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台下瞬间响起无数倒吸冷气之声,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荀子。


    那可是二程!


    要知天下读书人,学的皆是二程的思想,高阳这话,不亚于捅了一个马蜂窝,不,是捅了一万个马蜂窝!


    林书瀚傻眼了。


    陈万卷呆了。


    纵然是尺破天也傻了。


    自当年王家一事,他尺破天自认这天底下再无什么事能引起他的震惊了。


    除生死外,皆小事尔!


    即便是生死,那也就那样!


    但在此刻。


    他震惊了。


    论勇,他不如高阳。


    在高阳这番逆天之言论的面前,吃屎算什么?


    毛都算不上!


    武曌也惊了。


    她凤眸瞪大,哪怕是她也不淡定了。


    那可是荀子,那可是二程,那可是朱子,哪怕是帝王谈论,都得退避三舍的存在。


    你高阳直接将其否定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带着浓浓的凝重。


    今日,这天要塌!


    高峰闻言,也惊呆了。


    “这是我儿吗?我高峰的儿子,居然这般有种?”


    “这若是败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被天下读书人剁成臊子?”高峰不由得一阵担心。


    高天龙不知何时,也出来了,闻听此言,满脸凝重的盯着高阳开口道,“没那么大块。”


    楚青鸾,上官婉儿则是拳心攥紧,也紧张不已。


    这般逆天之言,除了高阳,天下还有谁人敢说?


    “狂妄!”


    “大胆!”


    论道台下,一个个头发花白的大儒站了起来,指着高阳,身子气的一阵颤抖。


    更有甚者,直接气的倒了过去。


    高阳这话,是在掘他们的根!


    王邈也不淡定了,先前脸上浮起的一丝得意瞬间凝固,化为惊愕与震怒。


    他指着高阳,满脸不可置信的道:“你……你竟敢……”


    “那可是古之圣贤,最接近孔孟的圣人,你胆敢辱圣?”


    “哈哈哈!”


    高阳闻言,大笑一声。


    他念头通达,丝毫不惧的道,“圣人是放在心底尊敬的,岂是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的?”


    “再说了,荀子成圣,二程乃至朱子是圣人?谁说的,孔圣人说的吗?”


    嘶!


    此话一出。


    宛若惊雷,瞬间令人一阵头皮发麻。


    王邈身子都在颤,眼睛瞪大到了极致!


    他妈的!


    滚刀肉!


    这就是传说中的滚刀肉啊,这是真不怕被当场剁成了臊子?


    台下。


    一众大儒也惊呆了。


    有老头一手捂着心口,一手遥指着高阳。


    “狂妄!”


    “连荀子,二程都敢辱啊!老夫日他八辈……”


    然而,话还没说完。


    噗!


    他们便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朝后倒去,眼睛瞪的大大的,只是嘴里还在呢喃着,“祖宗,日……祖宗啊!”


    “气吐血了?”


    武曌惊了。


    不止是一众大儒,就连场上学子也全都躁动了,有些难以接受,大批禁卫上前,维持着秩序。


    这还是因为台上是高阳的缘故,颇得民心,这要是别的人胆敢说出此话,那直接就被当场砍成臊子了。


    但即便如此。


    武曌也知道,这份秩序是短暂的。


    若接下来,高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法令人信服,那天下学子必定为之躁动。


    高阳,你这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武曌深吸一口气,目光凝重。


    以前的高阳,她自诩还能看透,还能判断一二,但自从抢婚之后的高阳,她是真觉得看不透了。


    台上。


    高阳却丝毫不慌,也压根没看台下吐血的大儒,他继续自顾自的道,“王公,高某心中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今日可否请王公为我解惑?”


    王邈盯着高阳,嘴唇嗡动。


    这一刻,他很想拒绝。


    但却又没法拒绝。


    于是,他只能盯着高阳,沉默不语。


    但即便如此,高阳也没放过王邈。


    “王公,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研究了几十年,那你能否告诉我,何以成圣贤呢?”


    “你说荀子是圣贤,二程是圣贤,朱子是圣贤,那我想问一句,原因呢?”


    “他们是如话本中,一言引得天道共鸣,白日飞升,故此成圣吗?”


    “孔圣是如此吗?”


    “在往上,连孔孟都尊称圣贤的圣贤,他们被誉为圣人,是白日飞升,就此成圣吗?”


    “王公,何以成圣贤?”


    王邈闻言,陡然一愣。


    这话,倒是问住他了。


    他乃洛阳白鹿书院山长,放眼整个大乾,乃至整个天下,儒家理论最精通的那一批。


    他的藏书,堪称天下一绝,他读了五十载的圣贤书,什么典故不知,什么释义不知?


    要说圣贤书,引经据典,孔子问礼于老子这种典故,他张口就能来,要多少有多少。


    但这个问题,他愣住了。


    何以成圣贤?


    他暗自斟酌,理着思绪。


    是开宗立派?


    是著书,广受认可?


    王邈刚要开口,便看见高阳笑了。


    那抹笑容,是嗤笑,是不屑,是嘲讽,直接令他心头一紧,心脏砰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