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落在高阳俊逸的脸上,伴随着那极轻的呢喃。陈胜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他直勾勾的盯着高阳手上的竹纸,心中生出一股很强烈的直觉。明日之后,那个在大乾被誉为圣人之家的裴家,将一朝倾覆!这时,高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去,将父亲大人叫来。”“就说本官找他有事。”陈胜闻言,连忙拱手。“是!”没过一会儿,高峰一身便服,满脸威严的走了上来。“孽子,你找老夫作甚?”高峰踏入院子,一双眸子看向了高阳,脸上满是好奇。他自顾自的道,“正好,老夫也找你有事,大理寺之事,老夫都已听闻了,我定国公府与那裴家,已是不折不扣的死仇。”“裴家地位不菲,孽子,你可有遏制裴家之法?”高峰面带严肃。他性子比较优柔寡断,一向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在此刻,高峰对裴家也产生了杀心。武将害人并不可怕,但文人若不弄死,定国公府必将遗臭千年!高阳摇头,道,“父亲大人,孩儿并无遏制之法。”“没有?”高峰一愣,随即皱眉道,“那便难办了,裴家这样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明日早朝,怕是要发难!”高阳看着高峰脸上的表情,笑着出声道,“父亲大人,后悔了?”高峰一听,眼睛一瞪,竟有高天龙身上的一些霸气。“打便打了,有何好后悔的?”“那裴寂一介小辈,这么不识趣的前来与老夫讲道理,还是那等时候,那便该打,你真当老夫是孬种,毫无血性?”高阳一脸肃然的道,“先前,孩儿的确是这般以为的。”高峰一听,瞬间破口大骂。“你他……”但还没等高峰骂出来,高阳便出声道,“父亲大人,孩儿还没说完,遏制裴家之法没有,但灭裴家之法,已经备好!”说话间,高阳拿起桌上的竹纸,朝着高峰所在的方向递了递。高峰见到竹纸,原本想不悦出声,不过区区一张纸罢了,有何了不得的?但当看到竹纸的光泽,高峰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瞬间就不淡定了。“这纸不同寻常,不是裴家所造的楮皮绫纸?”高峰伸手接过,轻轻抚摸,他的表情一阵惊疑。高阳点点头,道,“这自然不是裴家所造的楮皮绫纸,而是由孩儿所造的竹纸!”“竹纸?”高峰捻纸皱眉,“阳儿,此物事关重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一夜成纸,这简直闻所未闻!”高阳翻了个白眼,朝高峰道,“父亲大人,谁说一夜成纸了?莫说后面的工艺,哪怕是沤竹都需数月时间。”高峰愣住了,“那这竹纸?”“半年之前,孩儿便命手下心腹备料,以石灰混草木灰蒸煮,这本身就是孩儿准备遏制天下士族的一大利器。”“正巧前段时间,陛下因裴家震怒,一切就都赶上了。”“半年之前?”高峰嘴角一抽,深深看了一眼高阳。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高阳了,这竹纸竟半年之前便着手准备了。但很快,高峰便止不住的内心激动。他盯着眼前的竹纸,目光逼人的问道,“薄如蝉翼却扯而不破……此纸价比几何?”高阳笑着道,“裴家楮皮绫纸价值百文一张,此纸只需十文,若是用破布麻绳,三文足矣!”高峰一听,瞳孔微缩,“明日朝堂,怕是要见血了。”“明日,孩儿还请父亲大人配合一二,这不过是孩儿备好的手段之一罢了。”高阳笑着。高峰回过神,脸上同样露出一抹笑容,“老夫明日,便听你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