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身体的极限到来,意志力会杀出重围,此番话,太精妙了!”赵破奴一拍大腿,满脸赞叹。他看向高阳,有些羞愧,又有些佩服。他赵破奴也算老将了,但头一次觉得,原来用兵之法,练兵之法,竟还能这般!武曌先是看了高阳一眼,随后对众将不容置疑的开口道,“此练兵之法,朕希望不要外传。”“否则让朕查出来了,朕绝不轻饶。”武瞾神色肃杀,语气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冷。众将闻言,皆是面带肃然。“是!”高天龙也看向高阳,恨不得胖揍这臭小子一顿。此等练兵之法,竟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这可是能传承的兵法!察觉到武曌和高天龙眼底的不满,高阳瞬间一脸懵逼。这就寻常的练兵之法,至于这么紧张吗?他叠被子,军姿以及各种特种作战,绕后战,突袭战,闪电战还没说呢。但他很识趣的住嘴了。这要是说出闪电战,估计高天龙回去就得抽他。他高阳,一向很识时务。但他补了一句。“虽然条件很难,但臣总觉得,一个时辰之内应当有人能达到!”说这话时,高阳的眼底也带着一抹期待。武曌几乎是瞬间,便眯着眼出声道,“你看好挖矿兵?”高阳对此,再次点头。“不过臣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若陛下今日无事,不妨在此再等一个时辰。”“届时,答案自有分晓。”武瞾挑起凤眸,出声道,“左右无事,那朕就再等等。”“不过足足一个时辰,朕便在此干等吗?”“陛下可边吃边等,正好今天臣有几道拿手的小菜。”说话间,高阳看向大营外面。“吃?”武瞾顺着高阳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三辆板车驶来。一车装着蔬菜,一车绑着一头体肥肉多的猪,一车绑着一头四脚朝天的牛。为首之人,赫然是定国公府的首席大厨,王涛。“王涛拜见陛下!”王涛先是朝武瞾行礼,接着朝高阳道,“大公子,现在要起锅做饭吗?”高阳点点头,道,“做吧,这超负荷的训练,当吃点好的,不然身体营养跟不上,将这牛炖了吧。”“是!”王涛朝着高天龙,武瞾等人再次行礼,接着便指挥着府上的下人,将板车上的货物,送入军营。“嘶!”武瞾眼神一变,轻抽一口凉气。一旁,王忠盯着那头四脚朝天的牛,震惊的出声道,“老夫若是没看错的话,那似乎是一头牛。”“陛下,高大人竟当众命府上厨子杀牛,吃牛肉!”王忠指着高阳,朝武瞾说道。高天龙:“……”天下七国,耕牛极为珍贵,甚至律法严明,宰杀耕牛只为口腹之欲,要入狱判刑!结果高阳当着百官的面,当着武瞾的面送了一头牛入军营……高阳见状,连忙道,“王老将军,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小心本官告你诽谤!”王忠眼睛瞪大,声音骤然拔高,“高大人,这王涛是不是定国公府的厨子?”“是!”“这牛是不是你下的命令?送入军营,今日炖了?”“是!”高阳继续答道。“那你还不承认?天下竟还有你这般的无耻之徒?”高阳摇头,“王老将军,依我大乾律法,为了口腹之欲,宰杀耕牛,这才犯法,可我府中的耕牛,乃是不小心摔死,这岂能说故意?”“摔死之牛,这若不吃,未免太过暴殄天物。”“正好本官挑选亲卫,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身体营养自要跟上,本官不在府中一人吃独食,这也能有错?”王忠眼睛瞪大,指着高阳,深谙高阳之无耻。“高大人,真就这么凑巧?这边刚要进行严苛的训练,需要给将士补充营养,昨日就凑巧摔死了一头牛?”高阳点头,十分认真的道,“王老将军,真就这么凑巧,但你要是不信本官,那本官也没办法。”王忠一口郁气憋在心底,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无耻!太无耻了!但王忠心底,也骤然升起一抹苍白的无力感。他这才想到高阳的另一层身份——法外狂徒!当初高长文白嫖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整个长安城都知。他当时还不觉得厉害,全当个乐子来听。现在他才知熟读律法之厉害。论钻律法的空子,只怕长安无人能出其左右。就像这一手牛自己摔死了,这怎么说?牛比他王忠还愚笨吗?竟能自己给自己摔死了?这一番话,哪怕是武瞾也深感无耻。此条律例初心本是好的,耕牛太过珍贵,因此严令宰杀,违者重惩。但随之而来,就诞生了一个问题,病死,老死之牛,这该如何处理?在这个猪肉都极为珍贵的世道,死牛不准买卖,自己也不准吃,这无疑太严苛了。因此,就有了这一条律法,不可因口腹之欲,宰杀耕牛,违者重惩!但这样一来,法外狂徒高阳便诞生了。“摔死一头,朕尚能理解,但要再无故摔死,头头愚笨,那朕可就要彻查了。”武瞾深吸一口气,一双凤眸看向高阳。高阳见状,赶忙笑道,“陛下,这是自然,这种蠢牛整个大乾都难寻,怎会接二连三无故摔死。”“哎!”“可惜一头蠢牛……但既摔死了,朕也只能吃两口了。”武瞾语气放缓,颇为感叹的道。身为皇室,当以身作则,武瞾已经很久没吃过牛肉了。今日,便含泪吃两大碗吧。一旁,秦振国点点头,颇为唏嘘的道,“老夫本就不聪明,这若吃多了蠢牛之肉,可别影响了智商,不可贪多,就浅浅吃个三大碗吧。”王忠嘴角狂抽。可怜的牛啊,死后不但被冠上污名,还被冠上一头蠢牛。他王忠,耻于跟这帮人为伍!太虚伪了!太无耻了!但没办法,他若不吃,那定会被记恨,被排挤,这在官场,可是一条大忌!没办法,只能含泪吃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