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顿时就有些尴尬。


    “这是怎么回事?”


    “我亲眼所见,那胡商演示时,分明是滚珠之象,这怎么变了呢?”


    “肯定是操作的问题,我再来一次。”


    高长文手忙脚乱地又滴了几滴,结果却依旧是水珠要么摊开,要么滑落,毫无滚珠之态。


    “噗嗤……”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高峰以手掩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孽障,果然又搞出幺蛾子了!


    高长文急得满头大汗,一张脸涨得通红,嘴里反复念叨的道:“不可能啊,我亲眼所见的!”


    就在高长文快要崩溃之际,高阳缓步走了出来,他拿起那只玉盘,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在金色的阳光下仔细看了看盘心,随即了然一笑。


    “长文,此物看着并非假货。”高阳淡淡的道。


    高长文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兄长,你也觉得是真的对不对?人都有状态起伏的时候,这盘子肯定也是,它今天的状态不好!”


    高阳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买到假货,你是……入局了。”


    “入局?”


    高长文一脸茫然。


    高阳解释道,“此乃滴水滚珠局,古玩行当里一种不算高明,却专骗你这种只看表面的肥羊的伎俩。”


    “卖家在演示前,会在盘心极薄地涂抹一层特制的油膜,这层油膜改变了水的表面张力,使得水滴落下时能聚而不散,滚动如珠。”


    “但一旦这层油膜消失,所谓的滴水滚珠,便也就原形毕露了。”


    高阳用手指轻轻摩挲盘心,继续道:“你买到手后,怕是擦拭把玩过,又放了几天,这层油膜消失了。”


    高长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一千两银子,买了个镀油膜的玉盘?!


    他千挑万选,居然又踩坑了?


    高长文郁闷的想吐血。


    “兄长,那现在该怎么办?这玩意,可花了我一千两啊!”


    “一千两?不是三千两吗?”


    赵日天闻言,顿时愣住了。


    高长文当即老脸一红。


    高峰后槽牙都开始疼了,恨不得当场拍死这个丢人的孽子!


    高阳看着高长文这副可怜的模样,摇摇头道,“这倒也简单,两种法子。”


    “第一,趁着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你赶紧找人,看看能否复原那层油膜,然后编个更玄乎的故事,找个比你更识货的冤大头,转手卖出去。”


    “能不能成,看你的本事。”


    “第二呢?”


    高长文一脸急切地问。


    “第二?”


    高阳瞥了他一眼,“自认倒霉,就当花一千两买个教训,至于那个胡商……我猜,他此刻早已离开长安,不知所踪了。”


    “轰!”


    高长文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上涌,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众人也是一阵揶揄。


    赵日天更是极为耿直的道,“长文兄,这下就难办了,以你的本事,在这长安城,只怕难以找到比你更识货的了。”


    高长文:“……”


    他听闻这话,不禁更心塞了。


    很快。


    宴席过半,赵日天因心中苦闷,喝的比平日更猛些,已是满面通红,独自坐在角落望着喧闹的人群有些出神。


    高阳见状,端着一杯清茶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日天兄,可是有心事?”


    赵日天回过神,见是高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高兄,倒也没什么,只是…看着诸位兄弟皆前程似锦,我这心里…呵呵,让你见笑了。”


    赵日天摇了摇头,难掩落寞。


    “哦?日天兄是觉得,在黑风山种地,便没了前程?”高阳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的道。


    “自然不是!”


    赵日天闻言,立刻出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