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徐达卸任中书省右丞相

作品:《隔墙有耳

    话落。


    徐达犹豫了一下,没有再继续推辞,拱手道:


    “臣,领旨。”


    “无妨。”


    朱元璋长吁一口气,微不可查的递给太子一个眼神。


    搞定了徐达,再等刘伯温,便可以推胡惟庸上位了。


    天罗地网,请君入瓮。


    等除掉了胡惟庸,淮西集团的势力,土崩瓦解不攻自破,再想翻身不可能了。


    ……


    翌日。


    例行的朝会上,徐达主动卸任了中书省右丞相职位,登时引来了不小的轰动,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时间,朝野上下对于新任右丞相的人选,众说纷纭讨论不断,完美达到了老朱想要的结果。


    下朝之后。


    朱元璋为了躲避皇后的唠叨,直接跑到瑾身殿更衣去了,顺便交代太子带队先走,假装今天不过去听课了。


    等那边儿子们风风火火的出发了。


    他这边才动起来。


    “天德,你别回营了,陪咱去听课。”


    “有无兴趣?”


    徐达闻言怔了下,下意识道:


    “林先生的课?”


    朱元璋嫌弃的一撇嘴:


    “废话。”


    “不是林先生,还有谁配啊?”


    ……


    应天府,夫子庙府邸。


    林澈住所。


    以太子为首的一众皇子们,毕恭毕敬的行礼作揖,异口同声:“拜见林先生。”


    “免了——”


    “今天我们讲——”


    “大明的困局!”


    林澈此言一出。


    不光这边的皇子们一片哗然,就连隔壁那边偷听的朱元璋和徐达都瞪大了眼睛。


    大明?


    困局?


    什么情况?


    难道大明要亡了?


    朱元璋屁股还未坐热,便开始有些稳不住了。


    反观,随行而来的徐达,更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这…陛下?”


    “林先生这是何意啊?”


    “要不…臣还是先回大营吧?”


    徐达惴惴不安,拿不准隔壁讲的课程,自己配不配听?


    “你先坐下。”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好歹也是咱大明的大将军,你能不能有点深沉?”


    “咱带你过来的,你有啥好怕的?”


    “不该你听的,咱就撵你走了。”


    “懂?”


    面对朱元璋的不容置疑,徐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敢再多言了。


    ……


    另一边。


    “咕咚!”


    朱樉艰难的咽了口水,发出所有人都疑惑:


    “不是…林先生?”


    “咱们今天不是讲《搞清权利归属,才能阔斧改革》吗?”


    “这咋又整出来困局了?”


    “咱大明哪来这么多困局啊?”


    “一坎又一坎的…”


    “好像过不完了。”


    朱标薅住没大没小的弟弟回来坐下,低声训斥道:


    “不得无礼。”


    “林先生讲什么,你就听什么!”


    朱樉条件反射般一缩脖子,默默的‘喔’了声,不敢跟大哥犟嘴,立马安分下来。


    见状。


    林澈不禁哑然失笑,有人维持课堂秩序,此刻顿感一身轻松,可以省省嗓子。


    接过徐妙云敬上的茶,林澈指了指身后的椅子,示意对方不用回避了。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省点力气,是点力气。


    见徐妙云乖巧的坐在林澈后面,朱棣顿时有种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碍于大哥的威严,估计已经开始作妖了。


    她凭啥?


    她也配?


    林先生这是干啥?把一个女子放在身边,晦不晦气?


    “不急,先听课,听懂了你们便知…权利的归属很重要,更事关大明的困局。”


    林澈目光停在不服气的朱棣身上,提问道:


    “法、势、术,这是谁提出的观点?”


    朱棣闻言顿时蒙圈了,手指向自己莫名其妙,心想,咋又问到我身上了啊


    ?之前不是都由大哥回答吗?


    象征性的想了下。


    “回先生!”


    “我不知道。”


    这边朱棣震耳欲聋的一嗓子,差点把那边老朱鼻子气歪了。


    不出所料,自己没有到场,老二、老四就没人样了。


    你不会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脸都不要了!


    “法、势、术,这是韩非子的核心观点。”


    林澈血压也是有点高,实在懒得再骂他了,叹道:


    “其中的法便是律法,法令,而‘势’和‘术’则可以统一理解为,权利。”


    “《韩非子、八经》曰:君持以处势,故令行禁止,柄者,杀生之治也;势者,胜众之姿也,凡明生之治国也,任其势!”


    “简而言之,一个王朝如果解释不清楚权利的归属,如果天下人搞不清楚权利的来源。”


    “那就不用考虑什么变法,因为已经走进了一个亡局。”


    顿了顿,林澈继续道:


    “这个概念对你们可能有些模糊,我们从金朝的败局说起,以此举例,方便理解。”


    “金哀宗在位十年,每天累死累活,励精图治,积极鼓励农业种植,尊孔崇儒,团结民心,一心改革,并且停止了与南宋的战争,结果却换来了亡国之殇,最终国破自缢。”


    “为什么会这样?”


    话落。


    不但朱樉幸灾乐祸,其余的几个皇子,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靖康之耻在前,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亡国也是咎由自取,谁关心为什么会这样?


    活该,该死!


    见弟弟们群情激奋躁动不安,朱标抬手扶额顿感头大,却也那他们没辙了。


    “学生愚钝。”


    “请林先生赐教。”


    环视一周,林澈微微一笑,倒是没有为难他们,毕竟还都是热血少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如果没有搞清楚权利的归属,就不要想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革。”


    “之前人们总说这样一句话:是与士大夫公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士大夫也可替换为地主、豪强、门阀等等…”


    “这句话出现在王安石变法期间,宋神宗质问文彦博:现在变法主要是打击贵族的利益,变法不是为了老百姓吗?这对大宋有何好处?


    “文彦博回:皇帝与贵族共治天下,从来都不是和百姓治理天下。”


    “宋神宗又问:那现在贵族也总有几个支持的吧?”


    说着,林澈微微摇了摇头:


    “这句话是个疑问句,连皇帝自己都不确定…呜呼哀哉,可悲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