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还要钱?”


    “这又得多少?”


    福伯伸出一根手指:“这不多,只要一百两。”


    “这是‘安检费’。”


    武泊眼前一黑,差点吐血。


    这踏马的还没见到正主,三百两雪花银就没了!


    但现在不掏,不但见不到人,连那二百两也打了水漂。


    武泊强忍着骂娘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


    他又掏出一百两。


    福伯这才装模作样地在他身上拍了几下,而后又被陈胜吴广二人摸了个遍,这才开口道:“贵人这边请,大公子在二楼雅间等候。”


    福伯眼睛都快笑没了。


    “大公子真乃神人也,居然真的又坑了一百两。”


    “这损失厌恶的心理学效应真好用!”


    他的脑海中闪过高阳昨日所说的话,满脸敬佩之色。


    “人们对损失的痛苦感,要远大于同等收益所带来的快乐,而这便是损失厌恶心理,既然两百两都给了,那么只需要说事情办成了,再给一百两,那么如果说停止给钱,那就触发了损失厌恶原理,这种心理会促使他们继续投入。”


    “就好似去店铺买东西,开局就送五次抽奖机会,只要再买五次,则必得一个不错的奖励,这白送的抽奖机会,就会被用户视为已经拥有的权益,如果不买了,就会触发损失厌恶原理。”


    福伯奸诈一笑,“我这都折了三百两,大公子岂不是能玩死他?”


    此时。


    高阳正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武泊被陈胜几人引了进来,一见高阳便激动的拱手行礼。


    “高公……”


    武泊拱手,依旧戴着面具。


    高阳端起桌上的热茶,连眼皮都没抬:“既是诚心求教,那又何必藏头露尾?”


    武泊闻言,犹豫了一下,但想到此行的目的,最终还是一咬牙,摘下了面具,露出真容。


    “高公,别来无恙!”


    高阳抬眼一看,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的震惊。


    他“啪”的一声放下茶杯,猛地站起:“是你?广陵王世子……上次被高某拿手雷炸的武泊?!”


    武泊:“……”


    那一次,他也是命大。


    “高相,正是在下。”


    武泊有些尴尬的道。


    虽然是他被高阳炸了,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朝高阳低头了。


    高阳脸色一沉,对陈胜冷声喝道:“陈胜,送客!”


    武泊傻眼了,没想到高阳反应这么大,他赶紧上前一步,着急解释道:“高公息怒,昔日吕家之事,是我父子不对,但今日……”


    高阳却根本不听,拂袖转身,语气冰冷的道:“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你今日所来,是为推恩令所来的吧?此阳谋,高某破不了,也不想破,速速离开吧。”


    此话一出。


    武泊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高阳居然见他的第一面便知道了意图,并且直接将其挑到了明面上。


    陈胜上前作势要请。


    “武世子,请吧。”


    武泊彻底慌了,忘了一切的拉扯与博弈,瞬间被高阳抓住主动权。


    “高公,万事好商量!”


    “这推恩令之事,关乎我宗室存亡,还请高公看在……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指点一条明路!”


    “更何况,那崔星河昔日被您压得抬不起头,如今借此势崛起,若真让他成了陛下的红人,将来未必不会对您不利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高公何必如此绝情?”


    高阳似乎被说动了一丝,缓缓转过身,眼神闪烁,但依旧板着脸。


    “虽然本公子很讨厌你,甚至也想搞死你父子,但不得不说,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这崔星河,我也没想到,竟蛰伏的如此之深,一出手,便是以雷霆之势,直指天下藩王!”


    此话一出。


    武泊重重点头。


    这两句话,他敢断定,绝对是掏心窝子的话。


    “高相,正是如此啊!”


    “这崔星河太阴险了,若高公坐视不管,那下一个难保搞的不是高相你啊!”


    高阳不语。


    他一味在二楼来回踱步。


    这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武泊的心尖上。


    武泊是紧张不已,却又不敢吱声。


    半晌。


    高阳停下了脚步,朝着武泊摇头道。


    “可即便如此,推恩令乃阳谋,甚至是天下第一阳谋,这崔星河也太毒辣了,竟对天下藩王下此狠手!”


    “但眼下陛下有所意动,大乾又国力昌盛,那这就没有破解之法!”


    武泊闻言,感觉天都塌了。


    难道……难道就连高阳也没有办法?


    这推恩令,竟如此之霸道?


    武泊一脸绝望的道:“高公乃大乾第一谋士,天下公认的活阎王,若高公你都没有办法,那天下就真的无人能解了!”


    “天要亡我藩王!”


    武泊语气悲痛。


    高阳盯着他,沉吟半晌,才仿佛极其艰难地开口:“法子嘛……倒也不是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