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州在万仙宗之南，大长老以中品飞行圣器赶路，大约需要七天左右。


    ……


    大鹏飞舟左翼的一件静室内，李夜盘膝坐下。


    准备借助这七天时间提升一下修为。


    马上要跟一些老熟人会面了，才天象三层，太没面子了。


    忽然，他感应到了什么，心神沉入黄天塔内。


    “五年了，我从淬体六层突破到淬体十八层。”


    “大哥说过，我再突破就是聚气。”


    “聚气期，我来了，突破吧！”


    “哈哈哈！”


    黄天塔第一层，李相眼中闪耀着狂野不羁光芒，整个人无比的激动与兴奋。


    活像一尊不可一世的小魔王。


    他牟足了劲，强大的气势爆发开来，发丝飞扬，疯狂运转《九霄赤雷诀》的呼吸法，下一刻其五脏六腑齐齐震颤。


    浑身每一寸肌肤发光，流淌惊人的神性。


    随着轰的一声炸响，李相顺利突破到了……淬体十九层。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机蒸腾而出，弥漫全身，冲击得天地都微微震鸣、激荡。


    小家伙儿呆立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淬体十九层？


    李相发呆，不知所措。


    大爷的，王八蛋，他又骗我。


    上次明明再三保证过自己在淬体十八层后，一定会迈入聚气期的。


    却还在淬体境。


    李相一张小脸儿苦巴巴的，要崩溃了，整个人欲哭无泪。


    “咳咳，那个……二弟，恭喜你突破到了淬体十九层。”


    黄天塔外，李夜硬着头皮说道、道贺。


    同时有些心虚。


    五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变化最大的就是二弟、三妹、母亲、父亲他们。


    前三人修炼了自己的《九霄赤雷诀》。


    自从李家剧变后，他们的内心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一家人静下心来日夜苦修，终于把《九霄赤雷诀》修炼到淬体九层。


    就在他们所有人以为自己要突破到聚气期时，却意外地来到了梦幻般的淬体十层。


    三人都是懵了。


    李夜的解释是，淬体十层是一个隐藏境界，禁忌般的境界。


    古往今来只有很少一部分绝世天才中的天才才能迈进去。


    三人听后喜出望外，无比兴奋，只有父亲李云持怀疑态度，但什么都没说。


    当三人突破到淬体十一层时，李夜以不可置信与震惊的语气称，三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天才。


    超过了古今所有人。


    三人激动的眼都红了。


    当他们突破到淬体十二层时，李夜以惊讶的语气称，他们的资质比真仙还强大，以前没表现出来，练了《九霄赤雷诀》后，资质相继复苏。


    当他们突破到淬体十三层时，李夜称还是小看了他们的资质，冠古绝今，前所未有，以后也不会有。


    这次三人将信将疑。


    当再突破了几个境界后，三人没再信李夜的鬼话。


    他们确信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多次质问，但都被李夜稳住了。


    李夜在仙池闭关，并不是沉浸式的。


    经常醒来。


    时刻关注着父母、二弟、三妹的进展，并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一批资源。


    但他们毕竟不是李夜，也没有焚尸炉这种神器，五年突破到淬体十九层已经很快了。


    “恭喜你妹！”


    “王八蛋、你爷爷的！”


    “李夜，你给我粗来。”


    黄天塔内，李相气的小脸儿涨红，直接爆粗口了。


    隔空骂街。


    “放肆！”


    “你在跟我说话？”


    李夜威严的声音响彻，如天雷滚滚，闯入李相耳中。


    小家伙儿瞬间冷静了许多，他苦着一张小脸儿，嘿嘿笑道：“……大哥，是我失言了，请大哥不要在意。”


    李夜哼道：“这还差不多。”


    “你的资质与潜力超出了我的预料，原来淬体十八层并不是你的极限。”


    “不过也差不多了，淬体二十层，或者二十一层，你大概就能迈入聚气期了。”


    “继续努力。”


    李夜鼓励，并丢进去一笔资源。


    我信你个鬼！


    李相心中咕哝说，压根儿没信。


    但眼下别无选择，唯有继续修炼。


    ……


    “好徒儿，你果然不负众望，突破到了淬体十八层。”


    “为师听都没听说过，真是万古奇才呐。”


    神隐宗，秦羽幸灾乐祸对梅羽说道。


    小家伙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要哭了：“二师父，我怎么才能突破聚气境。”


    正常情况下，以自己的进境，此刻差不多要冲击驭物境了。


    然而却还在淬体路上高歌猛进。


    一点儿看不见聚气境的影子。


    梅羽感觉自己要崩溃了，都快没修炼的动力了。


    秦羽乐呵呵地道：“可能下一次突破，也可能永远突破不了。”


    “我又没练过这个什么鸟的《九霄赤雷诀》，想知道答案今晚问你师父去。”


    梅羽听罢，眼睛都红了，气道：“他说的跟你一样，每次都说下一次，可每次我都在淬体境。”


    “……我怀疑师父坑我。”


    秦羽听后更加开心了：“聚不聚气有什么关系。”


    “你一直在进步，一直突破，这就够了。”


    “你想想，有朝一日你突破淬体一万层，一拳轰死圣人、真仙，何等美哉。”


    “谁能做到淬体境杀真仙，你师父都不行，你注定流芳百世、万世，世人提到你会想到古今最强淬体境，淬体第一人。”


    “而我们有什么，虽然突破聚气、驭物、天象，但有什么用，都没你名头大。继续修炼，乖！”


    梅羽听后，眼睛一亮。


    淬体一万层，一拳镇杀仙人？


    小家伙儿激动地小脸儿通红，动力满满，他也觉得那种场面很酷。


    看着跑去修炼的梅羽，秦羽收敛笑容，心中疑惑：“大师兄究竟从哪找的这部奇怪的功法。”


    “羽儿这小家伙儿不会真要练到淬体一万层吧。”


    “应该不会。”


    秦羽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测。


    淬体一万层？


    闹呢，世界不乱套了？


    ……


    古州，烟波浩渺，广袤无边。


    这里林立着许多家族、门派与王朝。


    同时上古八族之一的古族也在古州内，可想而知仙遗大陆上的一州之地多么广阔了。


    古老能量的爆发地位于古州之南的一片森林，占地十万里。


    这座森林在上古的名字早已不可追溯。


    如今叫做神墟山脉。


    据说神墟山脉的气息覆盖了足足十州范围，遥远到无法计算。


    好在这只是气息，不是能量爆发的中心。


    否则，十州之地都将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


    “十万里神墟山脉一瞬间就没了，底下究竟有什么？”


    “可怕的是它释放出的能量，十多天了，还没完，太磅礴了，看样子还需要几天时间才会有结果。”


    “如果是神兵，必是最为可怕的兵器。如果是资源，必然是最逆天的仙珍。如果是一座埋藏地底的道统，那么它曾经一定君临天下，威名赫赫过。”


    世人热议。


    ……


    “万仙圣子何在，出来受死！”


    一声咆哮响彻长空，震动万里大地。


    人们转头看去，见到一条炫目的光降临，洒落下来。


    那里出现数十道气息强横的身影。


    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为首一人，身材雄健，发丝飞扬，眼眸如剑，身上的气息像是要毁灭这座人世间般的可怕。


    他是——灭绝神宗宗主。


    但说话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灭绝宗主左手边的灭绝圣子。


    他屹立那里，如一片蛮荒大地铺展开来，血气冲霄。


    强绝无匹。


    时隔五年，这位顶尖天才脱胎换骨，修为涨了不知多少倍。


    令在场许多老一辈人都惊讶、咂舌，倍感压力。


    “灭绝神宗的人到了，是灭绝圣子。”


    “好强横的气息，时隔五年，莫非他已经突破到了纯阳境？”


    “很像！”


    世人无比惊讶。


    “五年前万族试炼，不少圣地的圣子、圣女让万仙圣子镇压，如今都来报仇了。”


    “几天前紫月圣教的圣女也找过万仙圣子，但万仙宗的人根本没来。”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接连有天才崛起，脱胎换骨，突飞猛进。真是期待啊，不知道拥有先天神体的万仙圣子李夜是什么境界了。”


    人们激烈讨论。


    随着万族试炼结束，李夜加入万仙宗，名声响彻大半座仙遗大陆。


    各门各派，无人不知。


    ……


    当灭绝神宗的人得知万仙宗的人没来后，不得已只能放下心中执念。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了。


    咻！


    这一日一艘黑色大鹏飞舟降临，古州沸腾。


    无数大教的人马不淡定了。


    “万仙宗的黑鹏飞舟？”


    “他们居然动用了这种级别的底蕴。”


    “相传五年前万仙宗的人半路遇袭，为的就是暗杀万仙圣子。万仙宗出动中品圣舟，万仙圣子一定在里面。”


    “这下有热闹看了。”


    许多人对着降临的黑鹏飞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的眼中露出期待的表情，有的则是露出一副看好戏般的表情。


    万众瞩目中，黑鹏飞舟的阵法打开。


    走出一道道身影。


    为首者赫然是大长老牧龙，其次是五长老、九长老等。


    再后面就是李夜、圣女、以及九龙弟子的武王、五害等人。


    “唔，好热闹！”


    李夜从高空俯瞰古州大地上的风景，微笑着说道。


    “大长老好像不允许你下去。”


    一旁的圣女冷冰冰地提醒说。


    这是大长老刚才下的命令，为了李夜的安全考虑，下方宝物出世前，都不允许李夜走出黑鹏大阵的笼罩范围。


    眼下的大阵裂开的只是内阵，为的是能看清下面的景物，下方的人自然也就看见他们了。


    黑鹏圣舟的大阵并没有完全打开。


    “切！你以为我怕他？”


    李夜撇嘴。


    “那你也不怕古家的空间战衣与上古灭魂针了？”


    圣女看他，双目如水，似笑非笑地道。


    “……也没那么怕。”


    李夜底气不太足地说。


    圣女直接别过脸去，再不搭理这家伙了。


    轰隆！


    突然，下方大地上腾起一道又一道骇人的气息。


    “万仙圣子，我等了很久，你终于出现了。”


    “小贼，你果然来了，我要取你首级，以报上次之仇。”


    最先上来的是两道无比霸烈的气息，灭绝圣子与灭绝圣女。


    时隔五年，两人都是功力大进，判若两人。


    强横的气息冲击得苍穹都要裂开了，让不少老一辈人物忌惮、心颤。


    “出来一战，我要为圣子报仇。”


    紫月圣女紧随而至，她紫衣飘动，发丝晶莹，肌肤洁白，血气如炉。


    整个人强大的如同一尊女战仙。


    眼神凌厉，杀气腾腾，恨不得把李夜撕成千万片。


    吼！


    紧接着，又是一声恐怖的咆哮，震碎亿万云层。


    紫悦圣子如神似魔地冲上来。


    双目如炬，手中一柄杀剑剧烈震颤，淌下锋锐的神芒。


    然后是该教的圣女、绝风谷圣子、上古八族之一炎族的传人炎隆等人。


    五年前被李夜镇压过的大部分天才都出现了，带着仇视。


    把万仙宗的黑鹏圣舟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杀气溢满长空，如汪洋席卷。


    这么多天才一起释放出的杀意比风暴还可怕，让下方大地上不少纯阳境高手一阵胆寒、心颤。


    他们确信这些年轻人联手之下真的能杀纯阳境。


    太可怕了，每个人都经历了不可思议的蜕变。


    李夜环视一群大敌，平静地说道：“怎么，时隔五年，你们有信心挡住我当初一指了么。”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李夜的话顿时把眼前这些桀骜不驯的天才的记忆拉回到了五年前，那令他们无法接受的一幕。


    下方大地上哗然。


    不少目睹过当年一幕的人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是啊，虽然过去五年，但万仙圣子当初一指太强了。


    以至于让世人当场得出他已经纯阳境下无敌的结论。


    时隔五年，各派传人能破他那一指吗？


    万仙圣子可是在五年前就无敌纯阳境了。


    ……


    “此一时彼一时也！”


    “我一人就足以战你，出来受死！”


    紫月圣女咬牙说道。


    想到当年一幕，她无比憋屈与羞愤。


    实在是不堪回首。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报仇雪耻的念头。


    轰隆！


    紫月圣女说罢，毫无保留地展现出目前的修为气息。


    恐怖的气芒在她身上翻腾，虚空大片大片地掉落，同时她生机勃勃、道韵浓郁，身上竟然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秩序虚影。


    ——半步纯阳境！


    世人震撼，哗然。


    感受着紫月圣女洒落下来的压抑气息，下方大地上的人们确信，她已经拥有比肩李夜当年一指的实力。


    “秩序，紫月圣女居然已经初步掌握了部分秩序力量，她还这么年轻，真是惊才绝艳。”


    “我感觉胜过万仙圣子的当年一指了。”


    人们议论，无数艳羡的目光汇聚到紫月圣女身上。


    ……


    “李夜，你口口声声提那一指，你不会没有别的手段了吧。”


    “如果是那样，很遗憾，昔日结局今日要逆转了。”


    紫月圣女傲然说道。


    李夜微微惊讶，他自然感应到了这女子的不一般。


    非常强大。


    “大长老，您怎么说。”


    李夜看向牧龙。


    “不准出去！”


    大长老沉声说道。


    死活不肯开阵法。


    李夜无奈，但不死心，忽然他眼睛一亮，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圣女，道：“避而不战会影响我的威名，要不让圣女代我出战？”


    万仙圣女瞪大眼睛：“凭什么！”


    ……


    嗯？


    突然，李夜用界灭之眼随意地扫了眼虚空，见到一名周身笼罩在黑气，双目赤红，背生肉翅，满脸邪恶与狞笑的男子正盯着自己。


    对方隐匿在虚空里，距离自己很近了，眼里满是贪婪的神色。


    修为：纯阳境。


    李夜不由得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