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飞云腿》怎么卖的？”


    “五十两。”


    “白银？”


    “黄金。”


    “这么贵你咋不去抢？”


    “瞧您说的，咱可是自由买卖，我们可没有逼迫过别人购买。


    而且我们威武堂的功法全部都是正品，是能练出来的真功。


    您可别拿我们店的功法跟路边摊的那些垃圾相比。”


    在掌柜笑吟吟的注视下，宁焱满脸郁闷的把书册放回到柜台上。


    他自然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但五十两黄金买一本《飞云腿》确实太贵了。


    根据先前向广可志打听到的消息，威武堂是三家售卖真功的店铺之一。


    这家店铺的背后正是名头甚大的威武院。


    比起小元门，威武院的势力可就要夸张多了。


    它不但收有许多弟子，还招揽了不少供奉。


    院内坐镇的暴气强者也有两人之多。


    并且那位院主更是被冠以青苍最强者的称号。


    正是以此作为靠山，威武堂才能拿出那么多功法进行售卖。


    当然了，这里的数量多也仅仅只有七十四本罢了。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铁砂掌》那一级别的武技。


    这等武技，别说去买了，宁焱随便翻翻试阅章节就能把后续法门全部推出来。


    甚至他推出来的比卖的还要强。


    整个店里，能让他看上眼的，一共也就只有三本而已。


    两本武技，一本心法。


    没想到区区的《飞云腿》都要五十两黄金，那心法的价格估计就更贵了。


    宁焱拿起《龙象功》，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这本多少钱？”


    “一百七十七两黄金。”


    “啧，你还有零有整是吧？”


    “客官你要是嫌贵的话，完全可以试着加入威武院。”


    掌柜提议道：


    “成为威武院的弟子后，只要你贡献足够，完全能够免费兑换《龙象功》，可不比在这买更加省钱？”


    宁焱琢磨出味儿来了：


    “其实你店里开出这么高的价格，是想让客人加入威武院对吧？”


    “我只是提供了一个额外的选择罢了。”


    掌柜笑眯眯的回道。


    宁焱又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威武院对弟子的天赋要求极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掌柜看着宁焱，意味深长道：


    “要想学武，天赋和财富，你总得有一个。”


    宁焱不置可否。


    离开威武堂后，他混进熙攘的人群继续往前。


    这一片地儿，除了两边摆摊的摊贩之外，还建有不少店铺。


    相比摊位而言，这些有着固定地址的店铺更加受人欢迎。


    毕竟摊位坑过人立马就能跑路，但店铺却很难跑掉。


    也因此，店铺里售卖的东西往往价格更贵。


    不多时，宁焱便看到了威武雄奇的万法阁。


    万法阁是一座三层小楼，青瓦叠叠，飞檐翘角，敞开的大门中，人流如织，十分热闹。


    根据广可志的说法，这万法阁是一家连锁商铺，许多城池中都有它的分店，端的是规模宏大，豪华气派，绝非威武堂和乘风楼这两座本地商铺能够比拟。


    其内部售卖的功法秘籍多达五百册之巨，更有某些珍贵的功法，非普通常客所能见。


    当然了，坐拥如此之多的功法，其守卫的力量也十分强大，传闻除了一支聚气巅峰的护卫队之外，领头的阁主更是拥有暴气境的修为，只是平日里十分低调，极少在外走动。


    宁焱顺着人群涌进万法阁，打眼看到许多穿着红色圆领衫的女子，如同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中穿梭，来往招待客人。


    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万法阁的女招待无一不是元气境修为，这令广可志的说法多了几分信服力。


    “这位客官，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一位短发的女招待来到宁焱跟前，笑盈盈的招呼着。


    “我先看看。”


    “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女招待施了一礼，立刻退到边上。


    宁焱径直来到一座紫色木质书架跟前。


    书架上放着一册册功法秘籍，封面朝外，任人随意取阅。


    这场面，只看得宁焱狂咽唾沫，感觉就像来到了天堂。


    他饿虎扑食一般，抓起一本《万花手》，迫不及待的浏览起来。


    和威武堂一样，这里的秘籍同样只提供试阅版本，里面大概只有正本内容的十分之一。


    单是这十分之一，宁焱都有许多字不认识，不过没关系，他立刻找来先前的女招待，让她帮忙解释，无形中竟又学会了不少生字。


    待到天黑，宁焱也才翻看完四个书架，而他身旁的女招待，介绍得口干舌燥，已经换过两个了。


    不过没关系，万法阁天黑也营业，这正是黑市的命名由来。


    宁焱放过那个嘴唇干燥的女招待，又换了一个新的。


    直到第二天下午，宁焱方才将所有的功法试阅篇全部过了一遍。


    无数的灵感在他脑海中疯狂涌动。


    万法阁真不愧是连锁大商号，功法秘籍数目繁多不说，质量从低到高应有尽有。


    类似《铁砂掌》那等最低级的技法招式，差不多有将近两百本。


    另有一百本《奔雷掌》级别的技法招式。


    此外，还有一百本各类兵器装备的练法招式。


    最后一百本，则是像《铁身功》那样用于提升境界的心法卷册，以及一些效果奇特的杂术，比如说专门提升听力的《地听耳》，隐匿气息的《匿息术》等等。


    诸多秘籍卷册，哪怕只有前面十分之一的试阅篇，都让宁焱的知识面得到极大的扩充。


    由此带来的结果便是，他现在可以随手创造出《奔雷掌》级别的技法招式。


    类似《玉绝掌》这一级别的，也隐隐有了三个雏形，只待掌握三门相应的技法，便能当场令其提升一个级别。


    此外，他还悟出了《明眼术》，《闻香诀》，《宁神诀》这三门杂术。


    收获之丰厚，简直难以想象。


    宁焱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将脑海中的那些信息资料全部整理归纳完。


    于是一个令人难以抉择的问题便摆在了眼前——


    究竟要买哪本秘籍？


    讲真，如果可以的话，宁焱想把那些心法，兵器，杂术乃至一部分招式全部买下来。


    只可惜他身上并没有那么钱。


    当初在请教秘籍内容的时候他就顺便咨询过价格。


    店里面最便宜的一本秘籍也要五两黄金，看起来不是很贵，可问题在于，万法阁售卖的秘籍十分鸡贼。


    这里所有的秘籍，无论心法也好，武技也好，杂术也好，修行起来都需要外物进行辅助。


    要么需要某些涂抹身体的外药，要么需要内服某些特制的药散。


    这些药物只能通过万法阁进行购买，对方并不售卖配制的药方。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长期售卖的药物才是万法阁最大的赢利点，也是他们不怕功法售卖后会有盗版流传的底气所在，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把药卖给没买过相应秘籍的人。


    药的钱他们要赚，秘籍的钱他们也要赚。


    在商言商，宁焱并不觉得他们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只是他身上的资金极为有限，这样一来能买的秘籍就更少了。


    宁焱苦苦思索了半天，经过了一系列的排列组合，最终定下了要买的两本秘籍。


    他刚一挪动脚步，四周一直若有若无看着他的女招待们，眼睛全都亮了。


    特么的操劳了一天一夜，嘴皮子都磨干了，一堆人围着他一个人团团转，这要是啥都不买转身走出店铺，估计所有人都得气死。


    这边的情况同样吸引到了店内的主管，柳红月，一位聚气巅峰。


    从业多年，来来往往招待过的客人不知凡几，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硬是浏览过全部秘籍的狠人，明明也是一位元气巅峰，何至于连《铁砂掌》那样的粗劣武技都看呢？


    柳红月只感到十分不解。


    有人喜欢大宅院，有人喜欢美娇娘，或许这人的癖好便是秘籍吧。


    心思转过千遍，柳红月面上却是带着热情的笑容，毫无聚气巅峰的架子，语气温和的问道：


    “这位客官，我是万法阁的主管，柳红月，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要买一本《紫霞功》和一本《牛魔经》。”


    《紫霞功》，《牛魔经》都和《铁身功》一样，是用于提升境界的功法秘籍。


    虽然宁焱对于拳法，腿法乃至兵器杂术都很感兴趣，但他十分清楚自己当下最需要的是什么。


    没错，是突破。


    只要突破到聚气境，那比掌握任何一门武技招式来的提升都要大。


    常理而言，这种境界关卡的突破只能靠水磨工夫的感悟，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奈何宁焱的悟性天底下独一份，自打听过这世上有不存在境界门槛的神妙玄法之后，他就打算独自推演出一门。


    “我买不到，我推出来还不行么？”


    只要收集到足够多的功法秘籍，推演出那等级别的玄法，宁焱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推演的效率也存在高低之分，如果他买下的是跟《铁身功》近似的功法，比如什么《碎岩功》，《金刚身》等等，起到的辅助作用将微乎其微。


    必须要购买风格差异极大的功法，才能让他获得更多的知识，更多的思路，更多的灵感，从而得以更快推演出预想中的无门槛玄法。


    而《紫霞功》和《牛魔经》恰恰都与《铁身功》差异极大。


    《紫霞功》注重柔韧，身如紫霞，飘如柔云，练成之后身段柔软，韧性极高，可以做出许多反常识的动作。


    《牛魔经》修成后身负巨力，有如牛魔一般，一拳下去轻易就能让人五脏移位，若没有修行专门的防御技法，被当场打穿身体都未尝没有可能。


    听了宁焱的要求，柳红月略有踟蹰的提醒道：


    “客官可能有所不知，这《紫霞功》和《牛魔经》行功路线冲突，不太适合一块练，就算短时间内前后修炼，都有可能会对身体造成难以挽回的损伤。”


    宁焱听了，顿时笑了：


    “放心吧，你只管卖就是了。”


    他又不单单只练《紫霞功》和《牛魔经》，还有一门《铁圣真功》呢。


    既然《紫霞功》和《牛魔经》冲突，那么拿《铁圣真功》调和下，肯定就没问题了。


    这位柳主管，真是少见多怪啊。


    柳红月只当宁焱有一本是为别人买的，当即也不再多嘴，立刻说道：


    “请跟我来。”


    书架上的秘籍都是供人试阅的，内容并不完整。


    真正销售的秘籍正本并不存在此处，而是在山水屏风隔开的后堂里面。


    进入后堂，看到七八个忙碌的工作人员，宁焱的剑眉不由得微微一挑。


    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聚气。


    除此以外，他还察觉到一股淡淡的危机感。


    显然这后堂里还有其他的防备，任何人试图在这里抢夺功法恐怕都会遭到前所未有的痛击。


    柳红月进入一处柜台后，很快就取出一堆东西，递给宁焱：


    “这是《紫霞功》和《牛魔经》的正本。”


    “这是两本功法的注释和疑难详解。”


    “这是修行两门功法所需的药物，第一批随秘籍附赠。”


    “盛惠两百四十两。”


    ”请在这边登记。“


    宁焱付过大夏钱庄的宝钞，使用定额宝钞可去钱庄兑换相应的黄金和白银。


    接着又做好相应的身份登记，这是将来购买药物的凭证，若无登记，这里的药物是不会卖给他的。


    接过秘籍和药物之后，宁焱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主管，有个问题不知道是否冒昧。”


    柳红月收下宝钞，心情大好，笑眯眯的道：


    “您请讲。”


    宁焱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


    “我今天看了下，来你们这儿购买功法的武者应当不在少数，可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听过你们这家店的名字呢？


    按理说如果那些武者用你们的功法修炼成功了，那万法阁的名声起码也能跟威武院，小元门，陈周会比拟吧？


    可在来到黑市之前，我几乎从未听别人提起过你们。”


    柳红月笑了笑，并未有所隐瞒：


    “原因很简单，我们的收费比起三大家要贵得多，许多人往往会先去三大家修行，修行不成后才会想着到我们这儿来买秘籍。


    可问题在于，若是连三大家的功法都修行不成，天赋自然不会很好，就算拿到了其他的功法秘籍，也不一定能够修成。


    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正好能够买到适合他们的功法秘籍。


    此外，我们的功法秘籍仅有一份注解，终究还是比不得三大家的随身教导，因而修炼有成的十分少见。”


    说到这里，柳红月话锋一转，接着道：


    “但这也仅仅局限于青苍一地。


    放眼整个大夏，借助我们万法阁的功法，登临暴气以上的武者绝不在少数。


    某些人甚至成为赫赫有名的一代宗师，名扬四海威震八方。


    这些消息只要你离开青苍，自然都能打听到。”


    感受着柳红月话语中的自信，宁焱点了点头，只觉得长了不少见识。


    收下功法秘籍后，宁焱意外发现他还剩下五十两黄金。


    这主要是因为第一批药物是直接附赠的。


    这样一来，说不定他还能再买一本秘籍。


    不过万法阁的功法秘籍，售价最低也要八十两黄金。


    五十两的话，可能只够去买武技，杂术之流。


    想了想，他说道：


    “再来一本《神行腿》吧。”


    他练过掌法，指法，差不多也该备上一门腿法了。


    而且《神行腿》不单能用来攻击，更重要的是能用来跑路。


    宁焱自恃武技强悍，也不觉得一定能应付所有对手。


    总得有备无患。


    “行，我来帮你找一下。”


    柳红月转身走向另一边柜台。


    然而她才找到了《神行腿》，另有一只手却同样抓住了这本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