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眼神一变,脑瓜子都嗡嗡的。


    “高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虚张声势,吓唬我?”


    这一刻。


    萧晴盯着高阳那双深邃的眸子,莫名的一阵慌乱,心头那股不妙的预感也是越发的浓烈。


    陈智也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梗着脖子,一脸悲愤地高声道,“活阎王,士可杀不可辱,以前的计谋我陈智也就认了,但这人口毒计可是我苦思冥想几个月的傲然之计,你岂可如此轻蔑!”


    “此计因势利导,顺水推舟,又恰巧大乾推行推恩令,一条鞭法,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这怎么就成了破计,就懒得说了?”


    高阳闻言,淡淡的道,“利用我大乾推行新法,民间正逢动荡之际,以重利高位诱使其人才外流,此策若成,确能伤我大乾元气,堪称毒辣。”


    “只可惜,陈先生,你犯了一个错误。”


    “错误?”


    陈智眉头蹙紧。


    “你的阳谋,根基在于利诱,但你可知,世间能驱动人心的,除了利,还有何物?”


    不等陈先生回答,高阳便自问自答的道:“人性之根,还有惧。”


    高阳目光如炬,盯着陈先生淡淡的道:“你能许以重利,我大乾,便能种下无边恐惧!”


    “你难道不奇怪,我大乾锦衣卫监察天下,早已察觉端倪,为何朝廷至今未曾明发诏令,严令禁止?”


    萧晴看着高阳脸上的笑容,心头莫名的涌出一抹恐惧,这个问题……也正是她心中所想。


    “为何?”


    高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出声道,“因为我大乾,早已实施了两策,只是你们并不知道罢了!”


    “这第一策,名曰“谣言诛心,以毒攻毒’ 。”


    “大致就是发动舆论的力量,利用《大乾报》以头版头条刊登,告知天下,近期有大量大乾子民被骗往齐国,下场凄惨无比,男子被囚,被弄成什么人体蜈蚣以供贵族取乐,女子为奴,受尽凌辱。”


    “我们会杜撰出张三、李四、王五,有名有姓,有家有室,结局却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


    “更有甚者,会散布消息,说齐国有权贵信奉邪术,认为吃我大乾精壮男子的腰子可补肾,以其根泡酒可壮阳延寿……”


    轰!


    此话一出。


    萧晴一脸愕然,难以置信的看向高阳,瞬间知晓了高阳险恶的用心。


    强行禁止只会激发人心中的逆反心理,但用荒诞却恐怖的谣言放大人们心底最原始的恐惧,效果将截然不同!


    陈智闻言,也骤然不淡定了。


    他瞳孔骤然一缩,有些失声的道:“你……你这是污蔑,是无耻谣言!”


    “谣言?”


    高阳轻笑一声,十分平静的道,“对付阳谋,自然需要使用非常手段,当恐惧的种子种下,你齐国的‘利诱’,还会那么诱人吗?”


    “试问,那些心智不坚者,是想要齐国的金山银山,还是想保住自己的腰子和命根子?”


    陈智脸色难看。


    他想过大乾会出政策,会放缓一条鞭法,但完全没想到会以谣言来破此计!


    这活阎王,这么恐怖的吗?


    高阳没有停下,反而继续诛心的道:“当然,仅是如此,或许还有些亡命之徒或心存侥幸者会去,所以,我大乾还有第二策,名曰“废物利用,送瘟神’!”


    这个名字一出,陈先生和萧晴心中都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高阳看向二人,笑着道:“齐国不是敞开国门,求贤若渴吗?”


    “那我大乾便投其所好,将天牢内罪大恶极的死囚、各郡县登记在册的精神病患、扰民无数的地痞无赖,这些我大乾的渣滓、负资产,全都包装一下,以人才之名,给你们齐国……送过去!”


    “不仅如此,对于死囚,还可让他们缴纳半数家产换取新生,对于地痞,也可以收一笔安置费,如此一来,既可清理积弊,充盈国库,又能给齐国送上一份厚礼!”


    “啧啧,这么多‘人才’一齐涌入齐国,会是一番怎样的盛景,我简直不敢想啊!”


    刷!


    陈先生身体晃了晃,脸上血色尽褪。


    他万万没想到,他设计的人才掠夺毒计,刺向大乾的一把利刃,竟莫名成了对方清理国内垃圾、反向创收的渠道?!


    反而大齐,将要深受其害!


    这帮精神病,地痞若是在大齐繁衍后代,那岂不是以后会越来越乱?


    萧晴整个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看向高阳的目光,就如同是看一个魔鬼一般。


    “哦,对了,这还没完。”


    高阳仿佛才想起什么,补充的道,“届时,这些人里面还会有些许锦衣卫混迹其中,他们的任务嘛……或许是在齐国粮仓放把火,或许是在水井里下点泻药,又或许只是煽风点火,制造混乱。”


    “若你齐国不堪其扰,动手清理,那我大乾便可立刻斥其残暴,虐杀投诚人才。”


    “这舆论高地,我大乾便站住了。”


    “噗!”


    萧晴听完这番话后,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