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益死后，尸体验不出任何非正常死因。


    江沛和樊衡看着神智混乱，可身上也查不出任何中毒或中药的痕迹。


    “此案，的确不像是人所为！”晏昭明示沈怀卿：“现在，大人可以同我仔细说说从前发生在书院的案子？”


    “自然。”


    沈怀卿刚欲开口，却被晏昭抢先。


    “就从沈大人，你在此处求学开始说起！”


    沈怀卿神色晦暗不明，他见晏昭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知道晏昭已经猜到些事情，到底还是瞒不过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很容易发现，沈大人若非亲身经历过，怎能如此肯定此案与妖有关？”从扶桑县到京都，晏昭太了解沈怀卿。


    多疑多虑多思的沈怀卿，刚接手案子时绝不会轻易怀疑这桩案子是妖所为。


    “沈大人说，你三年前协助府衙调查过相关的案子，可你什么也没查到，也没查到和妖有关的事情。”


    “以你的性子来说，在没有线索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你不应该会让我来，而且我来后你表现得有些着急。”


    “你素来性子沉稳，当时你的神情告诉我，遇害的学子中应该有一位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想起他很悲痛，很想替他查明真相，当时脸上才会出现那片刻的急切之色。”晏昭再结合沈怀卿也在书院求学过的线索，得出结论：“这个人，应该是你的同窗好友。”


    所以，晏昭才让沈怀卿从他在启承书院求学时，开始说。


    因为那个时候，书院内就有相似的案子发生。


    听完晏昭的话，沈怀卿并未觉得太过意外，他开始柔声缓缓同晏昭道来。


    “那年我来到启承书院求学，那时启承书院接收学子的条件十分苛刻，只收京都学子，籍册在外地的学子都会被拒之门外。”


    “启承书院，传承悠久，有无数京都学子慕名前来。”


    “当时书院也是四人同住。”


    “同屋四人中，我与秦如礼关系较近，秦如礼品性端正与人为善天资也聪慧，他希望日后能考中然后入朝为官，做个像他爹那样的好官。”


    “他若是还活着，此刻当是该做得比我好……”沈怀卿话里满是遗憾惋惜，他只能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晏昭。


    “入学后听先生授课读书，秦如礼并无任何异常之处，直到某天他忽然告诉我，他见到了神迹。”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迹我也不清楚，秦如礼当时并未告知我，但很快我发现，秦如礼身上开始出现些反常举动。”


    “原本的秦如礼为人和善，那段时间忽然变得脾气暴躁起来，也不同人来往。”


    “在他遇害前日，我询问他最近可是发生了何事，他却愤怒的吼起来，这件事情当时被书院不少人见到，以至于秦如礼身亡后，他们都怀疑是我所为。”


    “毕竟，他们亲眼见到我前日才和秦如礼起了争执，我的嫌疑的确最大，我也被带去府衙关在了府衙狱中。”


    那时沈怀卿还年少，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被关在漆黑的狱中时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好友秦如礼。


    “那晚秦如礼没有按时辰回房，我和同屋其他学子出去寻并未寻到他，他整晚都没有回来，第二日他的尸体被发现在偏殿。”


    “我肯定我没有害秦如礼，那又会是谁害了他？”


    沈怀卿当晚并未离开过房间，府衙的大人调查清楚后就将沈怀卿放了出去。


    “不久后，秦如礼的案子就以意外身亡结案。”


    “当时书院的学子为了考中，都是没日没夜读书的确伤身，秦如礼也是这般，府衙认定秦如礼是因为熬夜伤身猝死，我当时也是如此认为。”


    “直到后来，我进入刑部为官，发现启承书院内竟还有学子离奇意外身亡，死状与秦如礼相同。”


    “三年前，我协助府衙调查学子身亡案，最后发现此学子的情况和秦如礼的情况也完全相同。”


    “他们同样都为人和善品性端正，同样都资质颇高，却忽然间离奇身亡，可我查到最后并无收获……”


    更准确说，是在人这边没有收获。


    而妖，沈怀卿还未查探过。


    “看来这个秦如礼对你影响很大。”晏昭想现在沈怀卿入刑部为官清廉正直，也是受到秦如礼的些许影响。


    “其实更多是秦如礼父亲的影响。”沈怀卿同晏昭解释：“当初，我被当成杀害秦如礼的嫌犯抓进狱中，许是当时在外名声不好的缘故没人相信我，只有秦如礼的父亲相信我，他就在府衙为官，刚失去儿子还在坚持调查真相，他没冤枉任何一个人……”


    “后来，他就成了我的师父。”


    沈怀卿在秦父教导下，才成为了如今的沈怀卿。


    “秦如礼是师父的独子，自他去后师父心力憔悴，他坚持秦如礼的死不是意外，背后定有隐情。”


    “可他已经年迈无法继续追查真相，此事便由我继续接手过来！”沈怀卿要查的不仅是秦如礼的真相：“在启承书院内所有遇害的学子，都还在等一个真相！”


    沈怀卿在镜中看见的世界，也与此有关。


    镜


    中的他在秦知礼死后，同样被当成嫌犯抓进狱中，可这次没人相信他


    就如他少时行事，本是为了助人，最后却被不明真相的人当成顽皮捣乱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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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昭。”


    沈怀卿轻声唤着晏昭。


    “我需要你！”


    在听见沈怀卿唤她时，晏昭就已经侧过身。


    她看见沈怀卿眼中的坚定，也同样坚定回答着沈怀卿：“我们是合作伙伴，你需要我时，我当然会在你身边！”


    “启承书院肯定有问题，不过有些东西，我们目前查不到也看不见而已。”晏昭倒是想到个法子：“若是我们，能成为书院普通的学子就好办了。”


    晏昭灵机一动：“其实这也并非不可能！”


    沈怀卿指着自己的脸：“可今日，已经有不少学子见过我们！”


    晏昭将沈怀卿的手拽下来：“见过没关系，我们换张脸就好了，我比较为难的是，我们要如何获取学子身份进入启承书院？”


    阿昭现在正拉着他的手！


    沈怀卿视线久久落在他们此刻握在一处的手上，脸上浮现出阵阵红晕，索性他脑子还没掉正经回话道：“我有法子进书院……”


    “那正好！”晏昭潇洒转身：“以学子的身份进入书院，我们定能查明真相！”


    晏昭已经将手抽走，沈怀卿的手此刻悬停在半空。


    他木讷收回手，附和着晏昭的话点头。


    沈怀卿办事的效率高，很快就将进入启承书院的身份做好，待两人快到启承书院时，晏昭画出两道符，一人额头上按下一道。


    “此符，可以改变我们在他人眼中的容貌。”晏昭同沈怀卿保证：“放心，我保证启承书院内没人能认出我们！”


    沈怀卿同子影交代着。


    “我和阿昭进启承书院这段时间，劳你们盯紧启承书院，别放任何人出来。”


    “看好那樊衡江沛，若是他们神智清醒了，就问清楚曹益遇害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影叮嘱着沈怀卿晏昭小心。


    随后，晏昭便先和沈怀卿分开，先下了马车。


    晏昭自诩她的伪装天衣无缝，可没想到险些就被书院门口的人识破。


    “昭姐？”


    晏昭闻声僵在原地。


    对面的人还在继续试探唤着：“昭姐，是你吗？”


    这次他靠得近了些，晏昭也不能再装听不见，她茫然转过身：“你在唤谁？”


    胡书尧看清眼前人模样后，忙道歉：“对不住姑娘，方才见你身影实在像我所识之人，我看花眼将你误认成了她。”


    晏昭此刻还不能与胡书尧相认，毕竟这周遭还有书院的人，她良心不安接受胡书尧的道歉：“不要紧，谁还没个看花眼的时候。”


    晏昭心中默默感慨道：“你等会，还得再看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