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帝王,她太清楚那些抱残守缺、只会空谈道德的腐儒对大乾的危害了。


    高阳这番言论,何止是惊世骇俗,简直是在为她,为整个大乾,撕开笼罩在思想上的厚重帷幕!


    若能借此打破理学桎梏,让务实进取之风盛行,于国于民,皆是莫大幸事!


    她看着台下那些激动不已的寒门学子和百姓,又看看台上傲然独立的高阳,心中暗道:“高阳啊高阳,你这次真是捅破了天,却也…或许点亮了灯!”


    “嗷!”


    人群之中。


    有一人不管不顾,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赫然是高长文!


    一旁,上官婉儿几女盯着高阳的身影,一双美眸狂亮。


    她们就说,老天给人关上了一扇小窗,必定会打开一扇大门,高阳虽有点不行,有点好色,但却有才华,还是这般有才华。


    上官婉儿望着眼前一幕,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忍不住的诗兴大发道,“如同文坛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这个夫君——”


    “牛逼!”


    高长文举起右拳,高声道。


    上官婉儿,楚青鸾等人先是一愣,接着齐齐道。


    “牛逼!”


    “牛逼!”


    高峰在一旁本想呵斥高长文,身为高家血脉,如此多人面前,要胜不骄败不馁,要低调,要雅量,要谦虚。


    但他不得不承认。


    高阳,不愧是他高峰的种。


    今日这论道,他的功劳很大!


    而此刻,台下那数万学子与百姓,在经过短暂的极致寂静后,也猛地爆发开来!


    “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一个寒门学子状若癫狂,反复咀嚼着这十六个字,突然猛地扯下了头上的儒巾,狠狠摔在地上。


    “十年,我寒窗苦读十年圣贤书,谨小慎微,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得名师青睐,能读懂圣贤微言大义,却不知圣道就在我心中,就在我脚下!”


    “二程误我!朱子误我啊!”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又有一种挣脱枷锁的狂喜。


    “圣人之道,就在脚下…”


    另一个学子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竟猛地转身,不再看向论道台,而是大步朝着场外走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要去边关,我要去田间,我要去看看真正的天下,去行我心中的圣道!”


    “哈哈哈,枷锁尽断,枷锁尽断矣!”


    更有学子仰天长笑,泪流满面,“从此以后,但凭良知,勇毅前行,何须再看那些腐儒脸色?!”


    “高相,真乃吾辈指路明灯!”


    觉醒!


    震撼!


    明悟!


    瞬间,各种情绪在人群中交织、爆发。


    高阳的言论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千层巨浪,彻底搅动了沉积五百年之久的思想淤泥。


    一时间,有人怒骂,有人豁然开朗,有人激动难抑,更有人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人群之中,萧晴缓缓闭上了美眸,娇躯微不可察地轻轻颤抖。


    她精心策划,本想借此机会将高阳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却万万没想到…竟亲手为他搭建了一个名震天下,乃至足以青史留名的舞台!


    一人之力,辩驳百家,竟真让他做到了!


    戴着面具的慕容复,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如同神祇临世的高阳。


    他千算万算,算尽了高阳的狂妄和可能的各种辩驳,却万万算不到,高阳竟如此之猛!


    难道今日,就任他出尽风头?


    不!


    绝不!


    慕容复猛地转头,看向了一众论道台下震撼不已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