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偌大的浴场里，洛尔莉丝丝毫没有嫌弃许久没有洗澡的银发少女，大发慈悲的准许她和自己一起入浴。


    银发少女仍旧是那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双手抱腿蜷缩在小小的角落。


    就差把半张脸淹没于水面下吐泡泡了。


    “你胸前的鸢尾是什么？”


    原来是一直看着自己胸前的鸢尾花啊。


    “我也不太知道，使用女神秘仪的时候留下的。”


    说起来自己的秘仪还是剽窃罗安娜的祷词才得以完成。


    “你没有吗？”


    罗安娜摇摇头，银色的头发溅起小小的水花。


    “秘仪只是女神给予的恩赐，使得魔法师能够调用魔力，并不会额外的给予记号。”


    这就不对劲了。


    如果说其他人没有也就罢了，运用同种秘仪的罗安娜也没有。


    洛尔莉丝不由得眯起眼开始会议原著中的内容，确信原著中也对此完全没有描写之后，疑惑的开口“你用魔法的时候，不会有身体的某个地方发热吗？”


    罗安娜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不会吗？当我什么都没说就好。”


    那看来自己每次使用魔法的时候，鸢尾发热也是独一份儿的情况了。


    “我先出去，你的女仆服我叫人放在了那边的隔层上，穿好衣服再出来。”


    从今天起，罗安娜就是自己的贴身女仆了。


    自己的一应起居会让由罗安娜来安排。


    洛尔莉丝将门关闭，在门后找到了双手垂立，低着头的女仆。


    “梅里可。”


    “洛尔莉丝小姐。”


    梅里可的视线只能看见热气腾腾，还带着些许水渍的一双秀气白足。


    她是不敢抬头的。


    与主人对话抬头，在克莉索贝利露家族会被视为不敬。


    “你去教我的贴身女仆礼仪，她才刚刚成为女仆，不是很懂规矩，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有人用着教导的名义苛责她。”


    “是。”


    “不要让我听到那种传闻，不然，我不介意学学我的兄长和妹妹们的做法。”


    在家族内，洛尔莉丝算的上的最为温柔的主人了。


    无论是以前的洛尔莉丝，还是现在的洛尔莉丝，服侍的女仆从未传出过死亡的消息。


    这在克莉索贝利露家族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事情了。


    “恕我直言，洛尔莉丝小姐，您的贴身女仆，在家族内的地位......是很高的。”


    贴身女仆之间亦有差距，跟了对的主子，自然飞黄腾达，要是跟了连姓氏都保不住的，在克莉索贝利露家族，怕是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而洛尔莉丝的贴身女仆，或许比起某些没满十四岁的小姐，都要趾高气昂些。


    梅里克替洛尔莉丝仔细的扣好了背后的口子，雪白的肌肤藏匿在了淡黄色的长裙中。


    洛尔莉丝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


    万一呢？


    万一有什么不长眼的，对事情令不清的，自我感觉良好的欺凌了罗安娜。


    “那个......我洗完了。”


    轻轻的声音自洛尔莉丝的背后传来。


    带着银色面具，身着传统黑白女仆装与白色吊带袜，头戴喀秋莎的小女仆俏生生的站在了面前。


    “就洗完了吗？安娜。”


    “嗯。”


    既然遮住了脸，肯定是连名字也要改的，做戏就要做全套。


    “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女仆，明白吗？”


    因为有着面具，所以洛尔莉丝并未看到罗安娜的表情，但银发少女只是沉默了数秒，就双手提裙，右脚踮起后撤。


    “是的，洛尔莉丝小姐。”


    “梅里克，安娜就交给你了。”


    将罗安娜丢给梅里可，是为了让罗安娜知道，贴身女仆到底要做些什么工作，譬如几点去叫主人起床，还有主人到底喜欢什么口味的茶水。


    这都是需要年长的女仆来教导才能逐渐认知的知识。


    “是！小姐。”


    洛尔莉丝点点头，她还有些事情要去验证。


    刚刚与罗安娜谈论的事情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胸口的鸢尾是有问题的。


    自己得想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直接去问别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这会儿洛尔莉丝已经后悔问罗安娜了。


    但是的确也是没想到，自己的秘仪还能和别人不一样的。


    任谁来也会毫无防备的。


    拿着一盏提灯，洛尔莉丝穿过侍卫，再度来到了克莉索贝利露家族的藏书馆。


    天色还不算太晚。


    但是藏书馆已经点亮了灯，位于地下修建的场所的确很少能见光亮。


    在这里，洛尔莉丝惊讶的见到了爱梅特。


    “父亲大人，贵安，您怎么在这里？”


    爱梅特拿着一本书，瞥到了自己的女儿，很快带起笑。


    “看看以前的一些记录。”


    洛尔莉丝本没有兴趣，但是爱梅特却继续说起了手中书本的来历。


    “洛尔莉丝，你知道旧神的来历吗？”


    “由魔兽获取了人类的信仰，从而产生畸变，变成了旧神。”


    啪嗒！


    爱梅特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猩红的眼瞳在黑暗中显得额外的瘆人。


    “我亲爱的女儿，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你知道旧神的旧字怎么来的吗？”


    洛尔莉丝摇摇头。


    “请父亲大人指教。”


    爱梅特收敛了笑意，不知所谓的来了一句


    “不知道更好，旧神之间也是有着差距的，洛尔莉丝，我最亲爱的女儿，在过去三十年里面，我与其他几位天灾级的魔法师，一共杀死了四位伪旧神。”


    他说的话，洛尔莉丝完全听不懂。


    伪旧神又是什么？


    旧神之间有着差距又是什么意思。


    “信徒的实力，是根据旧神的赐予来增长的，所以，信仰的旧神愈强，信徒就愈强。”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爱梅特笑着拍了拍洛尔莉丝的肩膀。


    “我的女儿，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哪天，你不幸信仰了旧神，背弃了月光，最好也是信仰了一位真正的旧神，而不是孱弱的伪旧神。”


    “您......说笑了。”


    “不，我的女儿，我并未和伱说笑。”


    爱梅特将书夹在腋下，毫不顾忌的点了根雪茄，一步一步的远去。


    “伪神，人类足以逆行伐神，但真正的旧神......”


    声音逐渐远去，洛尔莉丝听不到爱梅特再度说的话。


    她很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伪旧神，什么又是真正的旧神，


    洛尔莉丝.克莉索贝利露，平生最讨厌谜语人。


    可惜，如今她还没资格朝向爱梅特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