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来自过去的碎片·深垠之叹【part·18】

作品:《明日方舟之铁与血

    “你是谁?”


    恩德勒斯看着被自己创造出来的“洛伊奇”,询问。


    “我是洛伊奇,洛伊奇·波普·米亚帕克鲁夫。”


    对方张开口,但是空有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像是个机器。


    “……太不完善了,但是第一次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


    恩德勒斯捂着脸,摇了摇头。


    “老爷……”


    洛伊奇这时才缓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插话道。


    “没事,这是身为圣愚的我该有的能力。”


    恩德勒斯回答道,这里倒也没有撒谎,所有圣愚之中只有恩德勒斯有这种能力,洛伊奇渐渐地接受了这一切,感慨道:


    “真不愧是被人们尊敬的圣愚老爷们。”


    恩德勒斯撇了撇嘴,说道:


    “其他的圣愚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们的尊敬其实也只是单方面对神秘感的敬畏,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你们。”


    “……你们压根就不知道圣愚会对你们做什么事。”


    洛伊奇张了张口,却又不敢继续对其他圣愚老爷们的事刨根问底,只能悻悻地闭嘴了。


    “我预计会在一星期之后启程返回圣骏堡,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去面见陛下,由我引荐。”


    恩德勒斯的这句话直接打消了洛伊奇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后者忙不迭地点头:


    “遇到您真是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幸运,恩德勒斯老爷!”


    恩德勒斯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叫老爷了,说道:


    “给乌萨斯全民开智,哪怕是我也能想到一定是一项伟大的壮举,你的笔一定会改变乌萨斯的,我有这个预感。”


    “但现在,先把追兵引走吧。”


    洛伊奇心中了然,看了看一旁呆着的“洛伊奇”,对恩德勒斯说道:


    “由……它来?”


    恩德勒斯点了点头,附耳对自己创造出的邪魔造物“洛伊奇”耳语了几句,后者机械般地点了点头,随后迈步而出。


    嘭!!!


    结果邪魔洛伊奇门都没好好地踏出去就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在地上,不断地挣扎。


    原本应该是滑稽可笑的一幕,却因为它四肢那如同抽了帧一样的闪断扭曲而显得诡异恐怖起来。


    “出去之后,尽量走平整一点的路啊……”


    恩德勒斯叹了口气,亲自过去把它扶起来,现在“洛伊奇”简直就像是拧动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和真正的人相差甚远。


    “我得联系一下乔了,让他配合一下。”


    说着,恩德勒斯拿出了腰间别着的通讯机,拨到了乔的频道,很快就接通了。


    ……


    约十分钟之后,两个感染者纠察队成员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裂兽大骂出声:


    “起来啊,你这畜生!”


    裂兽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


    它全程就没休息过,时不时屁股还要挨身后那两个感染者纠察队成员的靴子,都肿起了好几个馒头大的包。


    “扑咬圣愚老爷时怎么都那么有力气!再不起来我现在就揪着你去找圣愚老爷,当着他的面剁了你的脑袋!”


    两个感染者纠察队员又气又急,这会儿太阳都快落山了。


    “前前后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劳烦了万尼亚老爷发动人员,难道要无功而返?”


    这显然是压根就不能被接受的结果。


    “……”


    此时,乔走在后面,正四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带着两个纠察队成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领地外围,旁边就是一片林子。


    嗖嗖——


    突然,就如同恩德勒斯所说的那样,外围的林子旁边出现了一个正在外逃的人影——那个人影还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嗷嗷!!”


    突然,原本路都已经走不动的裂兽原地狂吠起来——可声音很不对劲,那与其说是怒吼,不如说是因为害怕而应激时产生的声音。


    “【乌萨斯粗口】可算是找到这个杂碎了!!”


    两个感染者纠察队成员只一眼就认出了“洛伊奇”。


    此时这两人可谓是利令智昏,压根就没在意裂兽声音的变化,“洛伊奇”那苍白的面容也被他们脑补成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的原因。


    “等抓到你有你好果子吃的。”


    那两个感染者纠察队成员猛地扯了一下身下的裂兽,发现它根本不走,只是一个劲地嚎叫。


    “去你大爷的,废物一个!”


    一个感染者纠察队看到这裂兽屡屡罢工,索性掏出佩刀一刀就把它的头给砍了下来,对身旁的卫兵和乔说道:


    “麻烦几位告诉圣愚老爷,这个祸害已经被我们处决了,希望他别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乔和卫兵们面面相觑,随后他耸了耸肩,对两人说道:


    “需不需要我的人一起包抄上去?”


    当然,这只是象征性地这么一说,恩德勒斯也告诉他了如果对方真的答应要怎么处理,但极大的概率是另一种情况:


    “不用麻烦您了!小老爷,这么近的距离,要是我们一双腿还跑不过一个脸色苍白的流窜犯,我们都可以不用活了!”


    果然,两名感染者纠察队根本不想节外生枝,看着“洛伊奇”那苍白的脸色和歪歪扭扭的滑稽步伐,他们更生底气。


    “万分抱歉打扰您的领地,还请您代我向您的领民表达感谢!愿乌萨斯的荣光如同太阳一样照耀他们的人生。”


    他们最后脱帽致以了一个急不可耐的礼节,随后立马狂奔上去,那奔跑的动作之凶猛简直要让裂兽都惭愧三分。


    这便是金钱的力量。


    ……


    “给我站住!!你这【乌萨斯粗口】!!”


    两个感染者纠察队员甩开大步就死命地追,而“洛伊奇”则在前面,那步伐明明不快,但是却总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更远的地方。


    就像是……闪现一样。


    但林子里很多树,阻挡物很多,所以比较难察觉到这一点,更别说现在的“洛伊奇”在这两个感染者纠察队面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你带了弩没有?”


    片刻后,其中一名感染者纠察队员喘着粗气,问自己身旁的另一个人。


    “刚好进入射程,准备掏出来。”


    另一名感染者纠察队从黑大袄的左右两侧拿出弩的弩头和弩身,一铆合就成了一把小型弩,拿出一支箭矢,上弦之后装入轨道。


    瞄准……


    发射!!


    嗖——


    准头惨不忍睹。


    两方本来就在剧烈的奔跑,更别提前者的移动路径还是飘忽不定的瞬移,这一支箭直接钉在了一棵树上,还在微微发颤。


    几乎是与此同时,“洛伊奇”一个闪现消失在了几棵树前,随后突然毫无征兆地炸开,成了一滩漆黑的墨迹洒落在地上。


    夕阳的光线被树杈层层筛下,可照射在这漆黑的深渊之中不见半点亮斑,仿佛被尽数吞噬了。


    “啊……联系中断了,也不知道到底跑出去了多少米,但我这边已经看不见了。”


    恩德勒斯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太多方面都不熟悉,他只是目送“洛伊奇”和两个感染者纠察队员进了林子而已。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某种和“洛伊奇”那隐隐的联系感就渐渐变淡,最终失联了。


    而这边那两个感染者纠察队可就不好受了。


    “混蛋,人究竟跑哪去了?!”


    两个感染者纠察队成员此时都快发疯了,仅仅只是一个刹那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等到再次追上时却发现人影都没了。


    漆黑的墨液静静地流淌在枯叶和腐殖质之中,可这两个着急上火的人哪会仔细地盯着地面看,全在找会奔跑的人形物体。


    可最终他们又追出去一两百米,眼前的林子都开阔了许多,没有那么多树了,场景一目了然,也压根没看到洛伊奇在哪。


    “【乌萨斯粗口】!!跟丢了!!”


    前面那个感染者纠察队气得几乎想拔刀把周围的树全都砍个精光,咬牙切齿地对另一个感染者纠察队成员说道:


    “你这什么破烂准头!刚刚要是你那一箭能射中,压根就没那么多屁事了!”


    后面那个感染者纠察队员也是窝火得很啊,一听这话不干了,怒骂:


    “你还好意思说我?谁让你热血上头一刀直接把裂兽脑袋砍了,要是它能被咱们踹起来,指不定还能找到些线索!”


    于是,这两人直接在这林野郊外吵了起来,五六分钟过去了,那骂声越来越难听。


    嗡……


    可就在这时,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喂,伊曼。”


    其中一名感染者纠察队成员的骂声突然停止下来,而另一方正要开口,却因为对方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恐而错愕。


    “你看看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名叫伊曼的感染者纠察队成员扭头望去——他当即看见了终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他看到了原本洁白的积雪,变得深红。


    原本棕黑的树干,变得惨白。


    原本枯黄的落叶,变得湛蓝。


    原本青绿的草茎,变得深紫。


    调色盘倒了。


    那无边的瑰丽色彩就这样诡异地和谐地,错乱地有序地正弥漫在这片林地里。


    “【乌萨斯粗口】!!”


    两个感染者纠察队成员看到这完全无法用常识理解的一幕,原本想用粗口来强行镇定一下自己的神经,可是下一刻:


    “啊——啊!!!!”


    他们两个人齐刷刷地发出一声被拉长的惨叫,他们穿着的黑色的大袄还有携带的武器突然开始如同被浸泡在强酸里一样簌簌溶解。


    最后化作一片流动的灰黑色粘稠液体。


    肉体也开始溶解,变成了淡粉色的粘稠液体。


    骨骼被剥离出来,溶解,变成了乳白色的粘稠液体。


    他们被归还成了最本质的颜色。


    最后,灰黑,淡粉,惨白,在这片色彩颠倒斑驳的林地里,长成了两簇共有三种颜色,鲜明且扭曲的灌木。


    啪嗒。


    啪嗒。


    而在这无边混乱狰狞的色彩之中,缓缓走来了一个人影。


    她的肩膀上栖立着,一只足有上百种颜色的羽毛的羽兽,正亲昵地蹭着它主人那冰冷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