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游栀同班同学想拉着她一起拍，对上旁边跟个门神一样的燕昱安又欲言又止。


    游栀看出来了，温声问，“怎么了？”


    其中一个女生小声开口询问，“游栀可以和我们一起拍些照吗？”


    在她们眼里游栀长得漂亮，脾气好，学习也好。


    游栀笑着应她们，“可以呀。”


    她起身走到几个女生那里，她们已经给游栀腾了一个正中间的位置。


    最前面的女生撑着一个自拍杆往上抬，手机相机聚焦好，她大拇指按下按钮，一张合照就拍好了。


    她们围在一圈看着照片，嬉笑说:“谢谢你呀游栀，等打印出来了拿给你。”


    “好。”游栀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一个女生摆手笑着说:“你回去吧。”


    游栀回去路上撞上姜秧，她今天扎了双麻花辫耷在肩上。


    姜秧有些诧异，“你上来这么快？”


    游栀点头，回她，“我提前上来的。”


    姜秧恍然大悟，她手里也拿着手机，“我说呢怎么没看到你。”


    她举着手机在游栀眼前晃了晃，语气带着恳求，“我俩拍个照可以吗？”


    游栀眨眼，温声说:“当然可以。”


    俩人手臂紧紧贴在一起，手机相机里出现俩人的脸，姜秧竖拿着手机，游栀为了让自己脸全拍进去，头往旁边歪。


    随着一声“咔擦”响起，俩人此时的脸也定格在这张照片里。


    姜秧边看着刚拍好的照片，边嘟囔，“可惜路淮不在，不然我们学习小组就能聚齐拍一张了。”


    话音刚落，俩人面前压下一道黑影，抬头看，是路淮。


    路淮额头上布着薄汗，他像才爬上山顶的，胸腔有些急促的起伏。


    他今天鼻梁上架了一副黑色圆框眼镜，又添了几分无害气息。


    他温和的笑，看着俩人，“本来是在犹豫要不要来打招呼的，但刚才似乎听到了我的名字？”


    姜秧也跟着笑，她把刚才拍的照片拿给路淮看，“你要不要也来拍？”


    路淮听后，爽快答应，“行啊。”


    游栀被夹在中间，为了入镜，三人距离贴的紧。


    拍完照，游栀忽然觉得有一些凛冽的视线正喇着自己，手臂冒起鸡皮疙瘩，她搓了搓。


    姜秧要去找她的同学和俩人道别。


    路淮看着她，眼里带着一股柔意说:“你上来的好早，刚才我吃饭才吃到一半就看到你走了。”


    “嗯。”游栀抿唇，慢吞吞回他，“那个时候这里没人，就想上来透透气。”


    “山里的空气确实很——”


    路淮说到一半，就被路过的一个陌生男生打断话，“我说路淮你怎么上来后就不见了，搞半天在这儿啊。”


    游栀是背对着那个男生的，她转回头，男生看清她相貌时，愣了愣说:“游栀？”


    她觉得奇怪，试探性问，“怎么了？”


    男生急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他说完勾着路淮的脖子，半推着路淮离开这儿。


    游栀回到凉亭，刚坐下。


    冷不丁的，燕昱安声音悠悠想起，“终于想起我了？”


    游栀微愣，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一直不回来，忙解释，“刚才碰到姜秧和路淮就拍了几张照。”


    燕昱安扬眉，懒懒往后靠，翘着腿，“和小男生聊天去了，就把我忘记了？”


    游栀一时间噎住，她有些急的继续解释，“没有，我和他就说了几句马上回来了。”


    燕昱安这人情绪收放自如，上一秒还在这儿阴阳怪气，下一秒就语气复原，甚至温柔了些。


    就像现在这样。


    燕昱安翘着的腿放下，他说:“嗯，相信你。”


    他继续慢慢说:“要不我俩也拍张照，反正你和那么多人拍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也不少。”


    话音落下，燕昱安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熟练解开锁屏，点进相机，手臂伸长对着俩人。


    他轻啧，往后退了一下，把相机调成后置，“我太丑了，给你拍。”


    游栀抬头看了眼他。


    漆黑碎发遮住他的眉骨处，鼻梁高挺，眼眸黑如墨，他没什么表情，从内而外散发着不好接近、冷峻、疏离的气息。


    如果说他不好看，那世界上就没几个好看的人了。


    燕昱安看游栀呆那儿，催促说:“摆姿势，我给你拍。”


    游栀摆了一个剪刀手，浅笑，梨涡浮现在脸颊，看着甜。


    燕昱安手里一直按着拍照键没松，他唇角轻扯，“你就只会一个剪刀手？”


    从认识游栀开始，她每次拍照姿势都是剪刀手，甚至都是左手。


    游栀看着他眨了眨眼，温吞解释，“因为没看过其他姿势。”


    燕昱安松开拍照键，一张一张翻着刚才拍的，“剪刀手也行，看的顺眼。”


    他放回手机，淡声问，“渴不渴。”


    游栀今天话说的有些多，这样一提醒，嗓子有些干疼，“嗯，有点。”


    燕昱安往她那儿丢了一瓶矿泉水，简短道:“喝。”


    游栀拧瓶盖时，觉得不对，这次的瓶盖好像更好拧，轻轻一旋就开了。


    她没想太多，仰头喝了一口，一瞬间，干涩的喉咙瞬间得到甘甜可口水滋润。


    一小半瓶水就这样喝进去，水位线只达到瓶身标签那儿。


    游栀拧紧瓶盖放在一边，她伸出手，看燕昱安，“我的书。”


    护栏那儿站了许多人，她不敢拿着相机去拍照，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手脱力，相机就掉下去了。


    游栀只能收回拍照的心思在凉亭里看会儿书。


    燕昱安把书递给游栀，是什么书他也没看。


    游栀捧着书看的津津有味。


    燕昱安坐的不自然，一会儿翘着腿，一会儿又放下。


    他干脆点进手机里的没网就能玩的小游戏玩着，山里信号不好，发个消息，气泡框旁边的圆圈都要转很久。


    游栀看的起劲。


    忽然间，一道突兀的机械又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Unbelievable!”


    打断了俩人之间的宁静，周边又恢复成闹嚷的环境。


    “不看书了？”燕昱安问。


    刚才看的那本书，字迹排版小，看的费劲儿，这会眼眶有些酸了，她边揉眼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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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看了。”


    燕昱安扯住她的袖子往外拽，淡声，“别揉眼睛，小心感染。”


    她揉的力度大，眸子里已经泛了些红，茫然看着燕昱安。


    燕昱安笑，“你看，眼睛都红了。”


    游栀只觉得眼睛痒又酸，但袖子又被燕昱安扯住，尝试着往里拽松开他的解脱，废了会儿力依旧松不开。


    她只能不停眨着眼，减轻痒意。


    过了会儿，眼眶不痒了，她温声喊他，“燕昱安。”


    “我眼睛不痒了，你放开吧。”


    燕昱安放开他的袖子，不经意的样子，“你没眼药水吗？”


    游栀把书合上放在旁边，“我有，之前夏荷给我买了几瓶。”


    “夏荷？”


    “就是我之前和你的，我妹妹。”


    燕昱安意味深长，“你和你妹妹关系按理来说不应该很差？”


    游栀愣了愣，她轻笑，回忆着过去，“我家关系很复杂，游明谦在外面养了好几个。”


    “夏荷她妈妈最开始也不知道我妈妈，前几年知道了也断的干脆。”


    燕昱轻扯唇角，他注意力还在上一句中的“好几个”上。


    他声音闲闲，张口就瞎几把扯，“到时候他全翻车了就准备买鞭炮庆祝吧。”


    游栀被他这句话逗笑，弯眼，“你这话说的。”


    “挺好。”


    游栀不由得也期盼着游明谦翻车那天的到来，像他这种占着别人的爱就肆意挥霍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笑的梨涡浅浅，暖光尽数铺撒在她的脸上，随着睫毛扇动，像晕开一道光晕。


    燕昱安喉结滚动，他就这样问，“盛南好玩吗？”


    “好玩的。”


    其实燕昱安对玩没什么兴致，他只是对游栀从小到大生活地方有些好奇。


    他轻笑，“那等我哪天去盛南了，你要做东啊。”


    游栀想了想说:“如果还在读高中，你要提前几天和我说，不然我妈妈不让我出门。”


    “我会挑个能让你当天就出门的时间。”燕昱安说。


    他手还在屏幕上点着，游栀顺着看过去，屏幕上，花花绿绿的，一个框里有许多不同颜色的动物。


    她又凑过去些问，“这是什么？”


    “开心消消乐。”燕昱安说，“打发着时间随便玩的。”


    他把手机往游栀那儿递，用着询问的语气，“你玩？”


    游栀接过手机，指尖与他的手擦过时，一道电流顺着俩人交接的地方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顿了顿。


    “怎么了？”


    “没。”游栀嗫嚅。


    燕昱安头低了些，给游栀示范怎么玩，“你看哪个能连成一模一样的一排就那儿滑。”


    游栀学得快，看了一下，就玩的有模有样，手机里不停传来提示音。


    俩人挨得很近，一个玩手机，一个看着她玩时不时上手点俩下。


    等玩了好几关，学校老师的声音通过喇叭无限放大，在山顶循环着，“上车了啊上车。”


    游栀这才惊觉时间已经三点，她把书装好，想背书包。


    燕昱安抢先一步，拎着书包，往下走，游栀小跑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