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德米尔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这期间，提姆没有天天陪床，不过每天都会来看她，他们加了一个好友。昨天，提姆给她说他要回哥谭了。对此，小D的评价是“不照顾德米尔的坏东西”，德米尔倒觉得还不错。


    他们本来就不该再有牵扯，等到提姆慢慢彻底地忘记一切，从灵魂深处遗忘，他就不会再因为她的死而伤心。


    至于彼得，他每天晚上都回来，据彼得说，他非常开心，因为可以独占一整张沙发。


    不过彼得这段时间似乎有些变化，以有一天为临界点，他前后非常不一样，德米尔说不上来有哪些具体的地方，至少，他抱她的时候轻松无比，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吃力。


    彼得不说，德米尔也不直接问，她可能会忍不住旁敲侧击，但绝不会直接揭开。


    如果她在意的人有秘密，她只想等到对方愿意说出来的那一天。


    “真的要今天出院吗，要不然再住院观察几天？”


    彼得看着德米尔，她的脸色确实红润了一些，但那只是相比于她前些天的样子，和健康两个字还完全搭不上边。


    他突然伤感，德米尔大概永远和健康两个字搭不上边。


    德米尔从床上下来，彼得赶紧去扶她，生怕她再突然摔倒。


    “当然，医生都说可以出院了，你就不要担心啦。”


    “那好吧，我们先去吃个饭，等会梅姨来接我们。”


    彼得打横抱起德米尔，他背上还背着一个装满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包，但他气都不带喘一下。


    “不用抱我，我可以自己走，又不是什么瓷娃娃。”


    “德米尔，就让我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一下愧疚吧，不然我真的受不了了。”


    彼得才发现，自己和德米尔说话竟然已经这么自然了，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是朋友。


    德米尔不反驳，只用手捏了一下彼得的手臂：“感觉你强壮了不少啊，彼得，偷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被德米尔这么一抓，彼得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有，你搞错了。”


    “原来是我搞错了啊。”德米尔故意把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长。


    “当然。”彼得转移话题，“我们中午吃什么？就在医院附近吃怎么样，应该要吃点清淡的吧，你想吃什么？”


    德米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彼得，他的紧张实在是太明显，也只有她好心地不说出来。她窝在彼得怀中，彼得的衣服看起来有点旧了，却也柔软舒适，还带着淡淡的清新的香味。


    [这小子有东西瞒着你，德米尔，果然不是个好人。]


    “小D，万一他只是羞涩呢，也可能他真的撒了谎，但是谎言也有善意的，对不对？”


    [tt。]


    小D好像不喜欢除了蝙蝠侠之外所有靠近她的男性，也不排除他是不喜欢所有的男性。


    傲娇的小家伙。


    德米尔可以想象，如果让小D听到了她现在的内心活动，他一定又要爆炸了，像个小刺猬一样，但是很可爱，不是吗？


    彼得一直抱着德米尔，来往的行人总是盯着他们看，有些还带着奇怪的笑容，不知道是因为德米尔的头发还是他们的动作。


    彼得的耳朵红了一片，但他没有放下她。好不容易挨到饭店，彼得小心翼翼地把德米尔放到座位上。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点餐。


    白发少女看上去太脆弱了，像一副易损的画，好像和她说话都会打扰到她，于是服务员偏向一边看起来虽然不健壮，但至少健康的彼得：“先生，只有您和您女朋友两位吗？”


    仔细看看，虽然配少女差点，但长得也不错。


    “不……”


    服务员疑惑：“还有其它人吗？”


    “不，我的意思是，她不是我女朋友。”


    德米尔真的只是他的好朋友而已，他偷偷去看德米尔，暗自希望她没有因为这个误会而苦恼。


    好吧，德米尔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不管是服务员的话，还是他的话，那就好。


    [女朋友？他也配！]


    小D正在爆炸。


    德米尔试图顺毛。


    “好好好，他不行，你最好，小D最好了。”


    小D短暂地沉默，德米尔还以为他不说话了，结果他只是去思考了。


    [我也不行。]


    “难道你也不配吗？”德米尔可不觉得小D会这么想，他骄傲得不行，不管什么方面都相信自己是最好的。


    [不是不配，是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德米尔不纠结小D的话，彼得还在给服务员解释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服务员则笑得慈祥，显然没听进去，或者听进去了，以为他们还在暧昧。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德米尔忍不住笑出来：“姐姐，我们只是朋友。能把菜单给我吗？”


    “当……当然。”


    突然被白发美人叫到，服务员一愣，接着马上把菜单给了少女。她刚刚没仔细看，现在和少女突然对视，她呼吸都要停止了，女孩儿真的好美，她相信女孩儿是单身。


    彼得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有一点点几乎无法被发现的情绪，他把这点情绪归结于对德米尔的担心。


    “我就要这些，彼得，你还要吃什么吗？”


    “不用了。”


    德米尔点好菜，服务员却没有反应，正盯着她发呆。


    “姐姐？”


    “好的。”服务员突然反应过来，她先是受惊一样震了一下，脸带上薄红，接着急匆匆地拿着菜单走了。


    彼得再一次切实地体会到德米尔的美貌，他总是忽略这一点，大概是因为她太平易近人，除开第一次遇见她，他就没有再惊叹于她的外貌。


    也难怪提摩西没见过德米尔几次就那样，简直肤浅。


    对一个人的喜欢应该由内而外，别的人只能看到德米尔的美貌，却不知道她善良的内心。


    德米尔看着发呆的彼得，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大家都喜欢发呆。不过她没有打扰他，而是向外面看去，他们就坐在门口，可以轻易地看见外面的街道。


    一个小女孩正在街边玩，她的周围没有大人，索性就帮她的家长看一下孩子。


    突然，一个男人贴近小女孩儿，德米尔还以为是小女孩儿的家长，正要把目光收回，男人的右手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


    德米尔站起来冲向门外。


    “嘿！德米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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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理会后面彼得的声音，快跑到街道上，一把拉开站着的小女孩儿，接着，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要做什么！”


    彼得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试图凑上去，但男人一边挥舞着匕首一边加大手里的力度，被他卡住脖子的德米尔脸开始变红。


    “你们都别过来！”


    人群开始向这个方向聚集，他们有的是为了看热闹，有的则是真的担心。德米尔呼吸不畅，但这没有影响她的思考，她听着男人的怒吼。


    “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


    德米尔认真分析了他每一句无厘头的话，不出意外，大概是他要不回别人欠他的钱，于是就要找个无辜路人绑了来威胁政府帮他要回来。本来那个小女孩儿是他选中的无辜路人，但德米尔却凑了上来。


    [我要弄死他，把他扔到森林里去喂狮子！]


    “小D，不要担心，我不会怎么样的。”


    一会儿喂鲨鱼一会儿喂狮子的，小D应该比较喜欢动物，但不怎么喜欢人。要是有机会给小D建个动物园就好了。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记者和警察也赶到了现场，专业谈判员正在和男人谈判，掐住德米尔脖子的手时松时紧。


    [那小子哪去了？需要他的时候他怎么不在！]


    小D的声音气愤起来。


    “他在这里估计也没办法。”


    德米尔扫视着人群，果然没看到彼得的身影，但她相信他不是偷偷跑了，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一辆车停在不远处，提姆本来给德米尔说他昨天就要回哥谭，但他思来想去，最后选择推迟一天，等到今天德米尔出院了再回去。


    他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彼得抱着德米尔，说不好是什么原因，他没上前打扰，只是把车停在不远处发呆。


    但他没想到，德米尔竟然会突然被当成人质。


    迪克：“提姆……”


    提姆手里拿着一把短狙，他当然可以现在就对男人动手，但他一旦动手，后续就有不少要处理的麻烦，而且，现在还没有走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罗宾不应该用枪。


    “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


    提姆一直观察着动向，他感觉自己裂成了两半，一半非常理智，这时的状况还远远不用他用枪，一般来说，等到警察拿钱来就可以解决，但另一半恨不得马上就制服那个男人，然后把他送到阿卡姆。


    不对，这里是纽约，不是哥谭。


    接着，提姆又开始纠结，为什么德米尔总是能牵动他的情绪，他能确定，这既不是出于身为罗宾而升腾起的要保护普通人的责任感，也不是对陌生少女的一见钟情。


    侦探的直觉告诉他，他一定要查下去。


    想远了。


    提姆看着德米尔，她的脸微红，是被掐的，心中火突然又燃起来，他想要现在就把那个男的宰了。


    后续麻烦就麻烦吧。


    他举枪瞄准，要选一个好位置，不能取对方性命，也要让对方没有反抗能力。就在提姆准备开枪的时候，迪克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枪。


    他看向迪克，眼睛里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


    “等等，提姆，你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