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脉络都清晰了。


    三个童话故事，三不猴扑克牌，三个无眼无耳无舌的人猴。


    他们之间并没有逻辑联系，并不能根据推理得出哪张牌对应哪个猴。


    若不是剑走偏锋诈骗人猴，是得不出答案的。


    张灵微抓起无耳人猴手臂，撸开他的袖子。


    人猴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张灵微得意又不屑：“您几位就是三个故事的主人公，你们死定了！”


    放了狠话，转头算起输赢积分。


    若是黑泽明选择正确，他们也选择正确。那么黑泽明是一分，他们是两分。


    他们赢。


    若是黑泽明选择错误，那他们也只能一对一错。那么黑泽明是一分，他们是两分。


    他们仍是赢家。


    第二种情况存在一个问题，团体虽然是赢家可以拿到死灵古卷，但个人却输了。


    牌不对猴为输，选择错误的人很可能会有惩罚。


    规则刻意没有说明个人输了会失去什么。


    显然是挖了个大坑等他们。


    最大可能，个人输会....死。


    意料之外，黑泽明说话了，声音格外优雅：“这三只猴子，和故事有什么关系？”


    她坐灯光璀璨之处，如同丝绒簇拥的一颗奢华低调的黑珍珠。


    道不同不相为谋，张灵微本想回她一句管你什么事，但是.....


    人情世故，还是要装的。


    “说他们死有余辜都是轻的，这三个人渣根本不配活着。”


    张灵微放个勾子吊黑泽明胃口，继续道：“黑小姐若有兴趣，我愿意效劳讲上三段。”


    黑泽明：“我姓黑泽。”


    “额..”正准备卖弄想法的张灵微尬住，嘴角微微抽了两抽，“黑泽小姐....”


    黑泽明坐在椅上，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摆弄赌桌上三只红、黑、红骰子，把它们堆成一竖条。


    “有幸听见您讲故事，我很荣幸。”


    赌桌另一旁胖子三人站在一起，蛇男看张灵微与黑泽明对话看得津津有味。


    胖子眼神在柳如是，张灵微，黑泽明三人之间打转。


    胖子眨眼，还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现场情况。


    他们在干什么。


    只剩下四分钟了，还在这聊骚，当赌场相亲现场呢。


    怎么没有一个人慌的....


    胖子和徐伯玉对视一眼，他俩的眼神差不多——不是很懂现状。


    蛇男注意到胖子转来转去的眼神，拍了胖子肩膀一下。


    “再怎么急，也得那个女人先选。她不选，我们也没法选。着急也没用。”


    另一边，再黑泽明面前的张灵微坐在了赌桌边上。


    他无奈道：“黑泽小姐，想听故事总得拿什么东西换，你不能白嫖我吧。”


    只有三张牌都在他们手里，他们才可以做到无伤亡。


    完全的胜利。


    黑泽明听完一扬眉，换了条长腿翘二郎腿。


    “哼。”


    “我对这几个故事很有兴趣，但你想从我手里拿牌。”她说话带着外国人口音，弹指击倒三个骰子，重重强调，“那、是、不、现、实、的。”


    张灵微摊手不理解道：“黑泽小姐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你要是选错了，不也，”张灵微望了一圈三只巨型人头蜘蛛，示意黑泽明。


    “不也走不出去么。”


    “你不可能赢，也得不到那卷书。何不把牌给我，万一你选错了呢。”


    黑泽明轻蔑笑了：“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故意选错，然后好拉你们之中的一个下水？”


    “绝对不是。”张灵微立马摆手换上笑脸，“我知道您绝对不是那种人。”


    黑泽明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毕竟我们是敌人。”


    “想要和谈并非易事。不过....”


    她话音一转，语气轻快，“幸好来的是你这张新面孔，而不是你背后那帮人。”


    “我很乐意和你合作。”


    张灵微喜笑颜开：“当然，当然。”


    他手指着后面：“其实我和他们不熟，还是姐姐好看又养眼。”


    黑泽明嘴角勾笑，两根纤指间夹着黑桃J示意他拿走。张灵微伸手去拿，她忽然收回扑克牌。


    张灵微拿了个空，手停在空中，微微尴尬。


    黑泽明微微一笑：“先听故事。”


    张灵微眉头抽搐，冒起一丝气愤和阴怨。


    这不用牌钓他伸手么，自己竟然还上当了。


    张灵微咳嗽两声掩饰尴尬，讲道：“这三个故事分别是黄赌毒，只是用隐晦写法写成了童话故事。”


    “第一个故事，森林里采蘑菇的女孩。其实是在城市这座水泥钢筋森林中，工作谋生的女人......”


    随着张灵微的讲述，逐渐揭露了那个在角落真实发生却不为人知的故事。


    ......


    那年冬天。


    工作朝九晚六的王且慧，下班通勤一小时才能到城市边缘的出租房。


    工作了一天的她回家要先乘坐地铁，再步行。


    到达偏僻杂乱的出租房建筑区时，差不多七点。


    冬日天黑得早，天色已经昏暗了，街边的路灯亮起昏黄如豆的灯光。


    再走三分钟，她就能如释重负地倒在出租房休息。


    走着走着，却在路灯下发现一个瘫倒一动不动的人。


    王且慧前后左右看去，街道冷清。远处有几个人影，几乎没人有人发现倒在路边。


    她担心那人是不是犯病或意外出了什么事，便走上前询问。


    刚一靠经，那人肚子咕噜一声，发出饿响。


    王且慧拍了拍那人，很快那人就醒转过来。


    是个肮脏杂乱，浑身穿的破破烂烂，像个乞丐的中年男人。


    王且慧关切问道：“大叔，你怎么了？”


    中年男人开口无力，虚弱说：“姑娘，我好几天没得饭吃。没钱吃饭要饿死了，求求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这个年代还有要饿死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王且慧起了怜悯之心，说：“大叔，我包里没吃的，要不我给你钱，你自己买吃的吧。”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谢谢你哦，我得病了又几天没吃饭，没力气走不动。你能不能给我买点吃的，求求你哟。”


    说着中年男人双手合十，一直重复说着求求你，求求你了。


    见中年男人如此低三下四，拉下脸面没有尊严地求自己，实在可怜。


    王且慧实在不忍他饿死街头。


    她犹豫了一下，想着超市离这里也不远，就说：“那我去超市给你买点吃的，你在这别走。”


    很快，王且慧提着一大包食物从小超市里出来。


    中年男人撕开包装吃得狼吞虎咽，一口面包一口水。


    很快将半包食物吃完。


    “姑娘，你真漂亮。今天没遇见你，我可就死咯。”中年男人操着浓厚的口音，边大口大口吃东西，边说话。


    王且慧送完食物本打算走了，中年男人却自顾自和她聊了起来。


    “姑娘，你哪点人哦。”


    “今天真是运气好，遇到你。我一身病，又有低血糖又有肾炎。打工都没得人要。一辈子就这样喽。你猜我今年多少岁？”


    “四十？”


    “哎呦呦，”中年男人哭诉，“我今年才三十勒。人命苦显老哦。”


    中年男人坐在地上吃东西，王且慧站着和他说话。


    那人吃了点东西就说个不停。


    王且慧本来想走，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


    差不多了，王且慧抿唇准备开口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一步，“那个....”


    中年男人打了个饱嗝。


    突然，他惨叫一声，整个身子倒在地上抽搐。


    始料未及的王且慧大吃一惊，手忙脚乱：“怎.....怎么了？！”


    中年男人的手抖如糠筛，在衣服里翻找东西，王且慧也赶忙帮忙翻找起来。


    中年男人：“药...药...”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随时要断气了：“我，我没带药。完，完了.....”


    看见霎时间抽搐，随时要死的中年男人，没经历过大事的王且慧瞬间慌了神。


    心脏砰砰直跳，双手颤抖地打开手机，拨打120。


    就在拨通键要按下时，中年男人胡乱抽搐的双手打掉了她的手机。


    王且慧赶忙去捡手机，脚踝却被一把抓住。


    “快，快去给我拿药。”中年男人口齿不清，双腿直打挺，翻着白眼，“就，就在那边的桥洞下。”


    他整个人弓起，像犯了癫痫：“我，我，我.....”


    “哪个桥洞，哪个桥洞？”王且慧着急问道。


    “我，我去帮你拿药。”王且慧被这突发事件冲击得头脑空白，害怕自己的不作为导致一个人的死亡。


    她赶忙起身，奔着中年男人勉强指的桥洞而去。


    火速来到不远桥洞下的王且慧急得一身热汗，手机手电照向桥洞下面。


    桥洞下一片空地角落，凌乱散着肮脏的杂物。


    王且慧在黑得发油的被褥，充电线，饮料瓶，纸板，蛇皮袋快速翻找。


    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东西在动，举起手电一看，是一样和中年男人住在桥洞下的流浪汉。


    王且慧心里泛起害怕，但手上继续快速翻找。终于在一个垃圾堆的塑料袋中，找到几个白塑料小瓶，一摇晃是药粒碰撞塑料瓶的声音。


    王且慧一喜，提起塑料袋就走。


    她一转回头，手机手电对上一张脸，正是中年男人！


    王且慧心里惊一大跳，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突然，中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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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原形毕露！


    “既然你帮了我，那就帮到底！我还没有女人，给我生个孩子！”


    这个中年男人，吃饱了有力气了，竟然动起了歪心思！


    彻底的恐惧侵袭了王且慧，她哆哆嗦嗦拿出防狼喷雾：“别过来！”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中年男人根本不怕这点微末的恐吓手段，朝着王且慧步步逼近。


    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的王且慧发了狠，抡起手里药瓶向中年男人砸去，转身就逃。


    然而，她的身后站着另一流浪汉，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向桥洞深处拖去。


    王且慧拼命挣扎，惊恐地呜呜直叫。男女悬殊的力量，现在的她如同待宰的羔羊。


    两个流浪汉将她围住，让她无处可逃。


    “求你们了，要多少钱都行。我银行卡里的钱全部取出来都给你们。”王且慧央求道。


    她哭着哽咽说道，“求你们了，让我走吧。你们是大好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分恩情的，行行好吧。”


    两个流浪汉抢过她的包，把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捡走了钱包现金。


    王且慧见他们要钱，还以为看见了希望，哭着抽噎道：“行行好吧，求你们了。以后，你们要吃的喝的还是钱，我全部送上。要多少我都给，只要今天你们放我走。”


    王且慧神情激动，桥洞四周空寂无人，只觉堕入无间地狱，她跪在地上给两个人重重地磕头，“大哥，行行好吧。钱你都拿走，我一分都不要。”


    “老子不要钱，要个女人草。”中年男人现在吃饱了，居高临下趾高气扬，一脚踩在王且慧头上。


    王且慧哭着不敢反抗，砰砰磕头：“大哥，我带你去找小姐。你要十个都行，你以后去那的钱，我全部给你付了。”


    她不断央求，不久前还衣着光鲜的她现在灰头土脸，衣衫凌乱。


    两个流浪汉一把扯过她的衣裳，对她上下其手。


    “那些鸡谁要，老子要嫩的。”


    无论怎么求都没用，头都磕流血了。王且慧一味委曲求全，这个畜生还是她救的，现在竟然想侵犯自己。


    她心中噌地生出一股死意，眼中冒出杀意，有了死也要杀了这两个人的冲动。


    她咬牙切齿，五指作利爪向中年男人抓去。


    王且慧暴怒骂道：


    “你他妈死全家！”


    “贱种，活该你不得好死。”


    “你这种烂种垃圾，就该去死。”


    然而，冰冷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暴怒的王且慧很快被两个流浪汉制服。


    中年男人指着王且慧的鼻子骂道：“老子过成今天这样，都怪女人！”


    “你们女人瞧不起我，处处为难我。瞧不起谁，不就是多读了几年书，穿得人模狗样。我的人生都是你这种女人毁的，打击我的自尊心，让我事事不顺！”


    “我告诉你，”中年男人扇了王且慧一巴掌，“女人就是用来艹的。”


    王且慧一口痰喷在他脸上，“你就是永远的底层猪，窝囊废。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比不上优秀男人一根汗毛，你连给人家舔鞋都不配。你就是这种乐色。”


    与别人比较戳中中年男痛点，脾气变化无常一下暴怒，对王且慧拳打脚踢。


    之后两个流浪汉对王且慧实施侵犯，并进行摄像，以此威胁王且慧说出银行卡密码。


    流浪汉中年男人取出钱后购买非法迷晕药水，对王且慧进行了控制。租了一辆车驾车绑架王且慧回了农村老家，将她用铁链囚禁起来。


    二月后。


    一日王且慧弄断锁链出逃。中年男听见声响发现了她，拳打脚踢致其死亡。


    害怕事情暴露的中年男将尸体放置棺材内，随便糊弄了个要办冥婚的。


    对方封建迷信，没有办理登记死亡，要悄悄地进行土葬。


    正和了中年男人心意，把尸体卖给对方，得了一笔钱。


    ......


    第一个故事讲完，张灵微歇了一口，继续简述剩下的故事。


    “第二个故事，赌。用小鱼钓大鱼，其实就是赌桌上以小博大的隐喻，鱼就是金钱的代表。那人见别人都有钱光鲜亮丽，起了虚荣之心。看了点关于赌博起家的电影，心生邪念。拿了家里的钱，去了赌场，自以为聪明，能研究明白赌场之道，成为一代赌王。结果把钱赔进去了，陷进去一发不可收拾。把亲戚的钱都骗遍了，高利贷也借了个遍。最后给母亲买了个保险，把母亲杀了，骗保。”


    “第三个故事，毒。所谓的花，就是罂粟花。一个毒虫见自己戒毒无望，对世界怀恨在心。开始贩毒制毒，把毒品带到偏僻，少与外人沟通的村庄。装作卖货郎把毒品混在食物里故意让人染上毒瘾，以此搜刮他们的钱财。长时间接触毒品的人，肢体神经坏死，肉大块大块的腐烂。一旦接触毒品，就难以戒除，强烈的戒断反应会让人产生幻觉。毒贩就眼睁睁看着陷入幻觉中的人，活活把自己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