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圣，一念星河现，一念星河灭的恐怖存在。


    仙道之下的最强者，一个近仙的境界。


    李夜竟然遭遇了这样的敌人，实在是前所未有的绝境。


    李夜尝试沟通棺椁内的女子，对方没动静。


    又尝试沟通十八层地狱，这件兵器也没动静。


    最终他只有一道底牌了。


    ——万法天女！


    可万法天女生前也就域圣之境。


    圣女炉的品质是上品域器。


    上品域器通常是域圣七层左右才能温养出的兵器品级，但不要忘了，圣女炉乃是融合了万法天女肉身与其毕生道果，以及先后吞噬了数名宿主。


    由此看，圣女炉原本的品质可能是中品域器，万法天女生前修为可能比域圣七重天低个一两层境界。


    处于域圣五六层。


    眼前的宫紫玉的境界李夜看不穿，差距太大，又从没见过这种存在。


    但对方兵器既然是中品域器，那么跟万法天女生前修为应该差距不大。


    以万法天女眼下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出手，会是宫紫玉的对手吗？


    李夜很怀疑。


    但还是尝试着唤醒万法天女：“姑姥姥？”


    “姑姥姥救命啊。”


    “你个死鬼快醒醒，老子要没了。”


    他与圣女炉沟通，但没反应。


    万法天女也怕了么。


    自知没把握所以装死？


    所有底牌失效。


    李夜彻底绝望起来。


    “你们两个小辈，给我出来吧！”


    宫紫玉狞笑，大手发出刺目的光，掌心澎湃的域圣之力汹涌，越来越恐怖。


    捏的隐匿者号的阵法光幕迅速变形、扭曲，眼看要爆碎了。


    “老贼，你高兴得太早了！”


    李夜大喝。


    轰！


    当下他八大分身齐出，只能全力操控隐匿者号的阵法抵挡域圣的力量。


    隐匿者号上的阵法有两座《转灵阵》，无时无刻吸收虚空能量，提供给另一座阵法《凤凰融天阵》使用。


    此刻阵法全面激活，光焰腾腾，似要熔断星河、宇宙虚空般的恐怖。


    与对方掌力相对抗。


    一时间竟是把对方的力量逼开了一些。


    他心中一喜，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嗡！


    李夜一道神念扫出，空间卷轴从仿品诸天塔内冲出、展开。


    此卷轴虽是星圣大圆满的强者祭练，但却是一位精通空间神通的星圣大圆满级强者祭练的。


    展开后，可凝固域圣以下一切攻击。


    也能把人转移到万光年外，可使用两次。


    轰！


    卷轴的力量触发，笼罩萧仙儿。


    萧仙儿不知隐匿者号的阵法操控手印，在一旁干着急，融入不进去。


    忽然感受到凭空落在自己身上的神秘力量，上空已经形成一座时空漩涡。


    萧仙儿大急：“李夜，你做什么？”


    “要走一起走！”


    她明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不走不行了。


    至于生命古树，只能慢慢追踪赵家人，期待他们会多摘一些果子了。


    李夜双目赤红，咬牙道：“一起走谁都走不了。”


    “师徒情，传道恩，哪怕拼掉性命弟子也会送您离开。”


    “师尊，有缘再见了！”


    什么？


    只能走一个。


    萧仙儿心头一颤，无法接受。


    上古之后，她自苏醒以来整个人是孤独的。


    族人、亲人葬送上古，只有萧仙儿孤零零地在世上。


    为了光复祖上大业努力修行，不断拼搏。


    直至遇到李夜的这些天，才让她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那份师徒间的互相关心、牵挂，把彼此生死相托的信任，以及平日里没事儿‘欺负’李夜的那种恶趣味的快乐。


    此刻生死离别，萧仙儿怎能接受？


    尤其看着李夜眼中舍生忘死的坚定神色，更加难受了。


    砰！


    李夜趁她不注意，一道神念扫去，把萧仙儿震飞向上空的时空漩涡内。


    “不！”


    萧仙儿大喊，眼角划过两行清泪、泛起血丝。


    她想要说什么，却来不及了。


    只是用不舍的目光看着李夜。


    那仿佛不仅仅是一个师父看弟子的目光，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夹杂其中。


    萧仙儿心高气傲，怎会轻易收人为徒？


    她收李夜为徒时，就没有真正把他当徒弟看待。


    而是同行者！


    因为她是天帝后人，拥有至高无上的血统，李夜则是星空榜认证的帝姿者。


    两人天赋皆属金字塔最顶尖一列。


    换言之，他们也是孤独的。


    孤独的两个人遇到一起，在萧仙儿看来，他们师徒将是同行者。


    而能让心高气傲的萧仙儿视作同行者的，普天之下也只有李夜了。


    骷髅森林的经历，得知李夜先天神体的身份后，萧仙儿对待他的态度又变了。


    由同行者变成了……知音！


    “老贼，敢动我弟子一根头发，我萧仙儿以后十倍奉还，不踏平宫族誓不罢休！”


    萧仙儿进入空间漩涡，以元神发出诅咒般的誓言威胁说！


    她美眸含泪，紧咬下唇，目光无比坚定。


    噗！


    恰在此时，隐匿者号的阵法也破了。


    宫紫玉的气息冲了进来，整座时空刹那凝固。


    “哈哈哈！”


    “踏平宫族？”


    “很遗憾地告诉你，一个也走不了。”


    宫紫玉大笑。


    他的气息覆盖李夜的同时，李夜被定住了，身心凝固。


    也在冲向空间漩涡。


    那空间漩涡也是刹那凝固。


    传送定格。


    萧仙儿被定在其中。


    “不！”


    李夜心中咆哮，目眦欲裂。


    他被定住的一刻，回头看向上空。


    保持着这个姿势。


    萧仙儿的目光也没离开过他。


    此刻被定格的两人四目相对……


    哈哈哈！


    宫紫玉狞声大笑：“真是师徒情深的感人一幕呐。”


    “都过来吧！”


    轰隆！


    他探出双手，一手抓向李夜，一手抓向萧仙儿。


    情况岌岌可危，眼看二人就要被抓去宫族，沦为阶下囚。


    就在宫族域圣手掌即将触及李夜时，李夜体内响彻一道冰冷的声音：“小小域圣也敢动我的人。”


    “滚！”


    轰！


    李夜头顶飘出一座洁白如玉的炉子。


    ——圣女炉！


    炉光刺目，宛若燃烧，涌出一股股殷红的血液。


    血液喷涌虚空，凝而不散，每一滴都散发璀璨的光芒，跳动惊人的神性与法则。


    竟是眨眼演化成一道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美丽女子。


    她白衣飘飘，眉目如画，五官精致，长发及腰，气质近仙。


    ——万法天女！


    她洁白的手掌拍出，速度之快仿佛达到了光年境，后发先至，与攻来的枯瘦大手对了一掌。


    噗！


    血光乍现，宫族域圣枯瘦的手掌缩回，掌纹皆裂，深可见骨，大片血液飞洒而出。


    他整个人都是不受控制地横飞了出去。


    于半空当中大口咳血，半边身躯龟裂。


    轰隆！


    万法天女恐怖掌力弥漫宇宙间，至高无上的伟力浩荡，十方湮灭，星穹坍塌，数不尽的星体齐裂开。


    星海都要颠覆了。


    砰！


    隐匿者号恢复自由，重新悬浮虚空。


    李夜恢复行动，萧仙儿重新回到隐匿者号上。


    空间卷轴掉落在地。


    宫族域圣的无上气息已是被万法天女的强大力量全面覆盖、粉碎。


    她站在星空下，大片宇宙轰鸣，上万光年激荡。


    大道震鸣，无边闪电飞舞。


    天哭地泣。


    她成了永恒的唯一！


    “姑姥姥！”


    李夜看着忽然出现的万法天女一阵发呆。


    被自己认为胆怯装睡的她，一掌拍得宫族域圣吐血？


    萧仙儿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远处响彻宫族域圣恐惧的声音：“域尊？”


    “怎么可能！”


    李夜二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宫族的老东西说什么。


    域尊？


    圣王指的是未成圣，已能与圣人叫板，成圣后迅速无敌全境的恐怖天才。


    星帝也是如此，但有一定的宽松，即突破星圣领域，在短短时间内迅速称霸全境，即星帝之姿。


    域尊还是这样，指的是星域圣人中称尊的无敌存在。


    这三种称呼分别指圣道三境中的真正无敌者，战力滔天、傲视万千对手的绝代天才。


    而黑暗天王曾经说过，拥有圣王之姿，突破星圣后，未必能成就星帝果位，星帝突破域圣后，未必成为域尊。


    能成为域尊者，必是已经拥有了前两个境界的无敌称号。


    这种人物，十万星河里都未必出一个。


    万法天女竟是这等存在么？


    李夜激动，呼吸急促。


    ……


    万法天女冷哼一声，淡淡地道：“算你还有点儿眼力见。”


    “不过，既然惊动本座出手，怎么也要付出点儿代价，留下性命吧。”


    轰！


    她脚踩虚空，域尊激荡伟力，上万光年皆震。


    宇宙响彻滚滚神音，虚空中的闪电更为密集与耀眼了。


    仿佛一尊灭世女神出世。


    岁月长河轰鸣，古今皆颤。


    宫族域圣发毛，连忙摆手，冷酷的面孔硬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不不不，前辈误会了。”


    “一切都是误……会。”


    他一句话没说完，咽喉已被一只洁白修长的大手捏住，提在半空中。


    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一脸恐惧与乞求地看着眼前的万法天女。


    万法天女白衣翩翩，长发飘动，洁白的面孔带着淡笑：“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不必说这些。”


    “我实力比你强，我说是误会才是误会，我若说不是误会，那么你只能死！”


    “下辈子放聪明点儿。”


    宫族域圣脸色一白，整个人绝望起来。


    噗！


    万法天女掌指发光，一股股域尊伟力弥漫向对方躯体，笼罩全身。


    宫族域圣的躯体寸寸湮灭，化为灰烬飘散了。


    “怎会这样！”


    宫族域圣的声音回荡星空。


    充满悲凉。


    堂堂域圣，近仙般的存在，就这样死了。


    “……就这么死了？”


    “没施展领域复活？”


    李夜露出惊讶的表情。


    萧仙儿也是心绪起伏，满脸震惊：“……她是谁？”


    她询问李夜。


    “您曾经跟我说过的反面教材，把自己炼死的那个家伙。”


    李夜回应。


    萧仙儿瞳孔剧烈收缩：“万法天女？”


    李夜微笑点头。


    竟然是她？


    萧仙儿被震惊的不轻，比目睹万法天女现身时还要震惊得多。


    她初次收李夜为徒时，观摩他道果，见这厮所学极杂，劝他专修一路。


    放弃一些。


    并以万法天女举例，作为警示。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眼里的失败者，传说中的失败者万法天女竟然没死透。


    尚有生机。


    而且就跟在李夜身边。


    这家伙还有多少秘密！


    萧仙儿递给李夜一个危险的眼神儿。


    因为她想到，当初‘教育’李夜的那番话，肯定也被藏在他体内的万法天女听到了。


    真是可恶！


    万法天女走来，她身后飘起大片灰烬。


    乃是宫族域圣的骨灰。


    “姑姥姥，您居然是一位傲视古今，寰宇无敌的域尊。”


    “认识这么久了居然没告诉我，下不为例啊。”


    李夜立马跑上去献殷勤。


    万法天女似笑非笑道：“你这家伙再敢打扰我睡美容觉，当心让你也体会一下死去的感觉。”


    “真有本事啊，能招惹到域圣这种级别的强者。”


    李夜连连赔笑。


    而后见到万法天女又看向萧仙儿，笑容灿烂，颇有几分玩味儿。


    后者俏脸一红，但萧仙儿就是萧仙儿，即使面对万法天女，也没有显得拘谨什么，神情仍是从容与淡然。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李夜的这句话用在修炼一途同样如此，庸才只走一途，天才万法齐修，举世无敌。”


    “什么专修一路，待未来大道有成，一法通万法。这话虽不错，殊不知世上九成的人没机会走到那一步去。”


    万法天女淡淡地说道。


    在反驳萧仙儿当初教育李夜的那一番话。


    两女四目相对，萧仙儿哪是服输的人，开口道：“很不巧，我将是那有希望的一成人中的一个，李夜也是！”


    万法天女愣了愣，没想到萧仙儿如此能言善辩：“哦？”


    “如此说来，你是把我贬入庸才一列了？”


    萧仙儿冷笑：“不敢！”


    “但您若成功，就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是么？”


    两女针锋相对，虽然只是嘴斗、文斗，没有动手，但火药味十足。


    现场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李夜夹在中间，大汗淋漓。


    帮这个不是，帮那个也不是。


    “每一条无敌路都是经过无数次的推演，无数次的战斗，无数次的总结成就的。”


    “一次的失败算什么？我可以失败无数次，只要我没死，最后成功，那我便是成功了。”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一颗成功的心！”


    万法天女淡淡地说：


    “真正的天才，当兼济万法，高歌猛进，战至巅峰，而不是瞻前顾后，唯唯诺诺。”


    萧仙儿呼吸微微急促，道：“瞻前顾后，唯唯诺诺？我萧仙儿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


    “您说错人了，前辈！”


    她把前辈二字咬得有些重。


    暗讽万法天女岁数大、老妖婆。


    气得风华绝代的万法天女就要动手了。


    李夜大急，连忙挡在两女之间，岔开话题道：“姑姥姥，您给我讲讲域圣的相关知识吧。”


    “那宫族宫紫玉堂堂域圣，就那么被您杀了？”


    “他为什么没有施展领域复活自己！”


    “莫非是被您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容颜惊到了，被您才情惊艳，无敌寰宇的域圣伟力吓住了？”


    万法天女听到这一连串的赞美声，瞬间把跟萧仙儿斗嘴的事情抛在脑后，傲然道：


    “圣域即可无限重生，域圣级领域不仅拥有圣人、星圣的所有能力，并以加强，且在域圣大道笼罩范围内死亡的人，皆可一念复活。”


    “开辟星河，再造生死，这就是域圣！”


    万法天女淡淡地说，为李夜普及域圣常识。


    什么？


    在域圣大道笼罩范围内死去的人，都能被域圣逆转时空救活？


    这也太恐怖了。


    李夜瞪大眼睛，又问道：“倘若死去的是域圣呢？另外一名域圣也能把对方救活？”


    万法天女点头：“可以！”


    “只要救人的域圣修为超过死去的域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