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作品:《魔尊今夜开始从良

    沈祭侧过头,不再看他。


    这么直接?


    裴夜泊笑了一声,从后抱住了他,手抚上了他握剑的右手,指尖摩挲了两下。


    很凉。


    “我还是喜欢你刚刚那样看着我。”裴夜泊轻轻扬唇,“你的手这么怎么凉?”


    沈祭整个人僵在原地,后背贴上来的温暖像电流一般冲涌全身,密密麻麻,很不适。


    “放开。”沈祭面色坚决,“我还要练剑。”


    “好啊,练剑。”裴夜泊低头凑在沈祭耳边,呼出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狡猾笑了笑,低声说,“那你也教教我呀。”


    沈祭登时面色一热,本能地想用手打开裴夜泊,可刚抬起的手就被裴夜泊强硬按下了。裴夜泊的掌心包裹着他的手,好似要将温热传入沈祭的全身。


    道情在此刻打通了。


    沈祭的魂魄上忽然被印了一道深痕,但他窥不破,这从中好像有一层纱,他想拨开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直到他懊恼想放弃时,眼前才渐渐清晰。


    是裴夜泊。


    此刻,体内包裹的金莲花瓣被一股无形的灵气渡上了冰蓝色,形似雪山之上的一株雪莲,绽放在他的神识中,冲涌蓬勃灵力。


    这是……道情?


    和裴夜泊握手?


    那为什么之前握手没有效果。


    沈祭猛然侧头,呼吸交缠时,他怔怔地对上了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沈祭,我感受到了,你的第四试……你的道情被开悟了。”裴夜泊眉眼闪动了一下,漫不经心笑了,脸上写满得意和玩味,“原来,你的道情……是我。”


    果然沈祭需要他。


    果然沈祭离不开他。


    一切有迹可循。


    一切都是天意。


    沈祭慌忙推开了他,耳垂延伸面颊上,都染上了薄红,他不可置信地握紧了斩霜雪,呼吸沉重。


    怎么可能?


    ——找个同修剑道的修士恩爱吗?


    沈祭脑中尽是裴夜泊的话,满脸错愕,这仿佛比日日雷劈还令他震惊。


    《太上逢莲》的最后一试,居然真是让他找个道侣?!


    “你这幅表情我可不喜欢。”


    裴夜泊眼底暧昧翻涌,纵容地笑着。他轻轻用手挽起了沈祭的一束墨发,牵至鼻尖嗅了嗅,是淡淡的竹香,又带着一抹大雪中的清凉气息。


    像冬日第一场雪,安静地缓缓飘落下来,扶过竹叶,落在裴夜泊的发间,吻过面颊,停在肩膀,融在手心。


    令人着迷。


    “你的最后一试参悟完,是不是就飞升了?”裴夜泊留恋地放下了他的头发,喉结暗暗上下滚动,“可你才化神,之后合体解除引雷体质,就不需要我了才对,那样就结束了才对。”


    “可你的大道,似乎想让我陪你走到大乘至飞升。”


    “沈祭,你的大道里……有我。”


    裴夜泊见他不语,底底笑了两声,“可你要遵循天意,不是吗?”


    “我可以帮你……”


    裴夜泊再次靠向沈祭,手隔着衣衬,抚在他左侧胸膛上金莲的位置,莫名让他口干舌燥,浑身血液沸腾。


    他明明讨厌沈祭,上苍却偏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与沈祭扯不清关系。


    按理说他应该重新统领魔界,趁沈祭有了弱点时,将他掳回魔界地牢,废了他的大道,一点一点用刀划下他的皮肉,慢慢偿还所亏欠他的所有,让沈祭溃不成军,求死不能。


    若是他心情好了,就让扶玄宗多逍遥几天,眼见心烦就血洗扶玄宗上下,让修真界大乱,让凡界人心惶惶,让众生屈服顺从他。


    这才是他。


    眼下,沈祭需要他。


    沈祭会一直需要他。


    裴夜泊的那些想法烟消云散,就好像冥冥之中被上苍安排,他与沈祭的命运被绑在了一起。


    裴夜泊滋生了一种执念,如果可以,他希望是生生世世。


    沈祭至死需要他,沈祭永远都离不开他。


    “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就助你飞升,如何?”


    沈祭微微张唇,心猿意马的感觉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怎么能?


    不应该这样的。


    《太上逢莲》是他的大道,最后一试的道情也不该这样,但此时却被横了一道,让裴夜泊参入其中,融入他的命运。


    他确实应该遵循天意,可他也怕牵连他人。


    沈祭欠裴夜泊,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从中层层叠叠的恩怨已经积累了太多太多。说到底,若是在叠加上去,裴夜泊助他飞升,他如愿以偿后,又该拿什么报答?


    “可能是我修行出了差错,抱歉。”沈祭心乱如麻,强行使自己冷静,分析着缘由,“我的大道不应该,也不可能会牵连上第二个人。可能是你能帮我避雷,这几日又过于亲近,所以我的大道将你误认为了我,出了差错。”


    裴夜泊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了,周围无声。


    良久,裴夜泊忽然呵笑一声,“沈祭,我要的可不是你的这些话。”


    “什么话?”封瑾明摇着扇子慢步而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沈祭,“沈仙君,真荣幸啊,我们又见面了。”


    裴夜泊皱了眉,目光幽深阴暗,抬手理了理袖子,慢条斯理说,“什么风把你吹到扶玄宗了。”


    封瑾明用扇掩面一笑,合扇时才将目光从沈祭脸上移开,用一副嫌弃的模样打量着裴夜泊。


    “啊,原来是……”


    封瑾明的话还没说完,裴夜泊面色一冷,硬生打断,“这位道友,你来扶玄宗所谓何事?”


    那个东城海人人皆称废物的封瑾明,此时没有在压制灵力,周身散着出窍期的修为。不知道是东城海的人刻意为之,还是封瑾明蒙骗了所有人。


    封瑾明将胳膊环抱,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挑逗说,“管你什么事啊,裴——道友。”


    裴夜泊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沈祭轻咳了一声,“你们认识?”


    裴夜泊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说,“认识,以前做过几次买卖生意。”


    “哦,买卖生意?”封瑾明将手放下,扇子被别在了腰间,“什么买卖生意,本王怎么不知道?”


    “……”


    封瑾明嗤笑一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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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裴夜泊,慢悠悠抬着步子走到沈祭面前,双眼含情,“沈仙君,你知道的,本王钟情你。不用多久,本王便可以一统东极海,到那时,你与本王大婚,本王以整个东极海为聘娶你,如何?”


    沈祭脸上表情不变,“淮城王……慎言。”


    “本王今日来扶玄宗找你师兄,我们做了一笔交易,你想不想知道?”封瑾明的蓝衣忽然被一阵风带起,将他逼退了两步。


    沈祭未有所感,唯独封瑾明被大风刮了。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恶狠狠挖了一眼裴夜泊,随后目光转变柔情,再次走进沈祭。


    “不过这不能告诉你,等你嫁于本王时,本王就告诉你。”封瑾明神秘笑了一下,“本王如今出窍了,也不差,不久后就能大乘。你看,我们多般配,简直就是苍天做媒!”


    裴夜泊白了自不量力的封瑾明一眼,暗暗自喜。


    苍天做媒?


    苍天只会为他与沈祭做媒。


    “淮城王,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沈祭语气寡淡,“我们并不很熟络。”


    “你之前还说若有机会,就去东城海登门拜访的。哎,没关系,是本王先对你一眼钟情的,到头不论结局如何,过程中酸涩难言的那个人总会是本王。不过既然打算娶你,那不论什么结果,本王都——心甘情愿。”封瑾明刚想搭上沈祭肩膀,抬起来的胳膊被裴夜泊挡了下去。


    他眉心一皱,眼眶里瞬间涌上了泪水,紧抿着唇,慢慢揉着被裴夜泊挡下的胳膊,模样委屈极了,“沈仙君,你看他。他打本王打的好重,真的好痛,骨头都快要碎了,你说他怎么能下手这么狠,我好难过……”


    沈祭赶忙从储物戒拿出了一瓶丹药,递到了封瑾明眼前,“抱歉,是他无理冒犯了。”


    “……”封瑾明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僵住,眼眶里的泪水没挂住,汇成一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真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按理说这时候沈祭应该赶忙握住他的手,轻轻捧起来,查看伤势,并转头怒斥裴夜泊不知礼数,让他滚出扶玄宗。


    可这……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封瑾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无语一般拿过了沈祭手中的那一白瓷小瓶的丹药,纳闷似地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裴夜泊,根本想不通结局跑偏的原因是什么。


    是他表演的不够逼真吗?


    还是他的情深铺垫不够?


    “淮城王吃了丹药后可要好好回东城海静养一段时间,免得再受了风寒,卧病不起。”裴夜泊嘲弄说,“像淮城王这样的小身板,没拿着帕子流泪咳嗽,我就谢天谢地了。”


    “……”


    沈祭侧头看了他一眼,裴夜泊无所谓般躲开视线,做出一种与他无关的样子。


    “你来拜访我师兄,既然已经商讨完了,那我也不好多留。”沈祭的语气不算冷,只是疏离,“过几日我闭关,眼下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峰了。淮城王,请自便。”


    封瑾明的右手叉腰,手指点了点两下腰间别着的扇子,脸上没了笑意,“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沈仙君,你就不想知道,你师兄与本王做了什么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