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司命对我芳心暗许
作品:《大秦当瞎子,你让我娶少司命?》 透过木栏栅,闾胥仔细打量着女人。
范季这小子看不见,他总要帮忙把关。
紫色的头发,瘦小的身影,身上的衣服看上去非常脏。
似乎是在泥泞水里滚了一遍。
女人察觉有人来,缓缓抬起眼皮。
恰好和闾胥对视一眼。
仅仅一眼,老头却忽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自觉后退半步。
这是食物链顶端生物对低级生物的压制。
他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吗?”
只觉得那头紫发刺眼无比。
拉着范季的手,惊慌失措道“要不得,这个要不得!”
范季不解,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房内女人的气息平和。
胸音肺音清晰透亮,这是一个健康的人。
老头的脸上闪过惊悸“范季,你听我的,换一个。”
“她,紫发,不祥!”
被关押的女人,或者说小衣,又默默将头垂下。
心若死灰。
从小到大,她听了不止一次这种话。
所有人都将她制作累赘与不祥,是天降灾祸。
甚至,当她亲手杀死哥哥后,连她自己都认同了这种说法。
“或许,那天该死的,不是小灵,而是我。”
正当她暗伤之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不,她不是不祥,只是紫头发。”
她诧异地抬起头,却见出声之人是一名高大俊朗的男子。
穿着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但却有说不出的气质。
不禁有些看痴了。
战国时,男子的审美趋于统一。
高胖白,越高越美,越胖越美。
而相貌中,又以关中男子浓眉大眼最好看。
故而老秦人的颜值确实能吊打六国。
“这是何人?”她不禁好奇。
“不能换,就她了。”
范季对于闾胥不祥的说法并不认同,他是个瞎子,对方哪怕是秃头都无所谓。
关键是,典吏已经告诉他,其他几个女罪人可都卖过。
没有这个因为被视作不祥,还没有做生意。
即便没有所谓c女情节,他还是希望未来妻子能少碰点其他男人。
他循着气息的方向,面对着女子。
轻声道“我姓范,将从征,战场凶危,唯有与姑娘相婚配才得以幸免。”
“而姑娘沦落至此,我也可助你脱离此地。”
“你我虽是各取所需,但终究要做夫妻,不知姑娘你可否愿意?”
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他,依旧保留着对女性的尊重。
小衣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波澜。
婚配?
这个陌生的词语似乎是许久之前听到的。
在她小时候,还常常幻想过未来嫁给一个英俊的贵族少年,相夫教子,织衣煮饭。
幼年的幻想和眼前的现实融合,那贵族少年的身影也变成了目前男子。
她的脸上也有些发烫,想着“若是这般男子,婚配一场,也是可以。”
“正好借此机会逃离韩国。”
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郑重其事,到惹得一旁的典吏捧腹大笑。
“哈,还点头了!”
对着范季就是一顿嘲笑“你觉得她还有的选?”
“告诉你吧,你今天要是不带她走,她迟早要死!”
闾胥听到死字就是一惊,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范季。
忍不住问道“这女的是犯了何事,难道是死罪?”
同时表示“若是她盗窃杀人,请务必帮我们换一个!”
作为一名闾胥,他可不想范季娶一个杀人犯回家。
这小子是个盲人,家里又有点积蓄。
要是遇到个心肠狠的,只要睡觉时带把剪刀都能弄死他。
事后将财物全部带走,他死都白死。
“不是死罪。”
典吏脸上露出不悦,这死老头,老是说换。
其他几个哪还能换,不都得留着赚钱吗。
“她就是在城中被发现,盘问也盘问不出结果,所以才送到这里来。”
“可不是什么死罪,就是无法核实身份。”
“因贵人不日将亲祭绛水,需要牲,此女不祥,已经被挑中。”
“所以,你不带走她,过几日也是死。”
韩国地处三水之间,河水泛滥
,素来有用活人做牲祭的传统。
“原来如此。”
既然不是杀人犯,那最后一丝顾虑便已被打消。
典吏解开了女人的脚枷,将其推门外。
催促道“时间已经不早,赶紧去把名字勾掉,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诶!”闾胥点头哈腰。
领着二人来到县衙中进行了婚姻登记,随后看着掾吏用刀子将他的名字从竹简中划掉。
战国时,各地的户籍管理够十分简陋。
所谓登记婚姻,也不过是在闾一级的户册里加多一行字。
换到春秋时,也就是“问名”环节。
登记之处已经有不少的人在等候。
他们的身边围绕着家属和仆从,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染了色。
这些都是闾右之家,为了让他们的儿子逃避兵役,也算煞费苦心。
“看,那是瞎子吗?他选了那紫头发的。”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是一个佝偻着身形的男子。
他的背上长着大锣锅。
众人循声看去,也不禁惊讶,那个紫头发的居然也有人要。
不过看到范季眼睛上缠的麻布,顿时也就明白了。
不禁纷纷捂嘴而笑。
“这瞎子,怕是被典吏给坑了,不然怎么会挑这一个。”
“咦,好臭!”离的最近的几个秃头更是忍不住捂着鼻子。
“他不仅是盲人,还是个痈人。”
声音说不出话叫哑,眼睛看不见叫盲,鼻子闻不到叫痈。
这些纷纷吵吵传入小衣耳中,心中的难过更甚。
她不禁怀疑,嫁给这个看不见的人,真的不是趁人之危吗?
“闭嘴!”
一声高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范季语气严肃“我缺视力,所以被叫盲人。”
“你们双目健全,却缺了道德,口无遮拦,又该叫什么呢?”
“是青蝇吧!”
“谗人罔极,交乱四国,讥谤不休,不正是说你们吗?”
说着,面露不屑“好一群营营青蝇!”
在场众人都是闾右出身,自然听过《诗》中小雅篇。
被骂作胡乱飞舞,骚扰君子的苍蝇,这让众人的面色都变得很难看。
谁愿意被骂作苍蝇,只能纷纷低头,不敢再言语。
一旁的小衣看着眸子露出异样的色彩。
掌心传来男人手掌的温度,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她不知道为何心跳这么快,还想着逃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