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身形一动，四条家犬便如遭重击般躺在地上，捂着各种位置哀嚎了起来。


    “哎哟，我的手！”


    “哎哟，我的脚！”


    “哎哟，我的肋骨断了，断了……”


    甚至都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出手的整个过程中，张若渝都没下过死手，只是随便教训了一下对方。


    毕竟他身为一名捕快，真要当街把人给杀了，那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张捕快真是厉害啊，连晁家的人也不放在眼里！”


    “唉，张大人终究是莽撞了，这晁家势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看未必，晁家哪里会管手底的下人死活？更何况，这得罪的还是官府的人……”


    四周十数名街坊小声的议论起来。


    大早上就聚集了这么些人，这里的事情很难不引起注意。


    很快，听到这边的动静，巡街捕快带着四名白役，也被惊动赶来。


    “都让开！”


    围观的街坊立马让出一条路来，露出五个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加上一个战战兢兢愣在原地的马车夫。


    “北祁县城严禁私斗，这里是怎么回事？”


    李贺皱眉低喝道，目光扫向张若渝的背影，总觉得十分眼熟。


    听到耳熟的声音，张若渝当即转过身来，真是好巧不巧。


    “哦？我就听着声音耳熟，原来是李贺兄来了。”


    “张大哥！”


    “属下见过张大人！”


    李贺也是在点卯时听说了张若渝昨夜的事迹。


    原本在杨成海和罗山的事情上，李贺就对他有了些许敬佩，再加上昨晚独自击杀两名拜佛教二流高手的事被爆料出来，这些许的敬佩已然再度提升。


    至于跟随李贺办事的四名白役，对张若渝这里同样发自内心的佩服。


    “张大哥，这几个小毛贼是犯了什么事？”


    “小事，袭击捕快，妨碍执法。


    这些人还谎称自己是晁家布庄的人，据我观察，他们牵扯到一桩布匹走私案，现在已经被我拿下了。


    正好，那就麻烦几位兄弟过来搭把手，送他们回咱们县衙喝点茶，压压惊。”


    轻描淡写的口述，令得李贺也是眼皮一跳，更别说躺在地上心惊胆颤的几人了。


    尤其是那孙连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连叫冤起来。


    “大人，冤枉啊大人……”


    “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厉声喝止后，李贺沉声继续道。


    “听我命令，把这几个嫌犯都给我绑起来，带回县衙，交由大堂审问！”


    “是！”


    李贺一声令下，四名白役当即从身后抽出了绑绳，麻利的将几人给绑了起来。


    孙连成能当上晁家布庄的一名小管事，自然也是有点眼力劲的。


    眼见这一幕，他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刚才对他们出手的小捕快，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娘的，怎么就踢到铁板上去了？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快也这么嚣张了？


    这小子背后肯定有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要被带到县衙里去，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没办法，他孙连成只能低头。


    “张捕快……


    不不不，张大人，求您大人大量，刚才的小事是小人冒犯了您，还请您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听到孙连成的这番话，张若渝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连带着四名白役也站在了原地等着。


    开玩笑，大家当捕快那么多年，这里面的猫腻还会看不出来么？


    得看张若渝的意思啊。


    “小事？


    真要说起来，这一车布料的事情，的确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


    只是你孙管事的做法，让我很为难啊……”


    说着，露出一副面露难色的样子，同时目光扫了一眼布料车，又看了看手中拿着的绢帛合同，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孙连成立马反应了过来，再不机灵点，真就得进县衙去喝茶了。


    “张大人，这是误会，真是误会！


    林姑娘原本已经付清了货款，这一车布料，自然也是她的货物了。


    是小人最近记性不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哦？


    这样看来，或许真是一场误会。”


    张若渝听闻，突然假意沉吟了起来，略微思考后看了一眼林婉玉，这才继续说道。


    “既然是误会，那你们二人便签个交货单吧，以免日后再起争执。


    至于你们身上的伤……”


    看着张若渝欲言又止，目光似不经意的落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孙连成心底直骂娘。


    看我干嘛？


    事情闹到这一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


    “呵呵，这些伤都是意外，是小人不小心自己摔的。”


    孙连成满脸陪笑的同时，又恶狠狠地瞪向了身后的仆从。


    “对对对，小人们不小心摔的。”


    “嗯，那就好。


    走路确实是要注意一点，早上路滑呐，很容易就会摔跟头。”


    张若渝感慨间，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冲着李贺笑着解释了起来。


    “李贺兄，看来这件事就是一场误会，给兄弟们添麻烦了，那就放了他们吧。


    等会儿弟兄们一起吃个午饭，我请客！”


    “哈哈，张大哥哪里话。


    既然没什么事，弟兄们就先撤了，一会儿见。”


    “好，一会见。”


    “各位街坊，都散了吧。


    我们走！”


    气势汹汹而来，和和气气而去。


    眼看这里的冲突已了，街坊们也不敢再继续停留下去，急忙散开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笔墨纸砚都有，而且还有提前备好的交货单，很快就当场签字画押，将这批布料交到了林婉玉的手中。


    孙连成的心都在滴血。


    晁家布庄那么大，他只是其中的一个管事，这批布料的损失，怕是要好几个月才能弥补回来了。


    心底里恨透了张若渝。


    小子，等我调查清楚你的背景，到时候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


    孙连成心底里恶狠狠的想到，表面上却是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


    “张大人，那小人告退了？”


    “嗯，走吧，找家医馆看看，别耽误了治疗。”


    这一幕要是让不明真相的人见了，多少得夸张若渝一句，人帅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