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猩红骑士团的拿手好戏。”


    罗素站在壁垒后调笑道。


    洛尔莉丝一脚将罗素踹了出去。


    “哎哟，我这老骨头，大小姐，您想杀了我吗？”


    “如果可以的话。”


    “还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呢。”


    “哈！”


    剧烈的地面颤抖声响起，强烈的震感几乎要将地面崩出好几个口子。


    变成羊头人身怪物的约书亚，用着那双漆黑的羊蹄狠狠踩踏着地面，朝向着壁垒冲撞而来。


    “冲过来了哦。”


    罗素提起拐杖，暗沉的魔力涌动。


    洛尔莉丝看见这个老人升起到了半空，拐杖轻点虚空引动涟漪。


    时间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遵循万物之母的指引，生母被蛇所吞，此身也终将葬身蛇腹，生命终日蠕动，散发着不可闻之臭，不为认可，不为认可！”


    “罗素，你要干什么！”


    洛尔莉丝从哈森的脸上看出了慌乱的情绪。


    “怎么了？”


    “小姐，罗素似乎要施展圣咒！”


    圣咒不是六阶魔法师才能施展的吗？！


    而且就算是六阶魔法师也极少使用，圣咒的负荷实在太大。


    罗素才五阶，他是疯了吗！


    “以月神之名，终结一切肮脏之物！”


    暗系圣咒——悖论！


    不可名状的低吟声响起，洛尔莉丝有那么一瞬间，又或许是很久，目光失去了焦点。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圣咒。


    该如何形容这份感觉呢？


    窒息？


    虚无？


    都不准确。


    宛若要湮灭一切的黑色魔力汇聚成了鬼形朝向约书亚激射而去。


    而黑色魔力路径上的所有物件儿，统统变成了虚无。


    仿佛那个地方从未存在过东西，只留下了漆黑一片。


    “嘛，毕竟还不是真的六阶魔法师，所以悖论的威力不够。”


    罗素朝向洛尔莉丝微微笑了起来。


    他已经足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这就是他三十年来的所有努力带来的成果。


    哪怕未曾成为真正的圣咒咏唱者，他也能用出弱化版的圣咒。


    要是为了伊维尔德的平民继续迁怒于他，就有些不太可能了。


    谁也不会为了普通人放弃一个马上就要到六阶的他吧。


    “大小姐......”


    不等罗素说完话，突然，远方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铛！


    铛！


    “什么声音！”


    洛尔莉丝心脏唐突的一跳，猛地回过神，听到了一阵阵的钟响。


    为什么会响钟。


    两日的交替时间点已经过去了，也就是说，钟声应该已经响动了才对。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人回答洛尔莉丝的问题。


    洛尔莉丝这才发现，四周的人，似乎都被时间停止了一样，一动不动。


    就连罗素的悖论魔法，都停留在了半空。


    一阵悠扬的笛子声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该死的。”


    笛声响起之后，洛尔莉丝也无法行动了。


    几只呆滞的羊陡然出现在了广场的中央，在羊群的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清秀的牧羊人。


    时间被摁下了暂停键之后，是空间被扭曲。


    洛尔莉丝仿佛置身于泥潭，被难以言喻的空气挤压着。


    “呀，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牧羊人笑着朝向洛尔莉丝打了個招呼。


    “这可真是，太巧了。”


    洛尔莉丝眼睛突然针缩，她看见了一头，红色的小羊。


    事情麻烦大了。


    在进入伊维尔德的所有可能性中。


    洛尔莉丝曾经否决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一方面，原著里面仅仅只是写过卡奥斯杀死了一个五阶魔法师，另一方面，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为荒谬了。


    所以哪怕是见到可疑的牧羊人，洛尔莉丝甚至怀疑过牧羊人就是堕落魔法师，也没有再度去试图证明自己的猜测。


    “再度自我介绍一下，欧若拉的女儿，你可以称呼我为大卫，牧人羊，大卫。”


    洛尔莉丝面色一沉。


    真的是旧神！


    神降？


    真身降临？


    来不及思考，洛尔莉丝只感觉到胸腔中的心脏开始剧烈的抖动，撕裂的痛苦感层层递进。


    “怎么？欧若拉的女儿，你为什么在看着这个人类？”


    牧人羊顺着洛尔莉丝的视线，看见了那头红色的羊。


    踩踏着布鞋，牧人羊突然狰狞了面目，将这头羊提到了无法动弹的洛尔莉丝身边。


    “欧若拉的女儿，你不会在可怜这个人类吧？”


    洛尔莉丝明白，不论她说什么，面前的牧人羊都有极大的可能性将这头幼羊杀死。


    “欧若拉是谁？你在说什么？”


    “嘻嘻。”


    牧人羊没有回答洛尔莉丝的问题，那张清秀的脸突然生出了獠牙，随后撕裂开来，将幼小的羊吞入了肚子中。


    随后牧人羊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般擦了擦嘴。


    “你在可怜她？人类有什么好可怜的？啧，味道真好啊，新鲜的灵魂，我的信徒还真是勤勉，为我献上了如此鲜美的味道。”


    洛尔莉丝强忍着不适与怒气，面无表情。


    “啊，欧若拉的女儿，你不会以为，你还是人类吧？嘻嘻。”


    牧人羊的獠牙几乎要碰到洛尔莉丝的鼻梁，一股腥臭的味道窜入了鼻腔。


    “人类可是看不到这群同类的。”


    所以。


    这牧人羊的身边的那群羊，本质上，是有人被献祭给了眼前的旧神，那些无辜的灵魂，永远无法回归月神的星海，而是被眼前的旧神肆意的吞吃。


    翡翠色的笛子轻轻的敲打在了洛尔莉丝的肩头。


    洛尔莉丝的眼前出现了残影。


    咚！


    咚咚咚！


    心脏的疼痛感让视线变得模糊，甚至开始听不清牧人羊要说什么。


    该死的。


    自己的心脏的疼痛，不会就是这该死的牧人羊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下的什么诅咒一类的吧。


    “说的有点多了呢，总而言之，先干活儿吧，时间差不多到了。”


    牧羊人将手中的翡翠笛子转了个圈儿，腾出手来，抓住洛尔莉丝的脖颈。


    “啊，等等，差点忘记了，我这个背弃的信徒。”


    洛尔莉丝被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这该死的牧人羊说的是哪个信徒？


    恍惚间，洛尔莉丝看见牧人羊走到了罗素的身边。


    刺啦！


    罗素那颗苍老的头颅被直接敲碎，猩红的血液混合着五颜六色的脑浆铺撒在了牧人羊的身上。


    “说起来，要不是这个信徒一直向我贡献高阶的欧若拉走狗，我还不会醒的这么早。”


    距离六阶临门一脚的罗素，就如此轻易的死在了牧人羊的手中。


    “啊，要是他一直坚定信仰，是不会死的，可惜了，早点抛弃欧若拉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