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


    比弗利山庄。


    派对。


    哈维大肆嘲笑道：“这是有生以来，最好的愚人节玩笑。”


    “一个黄皮猴子，在我们的地盘，来起诉我。”


    “他不知道我们是判例法国家吗，要什么法律，我现写就可以了。”


    环绕他的人，在他的每一句停顿转折，总是恰到好处的发出笑声。


    等他说完之后，更是哄堂大笑。


    没有人在乎一个中国人。


    这个人显然不懂好莱坞的游戏规则。


    不是所有人都能玩反歧视的牌，黑人、拉丁裔可以玩。


    亚裔，特别是华裔没有资格。


    而且好莱坞六大之间的关系是流动的，看似毫不相干，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意识形态到股权穿透，再到岗位变化。


    有一种无需明说，但铁律一般的潜规则。


    所有人行走在这样的规则中，哈维不是权势最大的，但在独立公司之中，却是名声赫赫。


    当年以一部《莎翁情史》送格温妮斯·帕特洛（小辣椒），成就奥斯卡水后。


    固然水的惊人，也有格温妮丝家世的助攻，但在业内展现了他强大的冲奖能力。


    一夕之间，陈凯各沦为好莱坞各大公司的笑柄。


    无人在乎这个远渡重洋，发起诉讼的亚洲人。


    4月2日。


    华纳独立的发行经理告诉陈凯歌：“《无极》的发行面临一些困难，可能存在问题。”


    陈凯各面色铁青：“存在什么问题，我希望不是我起诉哈维韦恩斯坦影响了发行事务。”


    华纳独立的人微妙又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还要过周日，这只是通知。”


    也就是母公司有高层和陈凯各认识，他有些顾忌，否则换个普通国家的导演，他连个专程解释都不会给。


    来自世界各地，进入米国找机会的外国导演太多了。


    负责外语片发行的他，见惯了低声下气的导演、制片人。


    一些独立电影，会把女主送到他的房间，所为的也不过得到发行上的一些便利。


    华纳独立的人起身笑道：“欢迎来到好莱坞。”


    陈凯各气的手颤抖，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的气！


    如果说之前还有些疑虑，现在可以肯定。


    确实存在系统性歧视，《无极》绝对是被搞了。


    陈凯各极度痛苦。


    这些天他有些缓过劲来，觉得冲的太过于靠前，不是很好。


    只要好莱坞这些公司给他一个台阶，好好的发行无极，他就会收手。


    他不想和米国这些大公司撕破脸，随着提告哈维，以往的许多朋友，默契的不搭理他。


    派对也不邀请人，各种圈子对他关闭。


    但，这些人不给他陈凯各活路啊！


    如果《无极》在米国惨败，古装大片没落的责任全部要他来背，这标志着02年电影商业化以来，古装大片的道路断了。


    张一谋那个土老帽打开的道路，他陈凯各给断了。


    当年给他当摄影师的人，如日中天，担任奥运会导演。


    他念诗成了笑柄。


    曾经张一谋在地，他在天，现在他要沉沦到泥土里了。


    成为笑柄吗？


    个人尊严、职业尊严、社会声誉.统统扫地。


    陈凯各怎么可能接受！


    陈凯各赶回国内，顾不得调整时差，把沈三通约出来。


    他需要沈三通出出主意，要怎么走。


    陈凯各道：“我感受到了歧视，系统性的歧视，这些人是一伙的。”


    沈三通见他双眼血红，劝道：“你先休息休息，不急于一时。”


    陈凯各焦急道：“我怎么能睡好，独立华纳要把无极的发行给停了，逼我低头。”


    沈三通掏出一叠调查问卷：“这是在髪国做的调查问卷，算是最初的证据。”


    “无极在髪国的票房才80万欧元，但我们调查后显示，普通观众对无极并没有恶感。”


    “超过七成的喜欢，两成有瑕疵但是不讨厌，只有一成表示不喜欢。”


    陈凯各看着详实的问卷数据，手不由颤抖起来。


    这都是证据啊，洗刷他冤屈的证据啊。


    陈凯各有些怀疑：“这是真的吗？”


    沈三通道：“绝对真的，经过第三方认证的。”


    没告诉凯子哥，他手里不只是有七成喜欢，还有九成喜欢的。


    调查问卷，或者说民调，太多能玩的把戏。


    那种九成喜欢的，参与问卷调查的前提是“你喜欢中国文化吗？”


    只有喜欢才能参与到问卷调查中。


    九成太夸张，沈三通没有采纳，选取了七成喜欢的。


    七成是在华人区附近做的问卷。


    免费看电影，得一分零食，然后参与问卷。


    没做筛选，一些有色人种包括白色参与。


    稍微筛选一下，喜欢的比例肯定又会很夸张。


    所以古装大片能做的猫腻太多。


    在髪国，如果发行、点映的地点，在偏保守的地方，肯定恶评如潮。


    法兰西有历史，属于比较有历史自豪的民族。


    除了好莱坞文化可以骑着输出，对东大这边是看不起的。


    有民族自豪感的族群，像老中这样，外国片上院线，动辄票房过亿，人均想看美剧、韩剧、日剧随便看，才是少数。


    大部分的民族情绪是比较狭隘的。


    所以说东大，什么民粹之类就是泼脏水。


    民粹个屁。


    米国这种才是，美剧完全封闭，外面进不了。


    电影好不到哪里去，只有西语片西班牙语好点，那才叫民粹。


    北京时间，4月3日。


    睡了几个小时之后，陈凯各找上了中影。


    嘭！


    当场把调查问卷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赤裸裸的歧视啊，就是要毁掉我们古装大片。”


    “这些人有一条线，从欧，到美，绞杀啊！”


    韩三瓶吓了一跳，看了之后，感觉不是陈凯各能玩的手法，有点像沈三通的玩法。


    不过，很好！


    法律援助委员会都是民间公司组成，陈凯各的21世纪盛凯影视文化，也是民间公司。


    韩三瓶带着陈凯各见了一圈领导。


    官方内部存在争吵，有些人主张不能坐视不理，有些人主张不能干预。


    陈凯各火力全开。


    在电影局拍桌子！


    面对文化相关领导拍桌子！


    晚些时候，沈三通听到风声，人都傻了。


    凯子哥太猛了，里都不敢写，他就是能做到！


    西欧几个国家的民调也陆续传真回来。


    无极没那么差，至少对于西方观众没那么差。


    争吵声不断，有一点成为了共识，肯定存在歧视。


    4月7日周五。


    韩三瓶主持了座谈会。


    三通娱乐的沈三通，华夷的王忠军，环亚的庄成，21世纪盛凯文化代表陈凯各。


    外国影业代表，好莱坞六大，髪德影视公司皆有代表参与。


    韩三瓶坐在中间，左边是民企，右边是外企，内心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