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生出了冻疮,屋子也四处漏风,每晚对他来说,都是钻心的折磨。进去,暖和一夜是赚,死了,家人翻身更是赚!“好!”“这位老伯就是第一个!”高阳应了一声,这老汉便颤巍巍地走向那敞开的、正被搬入熊熊燃烧煤炉的冰冷土屋!见消息还差一点刺激。高阳深吸一口气,直接一把按住了高长文的肩膀,在后者惊恐,不解的眼神下,高声喝道。“吾弟长文!素怀悲悯之心,对此柴炭天价早已义愤填膺!今日,他愿与诸位父老同入此屋,共历此证!要死——吾弟先死!!!”“嘶!”高长文倒抽一口凉气。他压低声音,道,“兄长,你别搞啊,虽然我对你有信心,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真不行,狗都不去,我岂能去?!”高阳笑容不变,凑近低语,声音带着蛊惑:“你瞧瞧底下,多少人正看着你,这以身入局,为了天下穷苦百姓不惧艰险的品格,天底下不知多少女子见了你,都要投怀送抱,心生爱慕,自荐枕席!”“这搞不好去青楼,都能免单!”“嘶嘶嘶!!!”高长文倒抽三口凉气,朝圆台下的百姓看去,只见入目之内,皆是一片敬佩。兄长明知他软肋,却朝他软肋一阵猛攻啊!这谁顶得住?去!狗不去他去!他挣脱了高阳,俯瞰一众百姓高声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了天下女子,为了大乾百姓,今日我高长文与你们同在,要死——我先死!!!”说完。高长文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实则有点同手同脚地朝土屋走去!这一举动,直接令百姓疯了!“我来!”“我来!”“高家二公子都进去了,我等一条贱命,这还怕个毛?”“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群情彻底鼎沸!第二个,第三个……百姓不再犹豫,开始疯狂的涌向那间正被炉火迅速烘暖的屋子!高阳见一座府院不够,便也大手一挥,直接现场买下一旁的好几座宅子,再令手下搬来烟囱,置于其中。这些屋子的大门全部敞开,可随时来看。瞬间。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伴随着五十金、奉养终身、比炭热比柴贱的保证,以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席卷整个长安城!另一头。林耀祖出了胭脂阁后,便朝着林家别院一路狂奔,这一路上,他是越想越慌。平日要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林耀祖便到了。一下马车。他便朝着暖玉阁而去。此时此刻。暖玉阁内气氛火热,胡姬妖娆,就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奢靡的味道。林耀祖失魂落魄、涕泪横流地冲了进来,扑到林怀远的脚下,他抬起头哭着道。“祖父!冤枉,天大的冤枉啊!”“高阳他…他血口喷人,栽赃陷害,他在胭脂阁内当众辱骂我林家,还放狠话要砸我们的盘啊!”“什么?”“活阎王要砸盘?”钱如山、赵半城等围坐的豪商瞬间脸色剧变,围拢过来。林怀远老脸一沉,最初的暴怒在听闻是高阳后,转而被一股更为强烈的不安取代!啪!他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林耀祖的脸上,暴怒道,“孽障!活阎王与我林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他为何要砸盘?是不是你这混蛋招惹了他?”“他乃大乾活阎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招惹?速说一切,一个字都不准漏,否则老夫剥了你的皮!”林耀祖本就受了极大的委屈,此刻又挨了一巴掌,更是委屈得嚎啕大哭。“祖父,孙儿冤枉啊!”“孙儿极尽谄媚,拼命讨好,但这活阎王忽然变脸啊,一点征兆都没有,他说我林家囤积居奇,赚人血钱,说孙儿羞辱他是丧家犬,还污蔑孙儿打了他!”“但他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小臂,捂着自己的脸故意冤枉孙儿的,临走时,他还放话说要搞出比柴还便宜的炭,要砸碎我们林家的金山!”“比柴还便宜的炭?”林怀远听到这,心头一阵巨震,老脸瞬间褪尽血色,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这怎么可能?!但高阳如此挑衅,这摆明是为了找理由发难。林怀远瞬间想到了黑风山,想到了那被人人敬而畏之的鬼石。“难道…难道那鬼石被他…”钱如山,赵半城等人的脸色,也瞬间煞白一片,冷汗涔涔而下。就在这时。砰!暖玉阁大门被猛地撞开!林家管事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满是惊恐的朝林怀远道。“家主,大事不好!”“高阳去了西城贫民窟,掏出了蜂窝煤和蜂窝煤炉,并且放出了狠话,要砸了我林家吃饭的锅!”林管事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他…他还以命担保,说那蜂窝煤价比干柴,热胜木炭!”“若是烧死人赔五十金,奉养其全家,现在…现在全长安城的百姓都疯了,全往西城涌!!”“柴炭…柴炭的价格,怕是要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