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巷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万众瞩目中的伏特加咽了下口水，在某位Top Killer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木偶师，他们在胡说！”


    不等栗原星见开口，被控制住的诅咒师率先叫起来，“我今天来这是进行交易的，他们就是我的交易对象！”


    左右跑不了，他势必要多拉几个人下水。


    闻言栗原星见没有第一时间动手，“那你去天台做什么？”


    要是五条悟在就好了，六眼可以一眼看出对面三人有没有术式。


    被问到的诅咒师不吱声了。


    回想诅咒师一贯的作风，栗原星见扯了扯手中的细线，“你的目标是这片居民区里的那两只一级咒灵？”


    “……”诅咒师闭口不语。


    从他的反应里得出答案的栗原星见重新看向另外三人，“是你们主动跟我走，还是要和这家伙一样的待遇？”


    交易咒灵？最近的诅咒师在搞什么东西。


    栗原星见皱眉，没再管似乎有点傻的大块头，把目光移到另外两人身上。


    这两人……尤其那个银色长发的，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偏偏又没有杀气，连咒力波动都没有。


    好麻烦。栗原星见抬手，管他的，全绑给夏油杰，连同身后的，正好凑个买一送三。


    “是这样。”


    穿着灰蓝色连帽衫的男人终于出声，“我们确实和这位诅咒师有交易。”


    栗原星见停下动作，听他狡辩。


    旁边的伏特加下意识侧目，“苏格兰，你的……”


    粉发青年又扫了眼伏特加，这个大块头说话怎么老是只说一半？


    真讨厌。


    再次被自家大哥用眼风逼退的伏特加悲伤地抱紧自己。


    今天的大哥对他好凶。


    “我们……其实是在钓鱼执法。”苏格兰语气平静。


    栗原星见：？


    伏特加：？？


    琴酒：……


    “什么？？？”诅咒师不可置信。


    “我们所在的组织与盘星教有些合作。”


    苏格兰眼也不眨，“最近咒术届和政府正处在初步公开合作阶段的蜜月期，诅咒师这个麻烦的群体，是两方都想首要解决的存在。”


    莫名觉得他狡辩的竟然挺有道理的栗原星见凝眸望去。


    对于脸盲症患者而言，所有人的五官都宛若糊上了一层马赛克，是什么也看不清的，包括眼睛微表情之类的细节。


    因此栗原星见只能感知到苏格兰同样在注视着自己，非常平和。


    不像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反而像是在面对一个久别重逢的存在。


    可栗原星见很确定自己从未听过对方的声音，连他身上的服饰细节都是陌生的。


    ……倒是那个银长直戴的黑色礼帽有点眼熟。


    “证据。”栗原星见嗓音冷淡，表情分毫未变，“据我所知，盘星教至今仍在公安的重点关注名单上。”


    “我们是和盘星教教主谈的。”苏格兰语气轻快，“是私人合作。”


    夏油杰假意叛逃的事甚少人知晓，就连咒术界这边也以为他当初真的和五条悟闹掰了。


    对于他的话，栗原星见已经信了大半。


    但属于特级咒术师的直觉告诉他，面前两人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熟悉粉发青年反应的苏格兰暗暗苦恼，果然，星只有对待毛茸茸时才会无脑相信。


    “证据。”


    从头到尾都十分安静站在一旁的琴酒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什么，言简意赅出声。


    栗原星见发现那是自己术式的衍生物，一个10厘米的木头人。


    和他给高专的学生们作为护身符送出去的木头小人一模一样。


    苏格兰挑眉，瞥了眼琴酒，却没阻止。


    琴酒掌心朝上，示意栗原星见自己来检查。


    不过10厘米大小的木头人静静躺在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掌心中。


    栗原星见上前一步，从银发男人的手中拿起木头小人。


    琴酒微微低头，将那双思绪万千的绿眸藏在帽檐的阴影下，任由粉发青年动作。


    栗原星见不是很喜欢别人主动触碰他，不经意间的也不行。


    衣角袖口这类小地方会试情况忍耐。


    然而这并非洁癖，由他自己去碰别人是可以接受的，相处熟悉以后倒也勉强能让别人碰他。


    是错觉吗？银长直好像知道自己的习惯。


    不再去想，栗原星见垂眸翻看手中的木头小人。


    10厘米大的木头人完美复刻面前男人的外表特征，银色长发和黑色大衣，面部五官则被一双墨绿色的豆豆眼替代。


    乍一看还挺可爱。


    真的是他的，栗原星见摩挲着木头小人。


    他送出去的10厘米规格的木头人均可复刻携带者的外表特征，在关键时刻启用能够给予一定保护。


    高专学生们的木头人都在他的感应内，除此之外自然也有不在的。


    栗原星见曾经确实因夏油杰需要，给过他几个无主的10厘米木头人。


    各种规格的都给过，但他从未探究过夏油杰对它们的用途。


    内心的怪异感消散，栗原星见没有随便激活对木头人感应，将它还给银色长发的男人。


    琴酒顺从接过，收拢掌心时皮革手套恰巧蹭过粉发青年收回的指尖。


    很轻微的触碰，没有直接的皮肤接触，在栗原星见的接受范围内。


    刚才的果然是错觉啊。


    “星见。”


    在气氛即将回归沉默时，夏油杰终于来了。


    苏格兰：……


    琴酒：……


    穿着五条袈裟的盘星教教主笑眯眯地睨了眼某两位，眸底的情绪不太美妙，却没让后辈看出来，“麻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杰前辈认识他们？”


    一直隐瞒夏油杰会来的栗原星见确认最后的信息。


    “……当然。”夏油杰扯扯嘴角，“呵……我是说，我会解决的。”


    出于信任，栗原星见没有多问，他点点头，把诅咒师也交给夏油杰，“那我先走了。”


    真希和熊猫他们差不多要找到咒灵了。


    目送粉发青年远去，夏油杰缓缓收敛起嘴角的弧度，周身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


    “二位，真是好久不见。”


    夏油杰打量着身体紧绷的两人，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的存在，“希望今天的相遇只是巧合。”


    苏格兰解下脖子上不知何时戴上去的变声项圈，恢复原本的温润音色，“自然，毕竟……五条家主好几年前就‘警告’过我们了呢。”


    “不要废话。”琴酒压下嗓音。


    浓郁的紫眸划过一抹光，夏油杰似笑非笑，“最好如此，蝴蝶效应最主要的针对对象可是你们。”


    夏油杰不是很想跟这两个妄图拐走他学弟的普通人多聊，“人我带走了，你们组织和盘星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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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配合的。”


    收到他暗示的苏格兰不动声色。


    盘星教现在确实有和公安在合作。


    只要不被祓除就长生不灭的咒灵，多么符合乌丸莲耶的追求。


    这俨然触碰到了禁忌。


    最开始，咒术届倾向直接消灭对方，以武力全方位碾压，是政府出面拦下了他们。


    黑衣组织这个庞然大物，牵一发而动全身，直接全部杀死无疑会给后续带来很大麻烦。


    为了社会稳定，咒术届一方便配合公安进行围剿，再过不久就能到各方的收尾阶段了。


    夏油杰走后，伏特加左右看看，战战兢兢出声，“苏格兰，你的项圈怎么回事？”


    “以防万一带上的。”


    苏格兰也不说是从哪得来的情报让他以防万一，“看来我运气不错。”


    琴酒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诅咒师被意外带走，今天的任务到此结束。”苏格兰微笑，“他就交给你了哦……大哥。”


    这个“他”，指的是听到了他们所有交流的伏特加。


    “我要吐了。”琴酒瞬间黑脸，忍耐住拔枪的欲望，“滚。”


    “我学伏特加也不行？”


    眨眨眼，苏格兰故意道：“难道只有伏特加能喊你大哥？明明我们……好吧，我走了。”


    一头雾水的伏特加眼看苏格兰走远，又偷偷瞄了眼低气压的琴酒，“大……大哥？”


    突然觉得这个称呼超恶心的琴酒：……


    “闭嘴。”


    那两只家养猫果然很讨厌！


    另一边，栗原星见在停工中的建筑工地看到了设立起来的帐。


    伊地知洁高正站在帐外，满脑袋汗的联系人。


    “栗原先生。”


    见到粉发青年，他主动汇报情况，“刚才二年级生追击咒灵的过程中，有人以为发生爆炸报警了，警方正在来的路上。”


    “伊地知，你要往好处想。”栗原星见给出安慰，“起码没有伤到普通人。”


    伊地知洁高：……可损坏建筑物也是要赔钱的啊！


    “放心，悟前辈包的。”


    五分钟后，接到报警的警察赶到现场，是熟人。


    “原来是星啊！”


    萩原研二抬手打招呼，没忘记上次嘶哑嗓音的人设，“不是真的炸弹就好。”


    栗原星见不太适应只见两次的人叫他这个称呼，可放在对方身上时，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栗原星见转过头。


    萩原研二一把箍住身旁卷发青年的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这位是我的同事，他……不太能说话。”


    旁听的伊地知洁高下意识露出怜悯的表情。


    就算哑巴了也要来当警察吗？


    松田阵平：＃# #


    他掏出手机，指尖飞快移动，开始啪嗒啪嗒按字。


    『呵呵！』


    手机的电子音传达出了他的心情。


    栗原星见：？


    “抱歉，他就是这种性格。”萩原研二面不改色，“还请见谅。”


    『你可真会说话。』


    平板的电子音莫名透着股阴阳怪气。


    栗原星见：？？


    “我们爆处班的心理压力有一点大，所以……”


    『哟，心理压力大就别出警了吧。』


    最普通不过的电子音神奇的染上一丝嘲讽。


    栗原星见：……？


    栗原星见迟疑，“你们……是在预演漫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