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散关这几天，除了勘察过战场之外，范季还未曾出过关。


    既然来了这里，那自然没有不出去走走的道理。


    除非必要，他几乎是懒得离开自己在咸阳的山庄。


    更别说是像出这样的远门了。


    塞外虽然萧条，但风吹草低的优美画面却是关内所没有的。


    范季拒绝了王贲帮他安排护卫的好意。


    什么样的护卫能够比得上他和绯烟联手？


    总不能把带来的十万大军都带上吧？


    带着大司命这个兢兢业业的车夫也就够了。


    最少和绯烟性情上来的时候亲一下小嘴不用避着。


    大司命也会识趣地扭过头去。


    眼中闪过一抹好奇。


    似乎是不理解东君大人为什么会那么一副陶醉的样子。


    亲嘴这事她不是没感受过。


    上次在巴蜀丛林的水下，就曾和范季有过几次接触。


    可给她的感觉除了不知所措和羞涩之外，也没感觉到有多舒服。


    难道是上次光顾着换气了，没有好好享受？


    大司命偷偷瞄了一眼两人，心中如此想道。


    或许下次再有机会的话，可以学着东君大人的样子再投入一点。


    “看够了没？”


    正心神乱飞的大司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吓得她玉肩一颤，仿佛犯了什么弥天大似的把头低了下来。


    “属下知罪。”


    绯烟轻轻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没说你有什么罪，驾车吧，继续往前面再走走。”


    说完，她转身便回到马车之中。


    大司命重重呼了口气。


    虽然知道有范季在绯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性情不定。


    但长久以来的压迫感，仍然让她一时间放松不下来。


    说道这里，她是不得不佩服范季的本事。


    怎么就能把凶名赫赫的东君大人给收拾得这么服服帖帖呢？


    这和之前的她简直就是两个人！


    奢华的马车慢悠悠行驶在辽阔的草地上。


    天上白云朵朵。


    微风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


    范季坐在马车内，透过掀起的车帘浏览着塞外风光。


    绯烟细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微笑着说道：“夫君似乎很喜欢这里呢。”


    范季闻言回过神来，也跟着笑道：“不是喜欢，只是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要比咸阳的多了些东西吗？”


    绯烟伸出皓首到窗外，轻轻嗅了一口口说道：“草香味？”


    范季摇了摇头：“是自由的味道，无拘无束的自由气。”


    绯烟见他这一脸认真地表情，不禁忍不住掩起嘴噗嗤一笑。


    “怎么说得好像在咸阳的时候你就不自由了似的？


    要说整个秦国谁的日子过得最为舒心，那必定是他这国师莫属。


    地位高不说，职责还无比轻松。


    就是有事的时候去皇宫里溜达一圈，没事的时候爱干嘛干嘛。


    钱现在也是多到花不完。


    家里更是美眷成群。


    这样的神仙日子，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可他现在却好像还是不知足。


    范季咂了咂嘴，说道：“就是因为地位高，所以在咸阳的时候才在注意形象啊。”


    简而言之就是，装逼装得太累了！


    总是要保持一副高人风范。


    和荀夫子对坐，和北冥子论道，接见上门来拜会的韩非李斯他们。


    无时无刻不得注意着自己的形象。


    哪儿在这塞外策马奔腾，放声高歌来得痛快？


    他有时候真想撂下秦国的挑子，带着莺莺燕燕们跑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然后没事的时候研究研究《人书》，再生上十个八个娃娃。


    这国师谁爱当谁当去！


    绯烟亲密地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柔声说道：“不过这西陲的塞外还是萧条了些，比不上北境的草原。”


    范季低下头，将嘴唇贴在绯烟光洁的额头上问道：“夫


    人去过北边？”


    “嗯，之前在阴阳家的时候，因为任务去过一次。”


    别看绯烟年纪不大。


    但因为从小就天赋超群，因此很早便在阴阳家独当一面。


    这么些年，天下几乎是走遍了。


    “那里的草地更加柔软，更加适合放马牧羊。”


    北边匈奴的实力要远远强于这西陲的几个部落。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北方的草原能够养出好马肥羊来。


    而在这西陲，好的地方几乎都被秦国给占了。


    月氏等几个部落只能偏居一偶，苟且偷生。


    “北境，可还没有平定下来啊。”


    范季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敲击这膝盖，看着窗外叹息一声。


    北方的草原确实很大。


    但正是因为这样。


    那些居无定所的匈奴才格外难以消灭。


    而匈奴对北方边境的侵扰也是时有发生。


    范季估计，再过个几年要是还不能平定北方匈奴，赢政恐怕就要修长城了。


    “有机会去那边看看。


    他一拍大腿，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绯烟夫唱妇随地点了点头：“嗯，到时候把胡姬带着，那里她熟。”


    胡姬是被离舞当初给绑来做人质的。


    现在成了月神的侍女。


    要想打匈奴的主意，胡姬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她是狼族的圣女。


    而狼族在匈奴人当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狼是草原部落的图腾。


    狼族则自称是狼神的代言人。


    因为胡姬被抓来当了人质，这段时间以来，狼族也不敢贸然对秦国边境进行侵略。


    要不然，蒙恬也不会打得这么轻松了。


    号称能够召唤狼群作战的狼族，处理起来还是比较棘手的军！


    突然，行驶的马车缓缓放慢了速度。


    绯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她们可没有让大司命停下来。


    正欲掀开车帘质问，范季便拦住了她。


    无奈道：“没想到出来透口气还能碰到送上门的，夫人稍后，为夫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