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作品:《双夫折娇(重生)

    青棠看见娘子颈上新添的红痕唬了一下,目露担忧:“应该还有热水,奴婢用鸡蛋给您敷一敷。”


    自从嫁到沈家,身上的痕迹越来越多,姜珮面无表情:“很明显么?”


    青棠点点头,悄声道:“但不是很重,约莫一两日也能消掉,不过九畹同奴婢说,咱们再多赶一段路就到平阳,娘子养一养力气,届时打扮得齐整些。”


    平阳……那就是沈家所辖之所了。


    姜珮长舒一口气,其实过了黄河龙门镇,就已经有许多州县分归河东节度使管辖,只是常年战乱,沈家的随从众多,沈之衍不愿过多叨扰当地县衙,每日起身入睡都有时辰,午间也不歇息了,到了晚上就地安营扎寨过夜。


    “那也不算很快……不必惊动人了,先涂些药,用脂粉遮一遮。”


    她受了这苦,必要发挥些效用才不算亏:“我心情不好,先歇一歇,晚间用膳也不必叫我。”


    侍女们明知她心情不好是为了大公子,任谁也不敢多劝,只为姜珮燃了安神香,替她宽衣整理,还在玉盘里放了几颗酸甜的野果和小点心。


    庖厨不再做甜点,姜珮吃不惯外面甜味奇怪的糕点油酥,她对镜轻轻点涂药膏,暗自腹诽。


    二叔母送她这些日常用药品类实在齐全,比她自己预备的更好更多,不愧是长辈,当真有先见之明。


    只是她没被虫蛇鼠蚁、乱军流民吓到,却要被沈之衍折磨死了。


    谁都知道她喜欢光风霁月的沈之衍才会嫁进来,阿五也不例外。


    即便她会为这几天的相处而动心,阿五顶多高兴一会儿,也不会全然相信她的胡诌,随之而来的,还有无穷无尽的诘问。


    ——我与沈之衍你到底更喜欢哪个?


    ——到底我好在哪里,你竟会舍弃他而转向我?


    她头痛地倒在枕褥间,卫兰蓁不写话本,变成她来织一场华丽的梦来哄人。


    甚至卫兰蓁写这些鬼东西的时候还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郎可提供安慰,让她消遣寂寞,可她连大兄也不敢告诉。


    姜珮不去想这些,昏昏沉沉睡去,中间迷迷糊糊醒过几次,偶尔能听见牧童吹笛。


    再清醒时,九畹已经点了一盏灯来,轻轻唤她:“夫人,大公子邀您下车。”


    姜珮骤然清醒,她取过巾帕擦脸,心跳快得厉害:“这是哪?”


    沈之衍习惯傍山水而居,既方便取水,又方便清洗打扫战场,九畹答道:“姑射山下。”


    寥寥星辰挂天,寂寂云雾落水,偶有鸟鸣,这地方景色虽美,可晚间还是荒凉些,城门关闭,沈之衍就要住到这里?


    就算有宵禁,可是河东节度使的长孙叫开城门也不是很难罢?


    她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衣素裙,侍女又加了一件厚厚的外披,挽了一个半垂发髻,只用木簪绸带固定,薄施脂粉,夜间烛火昏暗,想来无人敢看。


    可是一会儿沈之衍万一要她同房怎么办……她有些想去服侍唐夫人,可万一她这位婆母发起疯来,她同样有性命之忧。


    群帐环绕,沈之衍与她的主帐居中,如北辰高悬而群星共卫之,甲士持火巡逻,在漆黑的凉夜里给人一份安心。


    九畹等人似乎对沈之衍的病症并不知情,她不愿意烦劳旁人,自己要了一盏琉璃提灯,等周跃进帐通禀,为她掀开帘幕,才轻移莲步,无声走了进去。


    沈之衍屈膝盘坐于榻上,手边放了一卷佛经,正静心沉思。


    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潜心钻研佛家经典,姜珮戒心骤起,迟疑不前,垂头立在灯架一侧。


    帐内燃过陈艾,四角撒药,气味不算好闻,亏他还能不动如山。


    铜盘内的火仍旺得厉害,周围却散落着比灯草还轻的灰烬。


    至于他坐的那张床……不过是胡床拼凑,上面铺了数层厚实绵软的锦褥。


    好在前世被关押看管起来的时候她也过了几天苦日子,不觉着睡这样一张简陋的榻就会要了她金贵的性命。


    可是与她共枕的沈之衍就说不定了。


    跳跃的阴影落到他面上,过了片刻,沈之衍徐徐睁眼,目光深邃,显然神志清明:“阿奴,怎么不过来?”


    她是真正的美人,盛妆更觉秾丽动人,淡妆也透着一股慵懒的妩媚,可神情却是冷淡的,衣袂飘飘,肌肤若冰雪,凝神似玉树,灵秀高洁,翩然持灯而至,正如与尧帝相遇的姑射山仙子,能引得天子茫然无措,忘其天下。


    只是一瞥,姜珮就晓得面前之人绝非阿五。


    她像是强自镇定,颤声道:“我说过,绝不从你!”


    姜珮闭眼仰头,那柔弱颀长的颈暴露在他眼底,决意赴死,只是过了片刻,那预料窒息感迟迟未至,才疑惑地睁开双眼。


    在晦明不定的帐中,她正对上同样难辨神情的沈之衍。


    他神情平和,并不意外她会发现这事,然而目光掠过她颈间……姜珮隐约觉察出,沈之衍在极力克制着那股怒意。


    看到旁人在他妻子身上留下的痕迹,姜珮想起阿五口中卫兰蓁那不知名姓的情郎……沈之衍大度宽容,就是生气了应该也不会为这事就杀人罢?


    “阿奴。”


    他站起身向她走来,拉长数倍的影先一步侵占融入了她的身影,如一场虚幻皮影戏,看客瞥见了只会觉得戏中男女极亲热,然而这亲密的字眼被她品出一丝怒气,此刻的平静分明是风雨欲来。


    “是我哪里得罪了夫人?”


    姜珮连连后退,却又极怕被人发现一般,只敢压低了嗓子哀求,甚至不敢退出帐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夫君身体内,可我只心悦他一人,求你了,别过来……”


    沈之衍果然立住不动,但他神情上的波动近似于无:“你晓得了。”


    她是大家闺秀,骂不出更难听的话来,羞愧得快哭出来,只低低道:“沈郎同我说过不会动我,你如此欺辱,我难道还要装作不知,被你诓去身子?”


    他叹了一口气,握住她一臂:“是我,并非是他。”


    姜珮猛然抬眼,警惕又仔细地观察着他每一处细节,怔怔片刻,才如孩子一般扑到他怀中低声痛哭,委屈决堤而涌,也顾不得沈之衍会不会讨厌她的眼泪和脂粉。


    “郎君……”她唤了他好几声,像是在寻求安慰。


    一只手迟疑地落在她脑后,轻轻抚顺发丝,他并不厌烦,温和问询道:“是他又想欺辱你了?”


    他不喜欢,也不擅长揽着一个泪水打湿衣襟的女子安慰拍抚,可假如那在他意料之内,也并非不能忍受。


    那个人满心龌龊,借着他的身份调戏他的妻子,自以为能报复他,被识破后自然会恼羞成怒。


    可有周跃在,又是赶路途中,他也不敢太放肆,只是阿奴年纪小,又畏惧此人,难免害怕。


    她对此刻的他竟一点不害怕,满心依恋地回抱住他,语无伦次地复述这可怖的一切:“他瞧见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要与我燕好,他说你又不成,我自然只能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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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养子嗣,我又不肯,他就想要杀了我。”


    姜珮怯怯抬头:“为什么……会有两个人轮流做我的丈夫?”


    沈之衍避而不答,垂眸道:“阿奴害怕他,不害怕我?”


    “我本来嫁的就是郎君,为什么要怕您呢?”


    姜珮试探道:“我只是担心……万一失身与他,郎君会不要我,疏远我。”


    这绝对是沈之衍能做出来的事情,她已经没办法像前世那般一无所知,若第一次给了阿五,又或者怀孕的日期对不上,沈之衍倒未必休妻,可要再想与他亲热恐怕更难。


    她忽然被吓一跳,怎么她有一日也会变得如此轻佻孟浪,想的竟然只是……不要被发现就好?


    或许这事本来就是沈之衍对不住她在先,她本就是寡凉的性子,旁人待她十分好,才愿意慢慢给出去三四分,沈之衍瞒了她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也就怪不得她另有想法,不肯做死节的贞妇了。


    沈之衍感受到她在怀中打了个冷战,拍了拍她,神情稍带歉疚意味:“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旧疾,回了府里我同你分房起居,下一回他出现的时候,周跃会替你挡他。”


    姜珮暗自回忆周跃那几天的古怪举止,他可不是没有拦过,可身份有别,哪里拦得住阿五:“若他一定要我呢?”


    “沈府自有规矩在,父亲与祖父不会由着他性子来。”


    沈之衍安慰她道:“姑射仙洞里有我家奉养的几位仙师高僧,此番到这里,也是要瞧一瞧能否有破解之法。”


    他并不抱什么希望,沈家供养佛道一是为拉拢安抚高僧真人,在合适的时候出来为沈家安抚百姓,二来炼制丹药在某些人家也是很受欢迎的礼物。


    他既不吃丹药保养身体,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姜珮却当了真,她的眼睛亮亮的:“会有用么?”


    沈之衍点头,替她解开外披,吹熄了灯,温和道:“睡吧。”


    他要她睡在里侧,并不用妻子在外服侍他,但姜珮已经睡足了,她满心忧虑,又担心这所谓高人真能瞧出些古怪,又担心那些人是糊弄沈家,届时她一大意,就会被两人识破。


    沈之衍不介意同打鼾的将士共眠,但卧榻之侧有一个女子辗转反侧,他若睡得着也奇怪,轻轻揽住她腰身:“我替你念一卷地藏经,阿奴听了就睡罢。”


    姜珮宁可听他的故事:“听佛经就会睡觉?”


    沈之衍坐起身,道:“一切障碍,无非梦幻泡影,若得解脱,地狱天宫,皆为净土,佛家说业障深者多诵地藏,则不坠恶道,若有困意,是业力消散前兆。”


    姜珮单是听他温和的声音就已经发困了:“我难道做过许多孽?”


    他的声音似乎微微含笑:“不止,阿奴对此无意钻研,听不懂自然就睡了。”


    读那么多书,说得好像他很信一样,姜珮阖上眼:“郎君,你同我讲讲和他之间的事好不好?”


    黑暗中一片沉寂,只有姜珮天真的声音:“还有家里的事情,我做你妻子好些时日啦,除了舅氏荣耀,对你们还一无所知呢,你待我最好,就同我说一说,免得我在阿翁他们面前露怯,自然不会让你白讲,你要我做什么都成,给你下厨、读经……我刺绣虽不是很好,但我也能绣一点。”


    她没有得到回应,沈之衍难道真是和尚,坐着也能睡着?


    “真的什么都成?”


    那声音从她头顶来,却似来自地底,她感到微微冷意,随即听他笑了一声:“阿奴,你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