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没有人比我李翊更懂人心

作品:《三国最强毒士,曹操求我别杀了

    “主公,主公……”


    伴随着一道焦急的声音,夏侯渊急匆匆地闯入了大帐。


    虽然不通禀一声有些失礼,但毕竟是同宗兄弟。


    两人都不会在乎这些。


    “发生何事了妙才?”曹操凝眸问道。


    “主公!”


    夏侯渊慌不迭地向曹操拜道:


    “田氏的族人偷偷溜出了濮阳城,还捎来了一封信。”


    说着,将信双手递给曹操。


    曹操拆开来看。


    夏侯渊在旁说道:


    “田氏表示他们已经控制住了濮阳南门,邀请我等即刻出兵。”


    “我们里应外合,两边夹击,必能够一举攻破濮阳城!”


    呼……


    田氏献城?


    曹操对该田氏一族也不算陌生。


    这是濮阳的一大望族,与夏侯家交往密切。


    在曹操入主兖州时,田氏也是在众世家中积极地站出来,拥护曹家统治。


    吕布入主濮阳,田氏不得不委身屈奉。


    这一点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


    “今晚便要攻城,是否过于急切了?”


    曹操毕竟多疑,还是留了个心眼儿。


    “害,城内形势紧急,他们当然要抓紧时间。”


    夏侯渊倒是对田氏十分信任。


    “那位信使就在营外,他说了十万火急,田氏已经买通了城南守军。”


    “如果今夜不急攻,迟则有变。”


    “主公不可迟疑啊!”


    曹操眼睛微微一眯……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昨天,他兴许会采纳。


    因为粮食紧俏,他必须豪赌一把。


    但就在刚才,李翊已经将粮食运来了。


    他曹操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何况李翊的“迫兵减灶”之策已经开始实施,只等吕布上钩。


    现在有必要中途放弃,打乱原有计划吗?


    这会不会是濮阳先出的一招呢?


    毕竟李翊说过,


    先出招者,必将受制于人。


    “主公啊,田氏与我乃是故交,断不会欺瞒我等。”


    夏侯渊拍着胸脯向曹操打包票。


    “主公莫不是忘了,当初在徐州时,我们攻破彭城,靠的就是里应外合。”


    “现在濮阳同样难取,我们与田氏里应外合,便能复刻彭城之功啊!”


    夏侯渊摩拳擦掌,已经等不及今晚就要攻破濮阳了。


    但曹操却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


    “彭城的氏族是由我们引导,敌人在明处。”


    “濮阳的田氏却是自内向外发,敌人在暗处。”


    “不可轻易下定论。”


    睿智、冷静、精神、多疑,曹操就是这样一个枭雄。


    放在任何情况下,其他诸侯或许都直接采纳了。


    但曹操还是选择稳一手,观察后效。


    “妙才,你且先去稳住那位田氏信使。”


    “主公啊……”夏侯渊还想再劝。


    曹操却挥了挥手,“快去吧,好生款待来使,勿要怠慢。”


    “……呃,是。”


    夏侯渊无奈退出帅帐,怏怏不乐地走了。


    那边曹操则吩咐一旁的甲士道:


    “去,把子玉、志才、公达叫到帅帐里来议事!”


    曹操最大的优点还是愿意听取群众意见。


    纵观三国众诸侯,愿意积极听从手下意见的,基本都能够成就一番霸业。


    而那些刚愎自用,武断无谋之人,往往是最先覆灭的。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帅帐里,荀攸等人已经纷纷赶来。


    路上,甲士已经将曹公召他们来的目的提前说了。


    也就是田氏打算开城献门的事。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让谋士们提前思考,做好问答准备。


    免得到了帅帐面见主公时,六神无主,不知所云。


    方一入帐,戏志才便率先开口:


    “事情我已知晓,明公召我等前来,许是担心田氏献城一事有诈。”


    “私以为田氏与夏侯家关系莫逆,在明公入主兖州时,更是大力支持。”


    “而吕布则是外来客,才来濮阳不久,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与田氏建立联系。”


    “即便是建立联系了,以吕布的德行,又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濮阳第一大族拉拢呢?”


    “所以,依着在下愚见,田氏必是真心献城。”


    “我等在濮阳已经延误了一月之久,旱情日益严重,不宜接着耽搁下去。”


    “此乃天赐良机,愿主公明察!”


    戏志才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毫无保留的全盘拖出。


    闻言,曹操微微颔首。


    没有着急下定论,天赐良机确实是天赐良机。


    可这的确是一次赌博,尽管赢得概率很大。


    但依然存在输的风险。


    如果他的本金已经输光了,当然可以赌一把。


    可就在昨天,李翊已经把新的赌资送来了,曹操完全没必要冒那个风险。


    “公达,你觉得呢?”


    曹操回头望向一旁的荀攸。


    “田氏一族不像是首鼠两端之辈。”


    荀攸捏着胡须,眉头紧皱。


    “只是这献城的时机未免太过急促,叫人不得不心生怀疑。”


    哈哈……


    曹操轻声一笑,“那依你的意思,这城今晚到底是取呢,还是不取?”


    荀攸沉吟半晌:


    “取则有陷城之危,不取又恐坐失良机。”


    你搁这搁这呢。


    曹操早已习惯,一个聪明的打工人,最擅长的就是打太极。


    说有用的“废话”。


    当谋士拿不定主意时,就只能把两者的利害关系给你陈述一遍。


    至于怎么选,只能由你这个当老板的决定。


    因为这种事只有老板才能承担得起风险。


    下面的人是担不起的。


    戏志才倒是没有那么纠结,再次发言道:


    “这世间岂有绝无风险之事?”


    “如果做什么事,都抱着想赢怕输的思想,就永远成不了大事!”


    这话说的很硬。


    也很有道理。


    其实来的路上,戏志才在心里也已经反复推演了无数种可能。


    真要说的话,万事皆有可能。


    不存说田氏百分百忠于曹公,也不存在百分百忠于吕布。


    所谓的推演判断,本就是根据概率更高的事件来确定选哪一边。


    所以有,顶级谋士往往是顶级赌徒的说法。


    因为每一次的推演判断,都是一次赌博。


    有的是小赌,有的是豪赌。


    “曹公明鉴。”


    戏志才再度开口,语气凝重。


    “战阵之上,局势瞬息万变。”


    “常言道:奇计胜兵,奇谋生财。”


    “如果我们一味的按部就班,老老实实的围城。”


    “以濮阳之坚固,吕布之骁勇,便是再围上一年,也恐难克。”


    讲到这儿,戏志才的语气明显又加重了几分。


    “还望曹公速速定夺,如果犹豫不决,只恐错失良机!”


    戏志才与郭嘉的性格如出一辙,都是疯狂的赌徒。


    要说奇计百出的话,这哥俩肯定是比不了荀氏兄弟的。


    但若要论捕捉战机,抓战场细节,并迅速地作出雷霆判断。


    那天下间无出这二人左右。


    哪有赌徒放过赌桌上对手差牌机会的?


    曹操点了点头,最后将目光落在李翊身上。


    这一次又是他最后出来提意见。


    他会不会像往常一样,站出来推翻别人的观点呢?


    曹操这样想着,李翊的话却令他颇感意外。


    “戏祭酒说的不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此乃千载难逢的战机,曹公不必迟疑。”


    令人意外的是,李翊没有在最后站出来提出标新立异的观点。


    而是认同了戏志才的观点。


    既然你观点相同,又何必久久不发言呢?


    搞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呢。


    曹操无奈笑笑,问道:


    “子玉也觉得田氏是真心献城?”


    “非也。”李翊摇了摇头,“我以为田氏绝非真心。”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李司马何处此言?”


    荀攸、戏志才几乎同时出口。


    饶是他们两个,也只敢笃定田氏有一定概率不是真心。


    而且戏志才还认为这种概率是极小的。


    但李翊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来断定,田氏就是不怀好意!


    曹操却显得很满意,呵呵乐道:


    “若论行军布阵,统筹战略于全军,李卿不如诸公。”


    “若论洞察人心,见常人不能见之处,列位诸公皆不如李卿。”


    尽管李翊还没有开口解释,曹操便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这也打开了曹操的心结。


    此前他犹豫不决,就是担心田氏有诈。


    现在李翊直接站出来笃定,那曹操心里的这块石头就可以放下了。


    毕竟没人会喜欢抱着怀疑的心态,去做一件有风险的事。


    “李卿啊,你便给众人说说你的看法吧。”


    曹操对李翊的称呼愈发亲昵。


    让他给众人解惑,其实也是在给自己解惑。


    他想看看李翊是如何得出田氏诈降的结论的。


    “简单,一句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李翊的口头禅,是他时常放在嘴边的话。


    众人对视一眼,暗想李翊真是什么事都避不开一个“利”字。


    果真是人如其名,“李翊”“利益”。


    “田氏一族与夏侯家交笃甚厚,这两年来对曹公在兖州的统治也是资助不少。”


    “他们真会因为这个便背叛曹公吗?”


    戏志才有些不解,难不成此前的种种行为都是装出来的?


    “当然。”


    李翊斩钉截铁地回复道。


    “因为田氏它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


    “一个人,我们可以用忠孝仁义来约束他的行为。”


    “可一个家族,就不是靠道德便能够规范得了的。”


    “他们一定会从家族利益出发,而不是靠与某个人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