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审讯室里。


    杰登破防之后，这场审讯就来到了结尾。


    两人一边对骂，一边毫不客气的说出各种秘密。


    与黑帮的勾结，警局内部的龌龊，全都说了个遍。


    最终，在艾萨克的一记绝杀——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半机率是我的，因为日子对的上——之后。


    杰登沉默了。


    科恩沉默了。


    背后监控这一切的大卫也沉默了。


    “结束吧，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科恩走出集装箱，晚风一吹，让他陡然清醒不少。


    法克，米国真乱。


    耳机里传来大卫的声音：“视频已经剪辑好了，确定要发送吗？”


    科恩叹口气：“发吧，按计划来。”


    “稍等……好了，视频发给了几个警察局的高官，包括乔治·史黛西局长，还有好几个报社的记者。


    另外，你可以离开了，警察们说不定已经开始行动了。”


    科恩回头，改造成审讯室的集装箱实际上早就挂好钢缆，吊在吊车上。


    随着大卫的操控，集装箱晃晃悠悠的升起，转移到河面之上。


    在他发给警察的视频结尾，有一个十五分钟的倒计时。


    时间一到，钢缆断裂，集装箱沉入河底。


    如果警察们能及时找到这里，也许可以救下两人，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仅靠视频里集装箱内部的样子，他们及时找到这里的概率几乎为零。


    “可惜了，如果不是他们看到了我的样子，我也许会放他们一命，特别是杰登警官。


    我对他的仇恨，竟然消解的差不多了，啧啧！”


    大卫忍不住接话：“相信我，我们现在杀了他是件好事，特别是你将视频转发给他的同事和记者之后。


    上帝！


    虽然他是一个黑警，但我已经开始同情他了。”


    科恩看着空中摇晃的集装箱，忍痛扭头。


    走出老远，他长出一口气：“不行，我要换换心情，大卫，第二场戏准备好了吗？”


    “当然，你可以找一個合适的地方，欣赏烟花了。”


    科恩哈哈大笑：“我敢打赌，金并今晚一定会很‘开心’！”


    几十分钟前，在金并的手下往警车里装毒品的时候，科恩打昏了他们。


    他在六个分装好的毒品袋子里加了料，伪装成毒品砖的TNT定时炸弹。


    今晚，他将为地狱厨房的居民奉献一场免费烟花秀。


    耳机里传来大卫的声音：“倒计时已经启动了，十、九、八……”


    “咻——砰！”


    烟花冲天而起，但并不是科恩准备的。


    他愣了一下，今天还有其他人放烟花，这么巧，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不过，你的烟花没有我的大，嘿嘿！


    “轰！”


    倒计时结束，爆炸的巨响如期而至。


    耳机里传来大卫兴奋的声音：“六个炸弹全部爆炸，毒品站点都被完全摧毁，看来这次我们的大毒枭先生损失惨重啊！”


    科恩站在高处，夜风吹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脊背笔直，宛若一个英雄。


    数百公斤毒品付之一炬，两千万美元烟消云散。


    当年虎门销烟的林则徐大概也是这般豪情吧，无数鸦片堆于海滩，一把大火……


    等等！


    科恩心头忽然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林老爷子当年销烟，用的是什么手段来着？


    看着六处漫天火光，他心底忽然闪过一个惊骇的念头……


    法国餐厅。


    烟花成功打动了凡妮莎。


    红色和绿色的焰光照在两人脸上，他们像是青涩年代的少男少女一样相视一笑。


    随后金并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烟花和爆炸的声音他还是分得清的。


    眼睛往远处一扫，几处燃烧的地点收入眼底。


    心头一跳，似乎，都是我的地盘？


    “老板！”


    身后的门被猛然推开，金并刀子般的目光看过去。


    得力助手卫斯理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调整一下心情后，脸上维持着勉强的笑容：“老板，有一些紧急的事情需要您处理。”


    金并沉默，不等他出声，凡妮莎轻声道：“不如今晚就这样吧，我刚好也有些累了。”


    她向前一步轻轻抱一下金并，放开之前在他耳畔低语：“今晚的烟花很好看。”


    金并的脸色一下子好看不少，他恢复平静：“卫斯理，你替我送凡妮莎小姐回家，亲自把她送上楼。”


    “明白！”


    金并握住凡妮莎的手：“抱歉，改天我会给你一个正式的道歉。”


    “完全没有必要。”凡妮莎笑着摇头。


    随着她的声音走出餐厅，金并的脸一点一点阴沉下去。


    他拿起手机打出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科恩一边往最近的爆炸站点飞奔一边在耳机里质问大卫：“你踏马不知道毒品不能在非封闭环境里用火销毁吗？


    怎么不提醒我别用炸弹！


    法克，老子是来销毁毒品的，不是请地狱厨房的居民免费上头的！”


    教堂楼上的小卧室，大卫一脸委屈，我只是个小辅助，出了问题为什么要赖我。


    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想到吗！


    见他不说话，耳机那头的科恩也沉默，过了一会才有声音响起：“话说，就几百公斤毒品，问题应该不大吧？”


    大卫挠了挠脑袋：“可是这些站点为了方便出货，都在人口密集区域。


    而且站点里本身就有毒品，具体数量是多少，我们根本没办法估计。


    不过这两个黑警送一次货就有几百公斤，站点里的存货，很可能超过我们想象！”


    “法克！”


    等他赶到最近的一个站点的时候，大火正在熊熊燃烧。


    这样的火势面前，他一个人显得势单力薄。


    周边的居民全都被惊醒，相当多的人打开窗户，脑袋伸的老长，往这边张望。


    凑什么热闹啊，我看你们万一吸嗨了，明天还上不上班！


    无奈的揉揉脸，他拿出手枪，朝着天空连射。


    听见枪声，有一部分人连忙关上窗，熄了灯。


    但让他绝望的是，原本一部分紧闭的窗户被打开，有人朝外面探头探脑。


    妈的法克！


    你们是打算轮流来吗！


    更甚者，还有十几个热心居民走出家门，自发组织救火。


    法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地狱厨房！


    能不能把伱们的自我保护意识拿出来，大半夜救火，不怕黑帮火拼吗？


    才安宁了几天就开始浪了是吧？


    科恩无力的捂着脸，上帝，我以后该不会要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