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阁外。


    街角。


    武泊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他已经在原地转悠了三四天。


    天杀的!


    这解忧阁外,怎么这么多人?


    这几天,高阳倒是每日都来解忧阁,但真就每天只见一人,然后便在陈胜吴广的护卫下离去。


    他不必说,自然是连个毛都没见到。


    当然,他也曾另辟蹊径,命人前去定国公府送拜帖,却直接被下人挡了回来。


    就仿佛高阳早就有所预料,故而谁都不见。


    武伯这几日,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长安一众宗室天天派人来问进展,武荣的耐心也在肉眼可见地耗尽,再没消息,他回去怕是要挨一顿家法。


    “妈的,拼了!”


    武泊把心一横,整了整面具,大踏步的朝着解忧阁走去。


    “这位贵人,今日大公子已见了一人,您明日再来吧。”


    福伯老眼眯着,极为平静的道。


    但其实。


    福伯的内心也早已是风起云涌。


    带着面具来解忧阁,不是求人就是变态,他有一种预感,高阳所说的冤大头在历经这几日的折磨,来了!


    武泊故意压着嗓子,递上一份烫金拜帖,极为客气的道。


    “老丈,劳烦通传一声,在下有十万火急之事,关乎身家性命,求见高公一面!”


    福伯却看也没看拜帖,直接摇头道。


    “这位公子,此事请恕老奴无能为力,解忧阁乃大公子亲自立下的规矩,每日阁外等待之人,不下百人,全凭运气筛选!”


    “今日若你送上拜帖,想要求见大公子,改日别人再送上拜帖,这还有公平可言吗?”


    “这有违大公子开设解忧阁的初心啊,一切都是讲“缘”,缘分未到,那便是天意!”


    此言一出。


    武泊都有些绝望了。


    这若是靠缘分,那得猴年马月啊?


    这天下藩王都要嗝屁了的!


    即便是带着面具,福伯都隐约能看到武泊脸上的失望。


    “当然,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见真佛,总得先显显诚意,看看缘法深浅。”


    “这就得看这位公子肯出多少“缘”了!”


    福伯将声音压低,朝着武泊搓了搓手指,笑得像只偷到鸡的老狐狸。


    “出多少“缘”?”


    武泊一听,人直接麻了。


    这也能行?


    他秒懂的道,“不知老丈觉得,这“缘”得出多少,方可算有缘,能通禀一番?”


    “倒也不多。”


    福伯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


    武泊心里咯噔一下,看福伯的脸色都隐约变了。


    “二两?”


    这个数倒还好。


    区区二两,对他不过是九牛一毛。


    福伯却一阵摇头,笑容不变。


    “二十两?”


    武泊震惊了。


    不过是通禀一声,居然敢要二十两!


    这老东西,够黑啊!


    但罢了。


    只要能通禀一声,那也值了!


    福伯依旧摇头,缓缓吐出三个字。


    “二百两。”


    “什么?”


    此言一出,武泊脸都绿了。


    “就通禀一声,要二百两?”


    “你们这解忧阁是龙门还是金窟?!”


    这尼玛抢钱呢?


    这也不怕被撑死!


    福伯虽然内心慌得一比,但面上依旧那副和气生财的模样,仿佛说的不是二百两,而是两个铜板。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缘浅缘深,价码不同,若无足够诚意,那又何必浪费我家大公子的时间呢?”


    武泊看着福伯那张油盐不进的笑脸,一口气堵在胸口,那是上不来也下不去。


    这高阳府上,连个管家都这么黑!


    但他想到推恩令,只能生生将其忍下。


    “好,二百两就二百两!”


    武泊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怀里掏出几枚沉甸甸的银锭,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