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朕当什么了?!把大乾的百姓当什么了?!是你们可以肆意盘剥、敲骨吸髓的盘中鱼肉吗?!”


    “这,该如何解释?”


    “嘶!”


    二人闻言,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陛下……陛下居然都知道!


    这对整个长安城的掌控,也未免太恐怖了点!


    武曌越说越气,心中的怒火自小腹直冲脑袋,甚至十分心寒!


    瞧瞧!


    这就是她的母族!


    这就是她的亲人,大乾的皇亲国戚!


    柴炭价格飞涨,民不聊生之际,非但不想着解民倒悬,反而趁机中饱私囊!


    而那个与她决裂的旧人高阳,却默默替她解了这燃眉之急!


    这想想,何其嘲讽?


    “看看外面!”武曌猛地指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朱雀大街。


    “若非高阳的蜂窝煤,若非他甘愿微利甚至无利也要将价格压到十文,此刻的长安,早已是冻殍遍野,怨声载道,你们身为朕的母族,朕的血亲,不思为国分忧,反在此时哭诉被人断了你们的财路?”


    “你们居然好意思为了黑风山,来找朕来做主!”


    “你们的脸呢?都喂了狗不成?!”


    张平、张寿被骂得狗血淋头,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他们本以为能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和被抢产业的由头来博取同情,甚至倒打一耙,却万万没想到,武曌竟对其中细节一清二楚,且态度如此强硬冰冷!


    张平大脑飞速运转,赶忙出声道,“陛下,冤枉啊!”


    “臣兄弟二人囤货,并非是为了发国难财,这笔柴炭,是想着低价买,待到时候献给陛下,以解陛下之忧的啊!”


    武曌一听,凤眸扫了过去,透着冷意的道,“真的?”


    “臣以性命相保!”


    “这批柴炭,各大铺子的掌柜,皆可证明,臣买的时候便说,此乃为陛下所买,同时,臣也有私心,深刻反省了昔日之错,也望圣恩之下,说不定能再为陛下效力!”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展现了十足的水平。


    张平清楚,在一个掌握了一切情况的武曌面前,以他们兄弟的为人,说没有私心,那才是最愚蠢的。


    当然,这批柴炭,也并非他不想卖,而是他娘的压根卖不出去,无人接盘啊!


    这番话,武曌自然一个字都不信。


    但她不想揭穿。


    相反,她一双凤眸扫过看着地上两个抖成一团的废物,心中那股因高阳而起的邪火和无处发泄的郁结,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冰寒,唇边竟绽出一抹令张氏兄弟毛骨悚然的温和笑意。


    “罢了!”


    “表叔人老实话不多,朕自然是信的!”


    “当然,此事心中有怨气,朕也能理解一二,毕竟人之常情,这黑风山的确价值不菲!”


    砰!


    砰砰!


    张寿不语,一味的以拳砸在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之声。


    “陛下!”


    张平也有些动容。


    这就信了?


    不愧是一家人啊!打断骨头连着筋!


    武曌深吸一口气道,“但白纸黑字的契约,高阳这蜂窝煤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做出了贡献,朕也不好为你们做主!”


    “但你们一肚子怨气,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这火气得去掉,否则像什么话?”


    她转头对小鸢吩咐道:“小鸢,你去练武场准备一下,朕今日亲自陪表叔练练拳,活动活动筋骨!”


    “没有什么郁结,是一场拳脚舒展不开的!”


    武曌负手朝张氏兄弟意味深长的一笑,继而朝一侧走了下去。


    “练……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