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个戴面具的,他看穿了我的手法。


    第一把是断定我会给高长文甜头,所以随便高长文下注,第二把故意多加一千两,骗我出千,然后立刻反其道而行之,压下了九千两的双!


    高手!


    这高长文请来了真正的高手!


    “王老八,愣着干嘛?小爷我都买定离手了,开盅啊!”


    高长文见王老八迟迟不动,立刻极为嚣张的拍着桌子催促道。


    他现在对高阳是百分百信任,底气十足。


    周围看客也纷纷起哄。


    “开啊!”


    “磨蹭什么呢?是不是输不起?”


    “就是,这怎么还怂了?”


    王老八脸色一阵铁青,有些骑虎难下。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强行不开或者找借口,青云坊在长安城的声誉就全完了。


    他咬了咬牙,心中一发狠。


    万一水银骰子出错了呢?


    万一自己听错了呢?


    王老八颤抖着手,猛地将骰盅揭开。


    三三四点,十点!


    双!


    轰!


    现场先是一静,接着便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双!真的是双!”


    “赢了!”


    “一把就赢了九千两?”


    “倒也不是,还有压单的两千两,这一把赢了七千两!”


    “那可是七千两啊!”


    一众看客双目发红,眼中一片狂热。


    高长文也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狂喜的跳了起来,他也顾不上后背的疼痛了,一阵手舞足蹈。


    “哈哈!”


    “赢了!”


    “七千两到手,小爷就说今天气运逆天,要大回本!”


    高阳勾唇一笑,毫不意外。


    王老八则是面如死灰,他看着面前的三三四,心如刀绞。


    这可是七千两啊……就这么赔出去了!


    按照青云坊的规矩,他们的银子与业绩有关,寻常时候赌坊只抽水,庄家占优一点,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有看到大肥羊,且还没什么太大的背景,才会掏出水银骰子,大赚一笔。


    高长文……亦是如此。


    眼下这么一输,他怕是十年都还不起。


    二楼。


    雅间。


    季梆铁看着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好一个高长文,我们倒是小瞧他了,这货可一点都不傻,这次竟然还带了帮手!”


    他身后,一个慵懒娇媚的声音响起:“公子何必动怒,王老八那点依赖水银骰子的微末伎俩,遇上真正的高手,自然原形毕露。”


    说话的女子缓缓站起身。


    她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身穿一袭绛紫色紧身长裙,完美勾勒出丰腴曼妙的曲线,云鬓高挽,插着一支碧玉簪子,眉眼含春,风情万种。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那双手,十指纤纤,白皙如玉,保养得极好,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仿佛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她便是青云坊明面上的老板,道上人称“玉罗刹”的胡三娘。


    胡三娘早年流落江湖,身陷绝境时被季家所救,从此死心塌地为季家打理青云坊。


    她不仅经营手段高超,更有一手神乎其神的赌术,青云坊能越做越大,离不开她的坐镇。


    “这高长文来势汹汹,三娘,你可有把握?”


    季梆铁出声问道。


    胡三娘红唇微勾,露出一抹自信而妩媚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公子放心,水银骰子终究是外物,真正的赌术,在于‘听’、‘判’、‘控’三字,三娘这双耳朵,这双手,至今还没遇到过真正的对手。”


    “待我下去,亲自摇一个豹子,按规矩,豹子通杀押单双的,赔率两倍,他若敢跟,我就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季梆铁看向胡三娘,也是知晓胡三娘的本事。


    他出声道:“好,那便交给你了,务必拿下这高长文,让其狠狠栽一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