    “司马家在西凉根深蒂固，而且处于司马徒横死的节骨眼上，三军基本上都拧成了一股绳。”


    “所以即便是打仗，也不是这个时候。”


    “传朕的旨意，下一道圣旨去西凉，谴责西凉方面残杀朝廷使臣的事，要求西凉交出司马宗。”


    “同时废除司马宗的大都督之位，让其胞弟司马苍继位，统领整个西凉。”


    “不出三日，攀城危机可解。”


    “再等些日子，西凉内部必定哗变！”


    闻言，太极殿内先是经过了一小段沉默。


    随即人人双眼皆爆发出敬佩的光线，陛下，当真是权谋大家！


    这一招离间人心，比阴谋还吊！


    司马宗两兄弟都是嫡出，怎会对权力不渴望？即便知道这道圣旨是离间，但依旧会在西凉内部埋下分裂的种子。


    一旦司马军权被分裂，朝廷想要收复，太简单不过！


    即便赵恒这样的朝廷老人，都对秦云佩服不已。


    跪下齐齐高呼：“陛下圣明，一计可解西北危机！”


    秦云微微一笑，不乐观，也不悲观。


    但他内心是很担忧的，只不过不想引起大臣骚乱罢了。


    西凉惊变的背后，是王敏的影子！


    锦衣卫查到她在西凉的地位，并且一手主导了使臣被杀的事，这女人，图谋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