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爱的凌迟(悬疑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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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佳走进案件分析室的时候,正看见张克辉端着烟缸,站在窗前抽烟。


    “怎么样?谢璞说什么没有?”他转过身,把半截香烟摁熄。


    李佳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唯一的收获是不再哭了。”


    “愿意吃饭么?”


    李佳又摇了摇头。


    张克辉看了眼时间:“快12点了,我去买午餐吧。”说着放下烟灰缸。


    “那我去拿鉴定报告!”李佳捏着手机道。


    张克辉抿了抿唇,说:“李佳...余峰和谢璞之间恐怕不存在亲子关系。”


    “哦!”李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情并不惊讶。


    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午饭时间,门口还滞留着一小部分记者,张克辉关闭车窗,从他们身旁驶了过去。


    他买了多人份的盒饭,交给记录员。


    “送一份到审讯室去。”张克辉对他说。


    然后他提着三份盒饭,径往休息室来。


    谢璞环抱双腿,缩在床角。他整个人歪靠着墙壁,神情呆若木鸡。


    “吃饭了。”张克辉拿出一份餐盒,放在桌上。


    谢璞一动不动,静默无声。


    “上午我说的话,你没听进去?”


    “一旦你把自己饿死,余峰毫无疑问会被判处死刑。”


    谢璞依旧无声无息地窝在那儿,好像被抽离了灵魂的样子。


    张克辉在心底叹息一声,脚步沉重地走出了房间。


    案件分析室里,鉴定报告摆在一旁,李佳正在观看审讯录像。


    “果然不是亲生父子!”李佳按下暂停,唉声叹气道。


    张克辉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分发着餐盒。


    李佳瞅了他半晌,忽然提议:“干脆把我们查到的事情都告诉谢璞!再把审讯录像也拿给他看看!揭穿那人的真面目!”


    张克辉摇了摇头:“那对谢璞来说会是致命的打击。余峰不但是他的家人,还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利用二字太过残忍,不应该出现在如此的亲密关系之中。”


    “也是啊···他那么倔的人···”李佳揉了揉脸颊,声音有气无力的。


    “好了,吃饭吧!”张克辉柔声说道。


    李佳一面吃饭,一面继续看着审讯录像。她啧啧感叹:“这人好狂好嚣张啊!”


    张克辉扯起唇角:“嚣张背后,或许隐藏着其他真相。”


    李佳又按了暂停,一脸惊奇道:“什么真相?”


    张克辉早就吃完了饭,他仰靠在座椅里,左手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打火机:“你还记得刘卫国说过的一句话么——余峰曾寻求过社会舆论的帮助。”


    李佳嗯了一声,迟疑地说:“千禧年的社会舆论···无非是报社、广播电台抑或本地卫视?”


    张克辉坐起来,哐当一声把打火机拍在桌面上:“然而我叫人去查99年末~01年初的社会新闻,其结果是没有一家大众媒体报道过那则校园案!”


    “啊?”李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皮眨了好几下。“谁那么大本事能把社会新闻压下来?还是说有人给了封口费么?···”


    张克辉重新靠回椅背,并未作声回答。


    李佳将餐盒都收拾进垃圾口袋。一边用纸巾抹嘴,一边叹气道:“看来我们还得去重新细查下余小乐的案子。”


    “怎么查呢?”她喃喃自语,“在班主任和班干部全都保持沉默的情况下,初二六班的其他学生会说出真相吗?”


    张克辉摇了摇头:“从局外人身上打听到内幕消息的可能性很小,且需要我们一个个去排查,时间上来不及了。”


    “那就从局内人身上调查吧!”李佳脱口而出,又立刻否定道:“姓谢的全被蒙在鼓里,而余峰又是个难与之交流的狡猾分子!”


    “或许我们可以···”


    一阵凄厉的尖叫咒骂之声从楼下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霍然起身,朝门外奔去。


    “余峰!你他妈不得好死!”楼梯上这句听得分外清楚。


    “天哪!是王梅的声音!她怎么进来的?”李佳三步并两步地下楼。


    王梅被几个警察拦在一楼大厅,身旁的几个保镖也被警察放倒在地。


    “张哥,强闯进来的!”一个年轻刑警对张克辉说。


    “带我去见余峰!”王梅伸长手臂,怒指着李张二人,眼瞪铜铃,唾沫翻飞。“我有事要找他!”


    张克辉冷声问道:“什么事?”


    “我···我家百川被人害死了!你还问我什么事!”她突然把头一仰,嚎啕大哭起来。“余峰和那小兔崽子,两个天杀的不得好死的下贱玩意儿!合谋杀害我唯一的儿子!百川呐!你死不瞑目啊!”


    几个刑警把人架起来,往外拖。


    “余峰!你个烂了心肺的狗x东西!活该你断子绝孙!弄人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滚出来!老娘跟你拼命!”


    破哑而洪亮的叫骂声响彻云霄,令外面的记者人头攒动,兴奋不已。


    汽车绝尘而去,那群记者纷纷钻入采访车内,一路尾随。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李佳摇头叹息道。


    张克辉突然转头问她:“余峰的父母还健在吗?”


    “他父亲十年前病故了,就只剩个母亲,现住在本市的养老院里。”


    “兄弟姐妹呢?”


    李佳摇头:“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


    “余小乐的外公外婆还在世吗?”


    “你是说孟琴的父母?都去世了...她还有个相差十五岁的弟弟,前几年也病故了,留下一个儿子,被母亲带着改嫁外省了,现今行踪不明。”


    张克辉沉吟道:“那我们去余老太太那儿碰碰运气吧!”


    李佳吃惊道:“去养老院?”


    张克辉瞥她一眼:“你有别的想法么?”


    “就是说...”李佳踌躇道,“能从何京和沈百川的家属那儿得到些线索吗?当然王梅是要略过的...”


    张克辉笑了笑:“你想听他们骂余峰?还是想听他们诋毁余小乐?抑或是为自家人叫屈?”


    李佳讪讪地摇头:“都不想...”


    张克辉拿了车钥匙,大步往外走去。


    -


    花了半小时路程,两人驱车来到杏林养老院。


    主管护士看上去四十来岁,一身干净整洁的制服,头发规规矩矩地用蝴蝶结网兜盘在脑后。


    在听说了李张二人的来意之后,她皱起眉头,不住地摇头道:“老太太多年前罹患了老年痴呆,日常照顾的护工都认不清楚,更别说回答你们的问话了。”


    张克辉和李佳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失望之色。


    沉默半晌,张克辉开言道:“我们大老远过来,总得拜望一下她老人家。”


    护士点点头:“好吧,我带你们去见见她。”


    一间光线充足的单人病房,装修风格安宁柔和,室内环境纤尘不染,电器家具亦摆放得合理有秩。


    壁挂电视机里播放着韵律铿锵的京剧,无人观看,仿佛只在播放着声音,不至让那空气过于凝滞,过于安静。


    坐在轮椅里的余老太太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主管护士蹲下身,亲切温柔地向老人介绍着两位来客。


    干瘦的身体,那双灰暗的眼珠像油彩壁画般无光无神,耳朵虽挺阔着,但似乎失去了接收外来信息的基本功能。


    等了半晌,护士方才起身,讪笑着对来客表示歉意:“今天不知怎么了,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缘故罢,平时她还是会回头瞧人的!”


    “没关系!许是老人家不欢迎警察呢!”李佳回以理解的微笑。“我们这样冒然前来,是挺唐突的。”


    “她还认得亲属吗?”张克辉问。


    护士想了想,笑着摇头道:“亲属认成护工,护工又认成亲属。我们这儿有位长得像林志颖的男护工,老太太见了,追赶着叫人儿子呢!”


    “她儿子余峰不常来看她么?”


    护士叹口气:“余先生起码有五年没来过了。”


    “那这费用···”


    “办理入院手续的时候,余先生一次□□满了35年的费用,够老太太活到百岁高龄了!”


    “她是哪一年入院的?”


    护士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好像是03年···冬天?”


    “如果不到35年,你们又会如何处理呢?”


    “医疗和丧葬费用是算在里面的,如果还有剩余,我们会直接退给亲属。”


    “35年···应该是一笔巨款了。”李佳喃喃道。


    “是呢!估计能买一套房了!”护士笑道。


    张克辉和李佳对视一眼。


    “对了···这五年来你们有给余峰打过电话么?毕竟老人家的身体,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很麻烦。”


    护士摇了摇头:“余先生另留了其他亲属的电话,叫我们有事去找那人。”


    “哪个亲属?”


    “好像是余先生的表弟吧,姓周,叫余老太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