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梦醒


    这里是蝎子的梦境，也是他一开始进入这场梦的目标。


    季离思索着。


    显然，罗弧和蝎子的精神异常和那什麽「捕食者之王」都脱不开干系，这显然是某种「应急保护措施」，至于目的，目前来看的话，应当还是灭口为重。


    蝎子是这「捕食者之王」的手下，不过罗弧作为魔镜的手下，竟然也有这样的机制麽。


    至于具体是什麽手段，目前也还未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喉舌」绝非蝎子梦中的产物，绝对是具有自我意识的外来者。


    像是分身一样存在于蝎子的意识和梦境维度之中，反倒是那「捕食者之王」，看上去像是个水货。


    放在那里像是个GG牌一样的作用。


    还有这血肉之门……


    季离看着那高耸在城市之中的巨大门扉：


    为什麽在蝎子的梦里会看到这扇血肉之门？


    对于黑日府这个国家来说，这应该是几十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不过梦这种东西，多数时候呈现混沌而无序的情况，倒也不惊奇


    这些疑惑，应当能在蝎子的梦境中找到些许答案。


    旁边称呼蝎子本名「埃德瑞克」的人身披着黑袍，和「季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内容大概都是一些回忆过去的事情，季离也因此得知了黑袍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刚才的「喉舌」。


    也从而得知了蝎子是个被喉舌从凯顿联邦吸收的下属，这个人是被他们安插在剥皮者黑产中的头目级眼线。


    季离也不得不为死去的「剔骨」老兄感叹了一下，你们这混黑帮的，没见有几个义气情义的，全员二五仔啊。


    很快，季离就不得不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喉舌」从旁边拿了一份报纸，而报纸上写着的年份，居然只是现实世界新罗的八年前。


    要知道梦境这种东西，除非印象深刻，否则文字类的内容是很难具体呈现出来的。


    而八年前，也和特管局情报中，黑日府血肉之门出现的几十年前有极大的误差。


    季离顿时反应过来——


    眼前这一幕，可能并非是纯粹的梦境，而是回忆。


    是因为自己打破了那防护机制的原因麽？


    随着大量的思绪闪过，梦境——或者说回忆中的「蝎子」和「喉舌」两人穿过了这处有些奇怪的街区。


    在他们走上一辆轿车后，场景发生了些许跳跃，两人乘坐的车辆移动到了城市的另一处中。


    在这里朝着窗外望去，能看到一所巨大而宏伟的古建筑矗立在城市的最中央，像是黑日府「远古」风格的城堡——


    「远古」是从季离自身出发的认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应该叫「古代」。


    那日式城堡不说是高耸入云，在一堆现代都市中，体型却依然远超旁边的高楼大厦。


    倒不如说，那些高楼大厦就像是侍卫一样拱卫着那超大型建筑。


    楼阁林立，结构错综复杂，错落有致。


    远远望去，似乎还能看到那城堡上有一些小点儿在移动。而城堡的上空，还有几个稍大一些的白点，看起来像是……


    风筝？


    季离前段时间看电视了解到的这个时代悠久的小玩具。


    「犬冢。」


    这时候，车内传来了「喉舌」的声音。


    和之前潜入梦境不同的是，季离在这场回忆之梦中，似乎代入了蝎子的视角，所以这会儿其实并非是主观抬头在观察那城堡。


    而是蝎子本身就在观察那城堡，所以「喉舌」正在对蝎子的行为做出反应。


    「什麽？」季离代入的蝎子疑惑道。


    「这就是地狱犬氏族的奇迹，犬冢城堡，也是这处超级灵薄狱的核心。」


    这里是灵薄狱……怪不得觉得如此违和。


    但是这麽大的灵薄狱？


    看着那巨大的城堡和四周的高楼大厦在夕阳之中反射着辉光，季离心说这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大的灵薄狱了——


    直接将一座城市装了进去，甚至还有居民，完全就是一处小世界。


    「我们去见犬饲三郎，待会儿不要多说话，跟在我身后就行了。」


    随着喉舌的声音传来，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幻。


    季离和喉舌出现在了室内，看风格，应该已经在那座城堡内部了。


    室内是传统风格浓厚的一场宴会，每个人都跪坐在房间两侧，前方摆放着矮桌，矮桌上是各种食物。


    季离能看到米饭和红白浓烈的三文鱼还有一碗汤——


    这点儿量怎麽感觉喂狗都不够，黑日府的人一顿饭就吃这点儿东西？


    他代入的蝎子喝了一口旁边的酒，季离没啥感觉，在梦境中的感官很弱。


    而后蝎子便抬起头来，他由此看到了一个坐在最上方的老头，而喉舌正从他手中接过一个被布料包裹的东西。


    他就那麽在宴会上打开了，里面放着的是一张人皮和一块血色的混沌物。


    「交易愉快，犬饲家主。」


    喉舌脸上古井无波。


    这人的真实外貌没什麽特点，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季离思索。


    「不知道之前和贵组织商议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那老人，也就是喉舌嘴里的犬饲三郎出言询问，而喉舌表示，他们的首领很快就能从沉睡中醒来，到时候就能履行义务。


    看样子双方有什麽密切的交易往来，但犬饲三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两人之间的谈话很快就显露出了矛盾。


    季离从对话中看出，喉舌两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一处被发现的无主血肉之门。


    人皮是一张大师之作，喉舌要拿回去献给「首领」，可能就是那「捕食者之王」。


    而那血色的混沌物，似乎是什麽信物，能够帮助他们掌控那血肉之门。


    这会儿，两人的言语冲突愈发激烈了起来：


    「血肉之门后面的东西不是那麽好拿的，对于你们，犬饲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但迄今为止，我们依然没有看到有效的回报。」


    「若是我们的首领更进一步，才能为犬饲家提供更好的服务，而且犬饲家主，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规矩变了。」


    那名为犬饲三郎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则「噌」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对准了「喉舌」：


    「你们这群挟恩图报的野狗，不入流的觉醒者组成的组织，你们应当感恩，我愿意再见你们一次，把东西给你那半残的废物首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捕食者的份上，你早就已经死了。」


    「那犬饲家主想要怎样？」


    「留下你的一部分本质，飞升成神的入场券，不是那麽好拿的，哪怕只是个野神。」


    一把绿色的小刀被一名穿着传统服饰的侍者送到了犬饲家主的手中，他拿起那柄小太刀，砍向了喉舌。


    季离看到喉舌眼中闪过些许屈辱，而后场景再度变幻。


    但是飞升成神的入场券是什麽东西？！


    这信息量有些过大了。


    接下来的场景，是喉舌和蝎子行走在一处楼阁之中，看场景，应当是还在那名为「犬冢」的城堡里。


    「这样真的值得麽？」蝎子询问喉舌。


    此刻的喉舌面容煞白，满头大汗，但依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当然值得……只要这一次，首领成功开启血肉之门，得到里面的东西，我们『兽栏』就能够成功崛起……」


    而后他压低声音：


    「至于犬饲氏族，不过是地狱犬的狗崽子罢了……呵，背靠着整个地狱犬氏族，就是硬气……」


    「那红色的内脏是传说中转轮者的本质碎片，那麽人皮又是做什麽的？」蝎子语气中带着疑惑与不解。


    「本质碎片能让我们成功开启血肉之门，至于人皮，别小看了上面的灵质回路，这可是大师之作，无数人抢破头也要得到的东西。」


    「区区一点我的本质而已，我们已经赚了。」


    看到这里，季离脑海中已经有了基本的脉络——


    喉舌和蝎子都是一个名为「兽栏」的组织成员，而喉舌本身是一名「捕食者」。


    季离没忘记这个特殊的觉醒者分支，当初特调科成立的其中一个原因，或者说藉口，就是发现了捕食者出现的踪迹。


    李哲光还和季离交易了一个黑日府出品的捕食者感应器，只是一直以来似乎都没什麽用处。


    这处记忆中的场景，喉舌和蝎子，为了「兽栏」组织的未来，受到他们「首领」的吩咐，和犬冢城堡中的犬饲家族达成了某种合作。


    并在完成了犬饲家主的委托后，换到了一块据说是转轮者的「本质」，和一张大师之作人皮。


    如果说，喉舌口中的「首领」就是现在的「国王」，那麽剥皮者黑产背后的「国王」的组织，就是曾经这个「兽栏」了，现在似乎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隐秘结社。


    喉舌的造型看上去也绝没有在噩梦中那副还算有威慑力的红光模样，平平无奇。


    但是这合作似乎没有那麽简单——


    季离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回忆场景中的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几名身穿黑衣的忍者出现在了他们前方的阴影中，喉舌的表情瞬间一变。


    「两位，留步。」


    噌噌的拔刀声传来，雪亮的刀刃出现在几名忍者的手中：


    「把你们拿走的东西留下，可免于痛苦。」


    「你在说什麽？我们是……」


    蝎子话音未落，喉舌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两人朝着后方飞速撤去。


    而此刻喉舌的脸色已经极度难看：


    「他们衣服上的家徽……他们不是犬饲家的人，他们是狱牙家的人！犬冢城最可怕的杀手……」


    「我们被犬饲三郎卖了……」


    两人在刀光剑影和各种灵质术式中左右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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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们的身法和灵质术式可以看出，这个时候的喉舌，显然没有达到六阶主宰的层次，而蝎子就更加不堪了。


    很快，两人便灵质耗尽，全身负伤，但喉舌靠着身上某种特殊的通灵道具总能够化险为夷。


    最终两人还是被逼上了绝路，就在走投无路之际，二者


    别无选择，闯进了一处禁区。


    后方的忍者大惊失色，在他们冲入禁区的瞬间，竟产生了明显的犹豫，从而让两人成功逃进了里面。


    禁区内部，两人在回字形的走廊中歇息了片刻，便尝试继续寻找出路。


    而后他们便在禁区的中心房间内发现了一个被厚重的锁链困死在一根木桩上的女孩儿。


    「这是……？」蝎子疑惑，而喉舌则猛然一颤：


    「这个女孩儿……」


    那女孩瘦的皮包骨，浑身笼罩在一股幽绿色的灵质之中，脸颊凹陷，但却传来一股浓烈的压迫感。


    下一刻，那女孩儿睁开了一对碧绿色的双眼，在扫过两人的瞬间，季离能感觉到这处记忆中，蝎子内心深处涌现出的恐惧。


    只是在记忆中，季离并不能感知到太多灵质方面的东西，所以他倒是没什麽感觉。


    但显然，这小女孩儿应该是某种非常恐怖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出现在禁区的核心里了。


    「快走……快离开这里！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喉舌则已经彻底陷入了慌乱之中，他带着一身鲜血的蝎子冲出了房间。


    他们在外面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的灵质回路，而那些灵质回路刻印在整个室内，并且传导向四面八方。


    就像是所有绝处逢生的奇遇故事一般，顺着这些灵质回路，他们不仅找到了出口，还找到了位于灵质回路末端，被神龛「供奉」起来的人造通灵道具。


    两人想都没想就拿走了那些通灵道具，就在他们即将逃出禁区的刹那，狂暴的冲击波覆盖了两人。


    视角再换，二者还在逃亡，但已经来到了那犬冢城之外，蝎子正在回首看向那犬冢城。


    此刻的城堡内，一蓬幽绿色的大火在上方燃起，人声鼎沸，已然是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那个小孩儿……是犬冢城的禁忌，我们把她放出来了……哈哈哈哈！！！」


    喉舌大笑着：


    「自己种下的恶果，该死的黑日人，自己尝尝吧！！！」


    靠着制造出的混乱，两人成功逃脱。


    场景又发生了变化，这一次，终于是新罗的回忆场景了。


    ……


    现实。


    阎玺羽深深皱着眉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季离。


    此刻的两张病床上，一左一右分别躺着季离和被扣在床上的蝎子。


    「已经过去一天了，他为什麽还没醒来？」


    旁边站着的人是从蓝标医院叫过来的医师高政文，他也眉头紧皱：


    「他的生命体徵一切正常，只是灵质反应有些奇怪，一直处于消耗状态，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仪器上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声——


    随着季离豁然睁了双眼，漆黑的灵质扩散至整个房间，猛地坐了起来，扭头便看到阎玺羽和高政文惊愕的目光，眉头一皱：


    「医生，怎麽又是你？我又进蓝标医院了？」


    「再躺会儿说不定就真要把你送进去了。」阎玺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感觉如何？」


    「感觉……还行？」


    季离注意到自己坐在病床上，显然也意识到应该是和喉舌之前在梦境中的战斗引发了一些意外：


    「过去多久了？」


    「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一天？嗯……的确出了点意外，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而阎玺羽扭头：「医生，再重新做个检测……」


    「这倒不用了。」季离摆手拒绝，「这一趟收获不错，但是我脑子有点嗡嗡的，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就在这时，季离突然一愣，目光看向另一张病床上的蝎子：


    「他也醒了？」


    阎玺羽瞬间回身，看到蝎子一脸僵硬，宛如诈尸一般也坐在了病床上，顿时手中灵质一闪就要出手，却被季离喊住：


    「等一下……」


    季离若有所思地抬了下手掌，对面的蝎子也抬了下手掌。


    季离扭头，蝎子也扭头。


    他旋即闭上了双眼，感知了一番灵质的变化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做个伏地挺身。」


    蝎子从床上走了下来，开始做伏地挺身。


    阎玺羽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没搞明白状况。


    但季离却是清楚发生了什麽——


    是那枚在梦境中被他夺走的，捕食者之王身上的碎片，让他的「噩梦裂变」能力又发生了些许变化。


    ——


    PS：今天只有一更，先欠一欠，缺的我都记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