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怕我回头,还是怕我会跑?

作品:《钓饵

    周夫人的话,听得陈桑的心不由一怔。


    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周家和江榆退婚一事,陈桑疑惑问道:“周夫人难道怀疑……我是当年周宴京的救命恩人?”


    周夫人的回应直截了当:“跟江榆长相相似、又会水性的人,我只能想到你。”


    陈桑:“可就算如此,救他的人也未必是我。”


    周夫人:“真的不是你吗?”


    陈桑:“说实话,我以前确实在海边救过几个人。至于其中有没有周宴京,我想,大概率没有。”


    就周宴京生的那张脸,很难让人忘却。


    但陈桑的脑海里,对此毫无印象。


    周夫人:“看来,是我找错了人。但不得不说,你很诚实。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或许都会冒领下这份功劳,成为我们周家的救命恩人。”


    周家虽然远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单论声势和底蕴,依旧是屈居于霍家之下的第二豪门。


    “周夫人也说了我不是其他人。”陈桑兴致缺缺,“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对于跟前男友的继母煲电话粥这种事,她实在不感兴趣。


    对于陈桑而言,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


    谁知赶在电话挂断前,周夫人突然问了一句:“陈桑,你能不能去监狱看看宴京?”


    陈桑眉心微蹙,语气闪过几分不耐烦:“我跟周宴京之间早没了任何关系,也没有去探监的必要。我理解周夫人将爱人之子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的心情,但很抱歉,我没有那么泛滥的母爱。”


    电话那端的气息顿时乱了。


    周夫人:“你怎么会知道……”


    陈桑波澜不惊:“你是问爱人的事?两年前,周宴京第一次带我回周家时,我无意中撞见过你亲吻他母亲的遗照。”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对正常关系的主仆、乃至是闺蜜,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更别说,那个时候的陈桑,还在这位周夫人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思恋和爱意。


    只一眼,陈桑便了然。


    为何周宴京的乳母要放弃自己的人生,选择为周宴京一个人而活。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爱她。


    所以,即便人已经死了,如今的现任周夫人依旧想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爱人的孩子。


    自陈桑的话音落下后,电话那端半晌没回应。


    就在陈桑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时,忽然听到周夫人问了句:“……你跟宴


    京说了吗?”


    她的声音轻微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陈桑:“没有。”


    听到这话周夫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等回过神来她的话语中闪过几分疑惑:“为什么?我还以为那时候我屡次刁难你你会……”


    陈桑的记忆回溯到两年前心里有点闷闷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也一样爱他。”


    所以不希望叫他发现他一向敬重的乳母竟是自己母亲生前的爱人。


    不希望让他发现


    周宴京出身不凡性子又傲在某些方面属于比较传统的人。


    陈桑不用想也知道他很难接受他母亲和乳母之间这段难以为世俗所容的感情。


    陈桑不想让他知道了之后平添烦恼所以干脆选择隐瞒将这个秘密一直深埋于心。


    至于周夫人对她的刁难不过是看不起她父母双亡、家里毫无背景所以才不想让周宴京跟她纠缠在一起。


    陈桑在大雨天被周夫人使唤过去送衣服也在寒冷的冬天被恶意关在冰冷的地下室更多的是被当着许多人的面接受周夫人的冷嘲热讽、指桑骂槐说她肖想了不该肖想的人。


    周宴京护过她吗?


    或许有但次数很少少到陈桑都快想不起来了。


    其实一段感情的崩塌并非一蹴而就的事。


    若是当初的陈桑足够清醒或许就能及时醒悟早点发现周宴京远非她的良配。


    只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周夫人试图劝说:“既然你曾经那么爱宴京那你为什么现在不肯去监狱看看他?你知不知道自从他知道江榆假冒他救命恩人的事后整个人一下子消沉了不少而且还……”


    陈桑心生烦躁冷声打断:“周夫人我最后再跟你重申一遍我跟周宴京之间早已没了任何关系。不过要是你以后再来烦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拿你跟他母亲的事去监狱找他唠唠嗑!”


    嫌弃她的时候对她恨不得弃之如敝履。


    现在想到她了又眼巴巴地缠上来。


    当她是什么?


    陈桑冷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怪她对这份感情割舍太快。


    缺爱的人才会对普通甚至很垃圾的关系难舍难分。


    陈桑早已过了为一段失败的恋爱要死要活的年纪。


    她会给自己买花也会自己长大。


    ……


    那通电


    话过后,周夫人大概是真的怕了,一次都没再找过陈桑。


    相反江榆在回到霍家后,着实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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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段时间,恭恭敬敬地在霍老爷子面前伏低做小,像极了当初的林嘉亦。


    陈桑觉得她在偷偷憋坏,但江榆一直没主动来招惹她,陈桑也见不着江榆的人,干脆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小窝里吃吃睡睡,难得地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初五那天,霍峣处理完家里的琐事,开车接陈桑去看赛马。


    这是京圈上流阶层刚兴起的一种新乐子,说是看赛马,其实是赌马。


    不少有钱的公子哥儿将钱投在自己看中的马上,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下注,玩得很疯狂。


    再有钱一些的,如霍峣、商湛一类,则是直接在马场里养一匹自己的马。


    既当玩乐,又当投资。


    陈桑头一回去这种地方,觉得分外新奇。


    只是,她原本以为霍峣会带她去看紧张刺激的赛马,没成想到了后,霍峣竟然带她去看马吃草。


    陈桑一脸莫名,霍峣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完事儿了,霍峣还问她看后感:“看出什么没有?”


    陈桑望了望天:“……草挺绿的。”


    她也挺无语的。


    霍峣问得不依不饶:“还有呢?”


    陈桑:“???”


    还能有啥?


    “马不错?”


    说实话,陈桑实在没搞懂霍峣到底想说什么。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就为了让她看自己养的马吃草?


    霍峣见陈桑看得云里雾里,开始主动给起了提示:“你看这个马,是不是一边往前走,一边吃前面或者旁边的草。”


    陈桑点头:“嗯。”


    霍峣:“所以,这就有个典故,叫做……”


    陈桑:“嗯?”


    霍峣:“叫好马什么……”


    陈桑:“好马不吃回头草?”


    霍峣嘴角弧度渐深,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对,就是这个。”


    要是后面再加上一句,陈桑已经能猜到他会说什么。


    譬如:连马都懂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又譬如:好马不吃回头草,做人也该如此。


    陈桑冷不丁意识到:“你知道周夫人找过我的事了?”


    霍峣啧了声,声音没什么温度:“周家跟江榆退婚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陈桑抬眸看向霍峣,感觉此时此刻的他,有点像正在闹别扭的小狼犬。


    “所以,你是怕我回头,还是怕我会跑?”


    小狼犬慵懒弯腰,额头抵着她的后颈,语调闷闷的:“……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