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其实他内心十分清楚,今晚部署的行动,计划完美无缺。


    可中间却出现差头,差一点功亏一篑。


    常景天反映的情况,海明波第一时间向于海做了汇报。


    于海非常重视。


    如果情况属实,商广信就从原告变成被告。


    这已经不是私生活不检点的问题了,完全上升到犯罪层面。


    要知道,商广信作为退下来且级别不低的干部,竟然接受杨福山这个商人,以高价为诱饵,诱骗年轻女大学生做这种事。


    据说,这是杨福山看了一部外国电影深受启发。


    专门到南州各大院校,物色年轻漂亮的女学生。


    许诺高额金钱,得到女学生同意后。


    到指定地点,吃下一种特效药物,让女学生始终保持昏睡状态。


    随即送到商广信的床上,供其随意享乐。


    至于方欣怡为何目睹商广信尊荣,是因为方欣怡的身体分解出一种药物排斥的酶。


    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十万人里面才能出一个。


    在商广信完事之后,方欣怡竟然鬼使神差的苏醒过来。


    可她当时并没敢声张,装模作样的睡着。


    这才有机会发现,自己被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给祸害了。


    那会儿,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由于家境贫寒,上大学的费用,是父亲省吃俭用,一天打三份工供她念书。


    一想到老父亲的不容易,内心的愧疚的方欣怡,总想自己做点什么,以减轻父亲的负担。


    当然,当有人联系她,说明缘由后,方欣怡没少做思想斗争。


    可是在金钱和尊严之间,她不得不选择了前者。


    这件事之后,方欣怡好长时间没有走出来。


    无论身处何地,总感觉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说她爱慕虚荣,贪图金钱,为了钱,什么都豁得出去。


    随着时间推移,方欣怡好不容易渐渐淡忘。


    不成想,一个多月过去,她出现呕吐症状。


    用试纸一试,竟然怀孕了。


    这可把方欣怡吓得不轻,那么一个老头子,怎么会?


    冷静下来的她,本打算偷偷去医院,把孩子做掉。


    然而,无巧不巧的,她爸爸来大学看望她,发现女儿脸色和精神都差劲,硬拉着她去医院检查。


    不查不要紧,一查把她爸爸惊得目瞪口呆。


    在老父亲百般逼问下,方欣怡不得已道出事情始末。


    气得老方大发雷霆,当即去找在丰山县公安局工作的一个亲戚,寄希望帮他和女儿讨回公道。


    偏偏这人是县局局长的老下属,通过方欣怡描述,确信老头子正是商广信。


    这么大的事情,简直颠覆所有人的三观。


    他们不敢隐瞒,直接向常景天做了汇报。


    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于海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并没有告诉王善坊。


    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在于,防止消息泄露,打草惊蛇。


    厉元朗暂时不工作,王善坊和肖路远来往密切。


    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谁都清楚,厉元朗一旦职位不保,最大受益者非王善坊莫可。


    即便他不能接替厉元朗书记的官职,厉元朗不在南州,他会利用自己代理书记的机会,大肆笼络人心,安插亲信,逐步架空省委权力,为后续掌控南州政坛铺平道路。


    而肖路远作为王善坊的得力干将,自然会不遗余力地配合,两人一唱一和,极有可能在暗中形成一股足以左右局势的力量。


    于海明白,在这种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所以他必须步步为营,既要揪出商广信和杨福山背后的黑幕,又要提防来自内部的掣肘与算计。


    这场博弈,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凶险复杂。


    决不能走错一步棋,因为错棋就会给对手以可乘之机,到头来满盘皆输。


    因而,当常景天只身前往丰山县的时候,于海就做了大量部署。


    全程监控常景天的行踪,沿途还准备了警力接应,以防万一。


    然而,即使他做了充分应对之策。


    还是出现有个别警力接应不及时,导致发生交火一幕。


    于海十分确定,有人走漏了风声,让商广信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布置人在半路截杀方家父女。


    在启动今晚抓捕任务的同时,于海已然开始了内部调查,根据他目前掌握的消息,嫌疑人已有眉目,就是丰山县局的一个副局长。


    这人和章远关系不错,是章远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将。


    于海当机立断,下令含水市局,立刻将此人控制起来。


    想来,这人必然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这些事情,赵金怀是不知道的。


    不是于海对他有所防范,实在是他没时间说这些。


    如今,面对赵金怀,于海也不隐瞒,竹筒倒豆子的,把前后经过一一透露给赵金怀。


    赵金怀并不惊讶,反倒赞许说道:“于书记,你足智多谋,幸亏有你在,厉书记度过这场危机的希望大增。”


    “我看,这件事是否向调查组毛局长汇报?”


    于海明白赵金怀的用意,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不是机会吗?”赵金怀有些不解。


    “老弟,我就跟你一个人交个实底。这几天,你觉得厉书记应该在什么地方?”于海流露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当然在调查组了。”


    于海笑说:“在调查组很正常,不过,厉书记的身份可不是配合调查,而是和毛局长谈古论今,品茗下棋。”


    “怎么!”赵金怀惊得目瞪口呆。


    猛然间,他眼前一亮,禁不住一拍大腿,欣喜的说:“如此说来,调查组下来,是厉书记和组织部联合上演的一出戏,一出大戏?”


    “差不多吧。”于海伸手从茶几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并未急于点燃,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章远的死,商广信故意把脏水泼在厉书记身上,并且散布谣言,在上面引起不小质疑。”


    “要想打破这种质疑声音,就要采取更为有力的证据来直接回击这些不实指控。”


    “而眼下这个由偷渡者袭击事件牵扯出的杨福山与商广信的关联,以及方欣怡这个关键证人的出现,无疑就是撕开商广信父子及其帮凶伪装的最佳突破口。”


    “只要能坐实商广信的犯罪事实,不仅能让他身败名裂,更能顺着这条线索挖出他背后更深层次的利益网络,那些曾经质疑厉书记的声音自然会不攻自破。”


    “到那时,商广信人苦心经营的阴谋也将彻底败露,我们就能掌握主动权,彻底让厉书记的名声恢复清白。”


    “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也将随着商广信的倒台而无所遁形,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正义的审判。”


    “这盘棋,我们必须下得稳、准、狠,不能给对手任何翻盘的机会。现在,就看李猛那边的行动了,希望他能顺利拿下杨福山,这可是整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一旦杨福山落网,撬开他的嘴,商广信这条大鱼也就离上钩不远了。到时候,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我们也能给省委、给南州的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于海的神色中充满坚定的决心与锐利的锋芒。


    仿佛眼前的迷雾已被层层拨开,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处闪烁。


    因为这不仅是一场与犯罪分子的较量,更是一场扞卫正义、肃清官场污浊的硬仗,每一步都必须踏石留印、抓铁有痕,绝不容许有丝毫的松懈与退缩。


    赵金怀品味着于海的话,消化着对于正义公平的理解。


    不免有感而发,“是啊,南州太需要厉书记和于书记您这样的领导了。”


    “说实话,自从厉书记空降南州以来,正风肃纪,接二连三扳倒隐藏在干部队伍中的蛀虫,为南州换来一个清朗的环境和风气。”


    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于海的手机突然响起。


    于海一看号码,顿时露出紧张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