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之痛苦出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


    长瑾将手中的‘环’放松，弯下身体，靠近徐嘉之，“说吧，为什么跟踪我。”


    得到喘息的徐嘉之低着头，轻咽喉咙，缓解疼痛道，“我想找系统。”


    长瑾眼睛微眯，找系统跟踪她？


    “这和跟踪我有什么关系？”，长瑾问。


    她回顾了这段时间的行为举止，她并没有暴露出一点她认识何燃的信息，既然如此，徐嘉之又怎么会找上她？


    徐嘉之：“你脖子上的吊坠，我今天无意间看到了。”


    她一说完话，长瑾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脖子，吊坠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在外面。


    上次再和诺斯交谈后，这个吊坠就一直带在她的身上，没想到仅仅是这么细节的一个点就被徐嘉之看见了。


    接着长瑾听她说：“那上面写着系统的名字，它叫何燃。”


    徐嘉之现在已经想通了，比起和长瑾成为敌人，还不如两人进行合作，虽然…徐嘉之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模样，两人实在不像是合作的关系，但最起码她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长瑾疑惑。


    她知道何燃的名字？


    瞬间，像是联想到什么。


    长瑾缓慢开口：“这是你的异能，能知道物体持有者的名字？”


    徐嘉之说了一声是，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诚意了，要知道将自己的异能告诉他人，她得承担多大的风险。


    她可以看到物体最后两个持有者，比如吊坠，又比如这栋别墅。


    长瑾放开了徐嘉之，她投诚了，在她这里。


    尽管她是假意投诚，对于现在的长瑾来说也足够了，最起码能让她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


    在长瑾放开手的瞬间，徐嘉之踉跄了一下，转了转酸痛的手腕之后，她撑着墙站了起来。


    借着月光，长瑾看见了她脖子上逐渐在愈合的伤口，异能者的愈合能力，看来徐嘉之没有骗她，她的确成为了一个异能者。


    长瑾颇有些好奇的问：“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异能者的？”


    据她所知，稽查部每两个星期会进行一次身体检查，就是为了防止有被寄生物寄生而本人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那像徐嘉之是怎么避开检查的？毕竟要成为异能者，分化期的时间可不短。


    况且长瑾可没听说在稽查部还有除她之外的异能者。


    徐嘉之笑了笑，“三个星期之前被寄生，前两天成为的同化者。”


    既然长瑾已经知道她是取代者了，徐嘉之干脆一口气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因为系统为取代者提供了抑制剂所以没被发现，也因为系统我才被寄生物寄生。”


    谁都不知道，在成为取代者之后，会被要求接触寄生物，包括之前的她。


    抑制剂？


    听起来好耳熟。


    长瑾想起来了，之前在温德尔公馆中张潇就是用从稽查部偷来的抑制剂对自己的寄生反应进行抑制的。


    听完徐嘉之这番话，长瑾已经大概清楚了背后的逻辑。


    红门利用系统管理取代者，然后迫使这些取代者接触寄生物成为寄生体或者同化者，那之后应该会利用这些处于不同位置的取代者为红门做事。


    一旦她们的计划成功，长瑾想，那红门控制联邦简直宛如囊中取物一样简单。


    眼见长瑾在沉思，徐嘉之忍不住问：“何燃在这里？”


    她在这栋别墅看见了最后一个持有者是何燃，而之前系统给她枪时她也看见了这个名字，自然而然知道这就是系统的名字。


    长瑾抬头，“是的。”


    这瞬间，长瑾突然在想，好像在这个充满异能者的世界，是做不到完全不留痕迹的，连系统都不行，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异能者会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长瑾接着问：“你为什么找何燃？”


    “解除取代者的身份，我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徐嘉之颇为黯淡的说道。


    这句话倒是提起了长瑾的兴趣，虽然她身上也有一个系统，但她却不是真正的取代者，她也很想知道取代者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取代人的。


    看见长瑾好奇的眼神，徐嘉之知道了对方想问什么，还没等长瑾开口她便说了出来。


    “它会在你最绝望的时候出现，让你伸伸手就能碰到光明，在你没有用时，等来的只有深渊。”


    ，徐嘉之这样说。


    “红门会给我们一面镜子，让我们看里面的参考人，学习她的行为举止，认识她的工作和生活，在通过红门的考察之后，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取代她。”


    “只是我的那个参考人，在我取代她时已经死亡了，至于其他取代者会如何对待参考人我就不清楚了。”


    徐嘉之将自己了解的一切都告诉了长瑾，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注定和长瑾上了同一条船，而对方知道的越多，对她也越有利。


    长瑾心里一颤。


    镜子？


    那岂不是就是她看见的那个？


    所以，看她的那人是另一个长瑾？


    她没死？


    还是说，还有其他人在看她？


    徐嘉之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在长瑾的心中引起多大的波澜，但紧接着两人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了。


    因为她们面前的藤蔓突然像是失去水分一样，快速枯萎了，枯萎的藤条还拖在地上发出‘簌簌’声，一直朝着里面收回。


    长瑾和徐嘉之相互对视，双方都明白各自眼里的意思，两人一起跟着枯萎的藤蔓上了二楼。


    随着藤蔓缓慢的失去生命，长瑾停在二楼的一间房门面前，徐嘉之打开手环上的光，暗淡的光线照射在两人的面前。


    这是一扇通身雪白的房间门，关着的。


    细小的藤蔓从门缝里往外伸，填满了这间房门的角角落落，似乎没有一点空隙。


    绿色的藤蔓在她们的面前逐渐变成了黄色，然后逐渐往里面缩。


    别墅外的藤蔓也逐渐消失，在寂静的街道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如果有人路过，那一定能看见这些藤蔓像是听到什么指令一样的，快速往里缩，露出了别墅的本来面貌。


    长瑾将‘环’重新戴在手上，从身后拿出光声纳枪对着房门，徐嘉之也学着长瑾拿出一把枪出来。


    看见徐嘉之摸出枪时，长瑾的思维偏移了一下，果然，在这个世界，除了她之外，谁都比她容易得到枪。


    长瑾给徐嘉之打了个手势，徐嘉之立马关掉了手环上的光，随即长瑾上前握住了门把手，往下一拧。


    门开了。


    一道淡蓝色的光从门中散发出来。


    长瑾一下子推开门，徐嘉之拿着枪迅速对准门。


    随即呆愣在原地。


    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两人。


    一个用藤蔓编制成的茧就这样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和房间一样大，立在房间正中央。


    四周都是鲜活的藤蔓，消失生命力的藤蔓并没有蔓延进入房间，好像从这扇白门开始，分成了两个地方，一方代表枯萎，死亡，一方代表生长，希望。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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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之张大着嘴巴，看着房间里的场面。


    四周的墙壁被藤蔓遮的严严实实的，它们伸出的枝条将整个由藤蔓编制而成的茧托举在房间的正中心，不偏不倚，像是用尺子精准测量过一样，完全处于中心。


    就好像某种举行的大型巫术，房间正中心是极佳的位置一样。


    整间房间美的犹如一个艺术品，但那只仅限于艺术品，当真正出现在人的眼前时，就显得尤为诡异了。


    长瑾伸手摸了一下藤蔓，藤蔓猛得往回缩。


    不是幻觉！


    随着一道极小声音的响起，房间周遭都是斑驳的光影。


    长瑾和徐嘉之同时回头。


    门被关上了！


    徐嘉之下意识朝着门举起枪，长瑾拦住她的动作，说道：“等等。”


    藤蔓没有恶意，或者说藤蔓还有些兴奋，在进入房间时她就打开了情绪感知。


    微弱的蓝光从茧的缝隙里透出来，长瑾回头，蓝色的光芒打在房间四周的藤蔓上，接触到光的藤蔓生长的速度极快，快到只是在眨眼间，这些藤蔓已经蔓延出去了。


    长瑾揣在口袋里的白色球形的水母升了起来，悬浮在空中。


    那是当时获得的179号实验体，孟向烛的复制品。


    突然！


    玻璃球直直朝着茧冲去，两道光交织，刺眼的一道白光瞬间炸开。


    长瑾和徐嘉之立马捂住了眼睛。


    等眼前的黑影消失，徐嘉之发现房间里的藤蔓消失了，只剩下干净的，白亮的房间，仿佛之前看见被藤蔓包裹住的房间都是她们的错觉。


    长瑾垂眸，她并不这么想。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虽然情绪平淡，但长瑾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点点的起伏。


    在徐嘉之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长瑾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何燃。”，她说。


    徐嘉之懵了，何燃会在这里？她四处张望，但在这里除了纯白的墙面就只有纯白的墙面。


    “我在。”，它说。


    ！


    徐嘉之瞳孔猛缩，有人声！真的有人！


    她一脸震惊的朝长瑾看过去，只见她的嘴角扬起了笑容。


    长瑾在看到玻璃球浮起来时就猜到了，在获得玻璃球之后，何燃曾经说过‘等她通过诺斯的检测再将东西送到华南街的75号’。


    但长瑾当时只是以为像之前一样用寄快递的方式，没想到是她亲自送过来啊。


    怪不得何燃一点都不担心她会爽约，原来是已经预测到了。


    长瑾开口：“所以当时你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何燃空灵的声音传来：“是的。”


    一旁的徐嘉之简直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听也听不懂。


    长瑾：“那你现在是获得肉身了吗？”


    长瑾之前使用过179号实验体，自然知道它的用处，它可以制造出一个可以控制的空壳，而没有身体的何燃需要它的原因也显而易见了。


    她的这句话成功让何燃陷入沉默，它没有想到长瑾竟然会知道它的计划，她比它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见何燃没有说话，长瑾继续道：“你应该也知道红门的计划吧，成为局中人应该也是为了让她们放松警惕。”


    之前猜测红门不信任何燃，想要借助何燃引出179号实验体，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红门没想到的是，何燃也在借助她们的力量寻找实验体。


    长瑾都忍不住为何燃鼓掌，好一出以自己为饵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