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毒性
作品:《证物说,夫君有马甲》 一股森寒猛然窜上脊背,林雪意正要惊叫出声,却有一只手从旁伸出捂住了她的嘴。
石室里顿时响起金属摩擦之声,林雪意惊疑不定地移过目光,不由心头鼓动——正捂住她嘴巴的少女虽然满脸泪痕,形容狼狈,却难掩容貌明艳,可不就是失踪已久的芷柔?
“嘘。”芷柔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皱眉头冲她直摇头。
林雪意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对方这才松开了手。
“芷柔,你还活着!太好了!”林雪意压低声音,却难掩心中欣喜。
虽然她还不清楚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是由眼前所见不难推断,她是在玉仪坊外着了歹人的道,被掳到了此处。
幸好不是全无收获,或许她来得还不算太迟。
只是眼下她和芷柔一样,手脚都被锁链捆住,外头还有一圈栅栏将她们困在石室的一角,想要脱身恐怕并不容易。
“你认得我?”芷柔不由睁大了眼睛,眼底混杂着惊喜和慌乱,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我娘……我娘她……”
林雪意握住她的手安抚她道:“你放心,就是方大娘请我来找你的。”
眼下石室中除了自己和芷柔便再无他人,林雪意便简单将事情经过告诉了芷柔。
“你可知这里是何处?”林雪意边问边打量着这间昏暗的石室。石室并不算大,四面无窗,只以一盏灯照亮,空气中充盈着潮气。
芷柔直摇头,带着哭腔道:“我在铺里买胭脂被弄晕,醒来就在这里了。”
林雪意被她的话所提醒,问道:“将你抓到此处的人,可是玉仪坊的掌柜孟长宇?”
“就是他。”
林雪意正想追问,栅栏外的石板底下却依稀传来铁链相撞的当啷声,心头不禁又浮现疑惑——难道石室底下还有其他人?
芷柔显然也听到了那声音,她顿时脸色更白,怯怯地冲声音传来的方向瞥去一眼,磕磕绊绊道:“那、那下面好像关着野兽,上面动静一大,它们就会被惊醒,吓人得很。”
难怪刚才芷柔让她不要出声,林雪意越发感到孟长宇此人行事乖张诡异。
“他抓女子过来是为了做什么?”林雪意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那张诡异的脸,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七拼八凑的脸妆容精致,却让人感觉脊背发凉,几欲作呕。
“为了……”芷柔脸色更差,她深吸了一口气往那张阴森可怖的脸看去一眼,颤声道,“为了……做、做那个东西。”
林雪意顿时明白过来,那具被当做阿琴下葬的那具尸体,被剥掉的脸去了何处。
看来这孟长宇拐走女子,就是在物色能令他满意的五官,好拼凑出符合他喜好的脸孔。
可是刚弄清楚这一点,新的疑惑又出现了。
她不觉出声道:“可是真正的阿琴尸体,她的脸没有被剥去啊。”
“嘿嘿嘿……”石室一侧的石门外立刻传来一声怪笑,粗糙沙哑的声音随着一阵阴风刮了进来,“那不是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吗?”
这笑声令人汗毛倒竖,林雪意警觉地移过目光,等看清从石门后走出来的人影后,更是脊背发凉。
石室里昏暗的火光映亮的男人的脸爬满了疤痕和皱纹,丑陋,扭曲,阴寒。
“嘿嘿嘿……”看到林雪意脸色苍白,对方又阴恻恻笑了一阵,歪斜的嘴一张一合道,“小美人,你又叫什么名字啊?”
林雪意没有回答他,而是皱眉反问道:“你就是孟长宇?”
她在玉仪坊外看到的孟长宇并不是这样的长相,虽然相貌平庸,仿佛随时就能淹没在人堆里,但是并不丑陋。
“我如果不打扮打扮,你们这些小美人哪敢到我的店里来?”孟长宇看出了她的疑惑,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贪婪的目光在她和芷柔身上来回流连。
芷柔立即浑身颤抖,低低地啜泣起来。
“别哭呀。”孟长宇见状怪声怪气地道,“一会儿就要死了,留一张哭脸在尸体上多不好看呀。”
林雪意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把她做成样方了。”孟长宇边说边打开锁住了她们的栅栏,“为了这事我可是筹备了好多天了。”
“样方?”林雪意一时有些不解,但是想到那张拼凑的脸,又倏然明白过来。
孟长宇的意思,应该是想把芷柔也处理成阿琴那样不腐的尸体,然后像那张脸一样摆放陈列起来。
怒意自心底升腾,林雪意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为什么呢?”孟长宇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咧开嘴狞笑着道,“我就是喜欢那样的脸啊。”
他说着向那张妖冶诡异的脸瞥去一眼,叹息道:“可是拼出来的到底是没有天生的好。你看看,这个芷柔是不是长得跟她很像?比之前那个叫阿琴的更像!”
孟长宇说的“她”便是那张他用尸块拼成的脸,芷柔的相貌确实跟那张脸有七分相像。
“小美人,你长得这么美,应该会懂我吧?”孟长宇一面朝墙角走去一面从袖中拿出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白布,盯着芷柔的双眼冒出了精光。
林雪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将芷柔护在了身后,斥道:“你这变态龌龊的心思,我不懂。”
孟长宇顿住了脚步,眼神闪了闪,扭曲的面孔上又露出了阴森的笑容:“怎么,我要把她做成收藏,你不高兴?别急,有你的位置。”
他说着一把抓住林雪意将她甩开,脚步轻快地朝芷柔走过去。
对方虽然个子不高,但力道极大,林雪意全身撞上了坚硬的铁栅栏,疼得金星直冒。若不是禁锢手脚的铁链扯住了她,她的骨头怕是都要被震断。
石室里响起了芷柔凄厉的尖叫,孟长宇显然是打算毒杀芷柔,林雪意顾不得许多,匆忙爬起来去拽住孟长宇正要捂住芷柔口鼻的手。
“别碍事!”孟长宇手臂一甩,林雪意摔得扑倒在地上。但她却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喉头漫出了淡淡的铁锈味。
“哎呦!”孟长宇像是不堪其扰一般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林雪意,面目狰狞地喘着粗气,不耐烦地道,“说了会轮到你,偏要赶着上来送死!”
他说着松开了芷柔,手中的白布飞快地朝林雪意脸上压过来。
孟长宇力道蛮狠,林雪意虽然已经立时抬手去挡,浸泡过毒液的白布还是挨上了她的鼻尖。
就在她脑袋发晕的时候,一道身影从角落里扑过来抓住了孟长宇的手,正是芷柔。孟长宇反手扇了一个耳光,芷柔就被打飞出去。
“贱人!”孟长宇上前两步正想发难,却突然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蹲下来看着嘴角溢血,瑟瑟发抖的芷柔,语调扭捏又渗人,“哎呀,这……我可真是的,差点就要把这张脸打坏了。”
他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复又转身看向林雪意,用商量的口吻同她道:“小美人,芷柔这样子只能等痊愈了再死了,看来还是得让你先去了。”
眼看白布又到了自己眼前,林雪意却已被摔得全身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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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力气抵挡,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孟长宇却突然停住了。
他眼中的凶光闪了闪,挪开了白布,反而是凑近林雪意嗅了嗅,布满血丝的瞳孔中闪现惊异的光。
“难道这是……”他话说到一半又皱眉摇了摇头,又向挨向林雪意嗅起来,自言自语道,“不对呀……”
“你做什么?”林雪意立即往身后缩了缩,后背很快顿上了坚硬的墙,退无可退。
孟长宇似乎想通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嘿嘿笑着站了起来,道:“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师兄的手笔。”
对方显然意有所指,并且是和她有关的,林雪意眉心微蹙,问道:“什么意思?”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孟长宇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反而阴阳怪气地吟了一首王摩诘的诗。
他的声音回荡在阴湿的石室里,让人毛骨悚然。
“小美人,你身上有寒梅的气味。”孟长宇表情神秘地看着林雪意,道,“但以你这副身子肯定是承受不住的,所以我猜,是你身边的人中了寒梅。”
“寒梅?”林雪意不明就里,却无端心头一跳,袅袅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说的寒梅似乎不是单指梅花,好像还是某种毒药……
孟长宇见林雪意对他的话感兴趣,顿时兴致盎然起来,道:“那可是我师兄的得意之作。中毒之人就算侥幸活下来,每夜子时全身气血逆行,如万虫噬咬,可以说是生不如死,最终神智全失,沦为嗜血滥杀的行尸走肉。”
孟长宇说得唾沫横飞,林雪意却陡然僵住,脑海中不停闪过一些曾经令她费解的画面,胸口的位置似乎被人压上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孟长宇,颤声问:“中毒之人,是不是每到毒发之时,身上就会散出梅花香气?”
“对呀!”孟长宇兴奋拍掌应道,丑陋的脸上浮起几分得意的神色,“就是你身上沾上的香气,虽然很淡,但我认得。寻常梅花的香味虽然与此相似,但是气味偏浮,寒梅之毒的香是更加沉更加苦的冷香。”
林雪意心中骤然一痛。
心中涌起的惊涛骇浪让她咬住了唇,怔然之间视野变得模糊,泪水便一颗颗涌出了眼眶。
晏返竟然中了寒梅之毒!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掐紧了手心,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蛛丝马迹,最后她的思绪定格在她和晏返夜探秦府的那一晚。
在秦卓的库房里,是晏返替她挡下了毒针。
那时在瞬息之间,她确实嗅到了空气中稍纵即逝的梅香。
秦卓说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可晏返却告诉她,他找到了解药解了毒。她便没有把晏返身上的异常跟那暗器上的毒联系起来。
“哎,怎么你也哭了?”孟长宇苦恼地耷拉下眉眼,不解道,“寒梅可是我师兄苦心研制的宝贝,轻易不会给人用的,谁中毒了那是他的福气。”
林雪意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的心口处掏了一个洞,惊惧、茫然伴随着抽痛阵阵涌向全身,身体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哑声问孟长宇:“此毒可有解药?”
“有啊。”孟长宇愉快地道。
对方的爽快出乎林雪意的意料,她连忙追问:“如何解?”
孟长宇忽然仰头大笑起来,放肆的笑声在石室里不停回荡。在那笑声轰然的回响中,他接下来说的话更加离奇诡谲——
“只有一种解法,就是所爱之人的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