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芸听到妞妞这么说，差点崩溃。


    “妞妞。”


    还好这时候霍景天出现了。


    他手里拎着不少东西。


    “任何人说的话都不可信，爸爸妈妈这不是好好的吗，都陪着妞妞，怎么会离婚呢。”


    妞妞听到霍景天的声音，原本攥着陈湘芸衣袖的小手猛地收紧，小脑袋从妈妈怀里抬起来，红通通的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盯着霍景天手里的袋子，又飞快地看向陈湘芸，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倔强。


    “可是奶奶说的……奶奶说妈妈要跟爸爸分开，以后妞妞只能跟爸爸住，见不到妈妈了……”


    她说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小手紧紧抱住陈湘芸的脖子，把脸埋进去，闷闷地补充，“妞妞不要分开，妞妞要妈妈和爸爸一起陪我……”


    霍景天心里一沉，没想到母亲会跟孩子说这些话，他快步走到床边，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妞妞面前蹲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又有说服力。


    “奶奶是跟妞妞开玩笑的，你看，妈妈现在不是好好地陪在妞妞身边吗？爸爸也在这里，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家。”


    “爸爸以前太忙了，都没有时间陪妞妞，以后爸爸会放下一些工作，空出时间来陪妞妞和妈妈。”


    陈湘芸惊愕。


    她知道，霍景天是借助这些哄孩子的话，故意说给她听的。


    他不想离婚。


    陈湘芸其实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揪着自己不放，就为了霍家的声誉？


    似乎也不大可能。


    “真的吗，爸爸？”


    不怪妞妞这么问，在她出生后到现在，她见爸爸的次数不多，每次爸爸回来她也睡了。


    要么爸爸就是凶巴巴的。


    即便如此，那也是她的爸爸，她必须要有。


    霍景天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当然是真的，妞妞还记得吗？我们之前说好要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等你出院，爸爸就带你去，让妈妈也一起去，我们拍好多好多照片，好不好？”


    提到旋转木马，妞妞的身子轻轻动了动，埋在陈湘芸颈窝里的小脑袋悄悄抬起来一点，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


    她偷偷看了眼陈湘芸，见妈妈没有反驳，才小声问，“真的……真的能一起去吗？爸爸不会又说要去上班，把妞妞和妈妈丢下吗？”


    以前霍景天总以工作忙为借口，错过好几次陪妞妞的机会，小家伙心里早就记着了。


    霍景天听到这话，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他重重地点头。


    “不会，这次爸爸一定说到做到，不管什么事，都没有陪妞妞和妈妈重要。”


    陈湘芸坐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霍景天是在哄妞妞，可看着女儿眼里重新燃起的期待，她实在不忍心戳破，现在妞妞还在生病，不能再让她受刺激。


    等孩子好了，她会找合适的机会，用妞妞能听懂的方式，好好跟她说清楚离婚的事，让她知道，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对她的爱也不会少。


    她轻轻拍了拍妞妞的背，柔声说，“妞妞，爸爸说得对，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游乐园。”


    “现在我们先好好休息，好不好？你看，阿姨给你炖了你喜欢的南瓜粥，一会儿醒了就能吃了。”


    妞妞吸了吸鼻子，把脸从陈湘芸怀里挪出来，小手轻轻拉了拉霍景天的衣角，小声说，“那爸爸要说话算话，不能骗人。”


    “一定算话。”霍景天笑了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小手，“妞妞乖，先睡觉，爸爸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叫爸爸，爸爸马上就进来。”


    妞妞点了点头，靠在陈湘芸怀里，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又睡着了，只是小手还紧紧攥着陈湘芸的衣角，像是怕一松手，妈妈就会不见。


    霍景天看着女儿熟睡的模样，轻轻起身，对陈湘芸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带上门。


    走廊里，霍景天靠在墙上，声音低沉地说，“对不起，我妈她……不该跟妞妞说那些话。”


    陈湘芸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只希望妞妞能安心养病，别再受这些乱七八糟的影响。”


    “我知道。”霍景天点头，“我会跟我妈说，让她以后别再跟妞妞提这些事。”


    “霍景天，女儿跟着你们有多受罪，你也看见了，她还小，离不开我。”


    霍景天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和刚才在病房里哄女儿的他判若两人。


    “陈湘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离婚吗？”


    “不然呢？”陈湘芸态度坚决，脸色也冷，“霍景天，不会以为用妞妞就可以拿捏我吧，我是一个母亲，更是我自己。”


    “陈湘芸，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自私，你告诉我，这么坚决的要离婚，是不是找到下家了？”


    陈湘芸听到自私，找到下家这两个词，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又涌上一层通红的怒意。


    她死死攥着拳头，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来，“霍景天，你把我陈湘芸当成什么人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行，我承认了好吗？”


    “霍景天，你自己做了什么还用得着我说出来吗？”


    “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离婚，因为我嫌你脏！你和那么多女人发生暧昧关系，只要想起以后的每一天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我都觉得恶心。”


    “你觉得我们这样过得下去吗？”


    霍景天听到嫌你脏，恶心这几个字时，脸色徒然地一下变得铁青，像是被人当众扒了层皮，眼底瞬间燃起怒火。


    他猛地站直身体，伸手想去抓陈湘芸的手腕，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质问，“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有暧昧关系了？陈湘芸，你到底要我解释多少遍，那些都是逢场作戏。”


    “我发誓，没有和他们任何中的一个乱来。”


    “呵。”


    陈湘芸对于这种誓言，只觉得幼稚，“渣男都喜欢发誓。”


    霍景天气得哑言。


    沉默了一瞬，他觉得这里的空气都透着压抑，走廊里来往的护士和病人家属偶尔投来的目光，更让他觉得像被针扎一样不自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带着几分僵硬，“陈湘芸，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那些所谓暧昧，不过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我从来没当真过，更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试图解释，试图让她相信自己没有越界，可话到嘴边，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陈湘芸看着他急着辩解的样子，眼底的嘲讽更浓了，“逢场作戏？霍景天，你把不忠诚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觉得只要没乱来，那些搂搂抱抱，那些暧昧不清的消息，就不算伤害我吗？”


    她上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我曾经试着说服自己，生意场上难免有身不由己，可每次看到你衬衫上的口红印，每次听到你手机里陌生女人的声音，我都要在心里劝自己一百遍没关系，你知道那种滋味吗？”


    霍景天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看着陈湘芸眼底的疲惫和失望，那些辩解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所谓的逢场作戏，在陈湘芸心里，早已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病房里突然传来的妞妞的哭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