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余若鱼开车去C城去和3号余兮兮见面，自上次爆炸性的订婚仪式后她还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到了咖啡馆，余兮兮微笑向她招手示意。


    看起来这位余兮兮没有多大的变化，仍旧那么漂亮，款式简单的大衣都穿得像个耀眼的明星。


    余若鱼进门之前还看见一个搭讪的小伙子懊恼地离开了。


    余兮兮手指上的订婚戒指胜过一切拒绝的话术，只需要微笑着把它亮出来，对方就能转身告辞。


    不过似乎本人还不太习惯这枚戒指，谈话的中途余若鱼看她一直在用手指转弄。


    “时樾最近忙着在公司进行危机公关，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听说公司股价下跌得厉害。”


    订婚之后，余兮兮自然而然就搬去了秦时樾的私人别墅居住，可是自订婚那天在医院匆匆一别，两人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面。


    只是中途和秦时樾通了次视频，她发现男人依旧俊美却难掩疲态。


    余若鱼来这儿就是想听八卦的，饶有兴致追问道：“那秦时樾他爸怎么样？”


    她还是蛮好奇这个老海王的结局的，毕竟是亲生儿子绿了自己，是睁眼想想就能再度气昏的程度吧？


    “秦叔叔中风了，还在医院住院。”余兮兮知无不言地说道，“听说秦家的另外几个股东正在谋划着将他架空——还有，秦叔叔的助理正在帮他处理离婚诉讼的案子，据说要让出轨的崔玉然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别想拿走。”


    余若鱼一点不意外地喝了口咖啡——秦家这边果然热闹。


    秦家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合伙人都是实打实的亲戚们，据说秦时樾亲生母亲的表哥和舅舅也有股份。


    这次秦朔中风住院，秦时樾又在订婚仪式上直接昭示是秦朔逼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娘家那边有所动作也是人之常情。


    ——是不是为了秦时樾母亲报仇不一定，但那些“饿狼们”肯定会想办法将秦朔吃干抹净。


    至于崔玉然。


    净身出户不太可能，毕竟秦朔自己这边也不干净。


    余若鱼这边正想着，那边余兮兮就补充道：“听说崔玉然聘请了国内有名的离婚律师，估计会和秦叔叔那边据理力争分割财产。”


    余兮兮说完之后笑笑，提起咖啡杯：“总之，时樾这次复仇的目的达到了——只不过他这边损失也有点惨重。”


    余若鱼支着头：“那你这边呢？”


    “我？”余兮兮喝着咖啡挑了挑眉梢，未敛笑意道：“我也算成功了啊，把我爸气得住院，都不愿意我去看他。”


    提起这个余若鱼就不得不问：“你报复他，是因为他对你姐姐不好吗？”


    “算是吧。”余兮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这种好跟对待宠物是没有区别的——我家之前养过一条苏格兰牧羊犬，我爸很喜欢，可他对待那只狗和对待我的时候是一样的，开心的时候摸摸头，不开心的时候就不给饭吃。”


    “而我比那条苏格兰牧羊犬要好一点的是，我知道要怎么哄他开心。”


    余兮兮说到这里表情并无半点波澜，有一种早已接受无人真心爱她的淡漠。


    她儿时过于执着的美好家庭的海市蜃楼，终究还是消失无踪了。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余若鱼可能还会觉得她想多了，但是主修心理和微表情学的余兮兮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因为这个分析与她的分析不谋而合——余鸣梁只爱他自己。


    但凡在意妻子女儿的人，是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余兮兮有严重的坚果过敏，更不会为了自己的面子连夜将怀有身孕的苏慈送去了疗养院。


    余兮兮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我就是故意不告诉他们我的过敏症，就是想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现在知道了，就是在我快死的时候。”


    有时候余兮兮都在想，若不是她濒死之际被姐姐余若鱼轰了回来，她的尸体如今是不是就凉透了？


    余若鱼喝下最后的小半杯咖啡，看了看眼前这位几乎一无所有的余兮兮，脊背靠在座椅上。


    “你有后悔过吗？”她问道。


    “为什么后悔？”余兮兮倏然掀眸，眼神还如当初那般坚定，“与我当初对姐姐所做的那些恶劣事情相比，这根本不算是什么。”


    余若鱼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眼底泛着泪，琥珀瞳的眼眸周围染上了一圈淡淡的红。


    她没有想到，将姐姐欺负最狠的3号余兮兮竟然是第一个幡然醒悟的。


    也是唯一一个与姐姐产生心灵感应的人。


    不禁感叹感情这种东西，真是难以琢磨、没有道理。


    最后余兮兮以咖啡代酒对余若鱼表示了感谢：“谢谢你替我联系了那几位情人到场，不然这次的复仇计划可能没有这么顺利。”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看乐子。”


    这句话余若鱼说得是真心实意，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吃瓜群众而已。


    最主要的是秦时樾这边的鱼塘够劲爆。


    “你曾经对我说的一百亿许愿还差多少？”余兮兮认真问道，“我这里有八千万可以给你。”


    “差不多了。”余若鱼抬眸算了算，“最快的话……明天就行。”


    唐夫人说要给她一笔封口费，就这两天了。


    ——怕余若鱼到处乱说唐延均的隐疾，唐夫人表示给了封口费心里才能落下安心。


    余若鱼自然是对有钱人这挥掷千金的行为却之不恭啦。


    “明天？”余兮兮愣了一下，“平安夜吗，这么快？”


    余若鱼眨眨眼，看着手机日历才反应过来明天就是平安夜。


    ——想想在她生日当天离开这个世界也挺酷的。


    不过，好像有个少年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向她预约了这天？


    ……


    平安夜当天。


    余若鱼一大清早就醒了，窗外还是朦朦胧胧的黑意。


    在她看着天花板愣神的时候，系统笑嘻嘻问她：[主人是不是因为很快能完成任务，就兴奋得睡不着了？]


    兴奋？余若鱼浅浅过了遍这个可能就迅速否定。


    没有什么可兴奋的，穿越者的基本操作而已，哪次穿越她不是很快就完成任务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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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次余若鱼决定提前离开，对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有些把握不准罢了。


    ——她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让那三位‘余若鱼’回来亲眼见证那些人的结局。


    说到底，那些人烙下的疮疤还是在那三个女孩身上，她们是最适合见证故事结局的人。


    为此，余若鱼甚至用心的买了些空白的笔记本和签字笔等等用具，坐在桌前仔细梳理目前的状况。


    她手持黑笔仿佛地府的判官，一笔一划写下第一位客户的名字：【沈归狞。】


    前两天她刚跟程溯通过电话，沈归狞还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状态，听说沈家那对一直各玩各的夫妻俩，终于舍得回来看看他们的亲生儿子了。


    沈归狞的昏迷对1号余若鱼和1号余兮兮来说都算是件好事。


    至于一号家庭目前的状况，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据说沈归狞当天晚上，没有坠楼之前，就命助理去将那一千万的彩礼钱要了回来，一家三口的算盘就算是打了个空。


    并且基于余家这种‘卖女儿’的行为，1号余兮兮已经决定暂时都不回国了，也没有再接余家的电话。


    前几天1号余兮兮还特意联系余若鱼务必要保管好户口本等她回来。


    将第一条线差不多梳理完，余若鱼在笔记本记下了些关键词，紧接着就写下第二位客户的名字：【唐亦。】


    自那天余若鱼将唐亦扔在路边驾车离开后，他们两人后来就没有再见过面。


    唐亦有找过她，但是都被她拉黑处理了。


    唐亦的结局……余若鱼不想干预太多，或许等真正的2号余若鱼回来，她自会给他安排好的。


    然后就是难缠的唐延均。


    目前他和2号余兮兮忙着订婚仪式，也都没有再联系她。


    不过余若鱼相信自己的离开能够引发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就等待唐延均得知真相的那天。


    ——唐延均早晚会知道她是谁的。


    至于2号余兮兮，这位余兮兮看似落得了个好结局，不过一嫁豪门深似海，以余若鱼对她的了解，她还做不到经营好各种豪门关系。


    二号家庭本身对余兮兮也没有多少助益，而且不止是没有助益，说不定这种自视甚高的老师架子，还能对她起到反作用。


    2号余兮兮的结局其实待定。


    三号客户：【秦时樾。】


    订婚仪式当天，秦时樾背着父亲搞他的小情人们这件事已经变成炸弹爆炸了，他目前还深陷在负面舆论中。


    秦时樾这个海王鱼塘炸翻后，相当于赌约输给了余兮兮，以后他就要彻底收心，本本分分守着这个女孩了。


    余鸣梁住院不肯见余兮兮，苏慈又被余兮兮逼疯，目前三号家庭算是最乱的。


    系统实在不明白她捋这些做什么，问：[主人不是打算这两天就许愿完离开这个世界嘛，写下来做什么？]


    余若鱼思考着用签字笔帽戳着脸：“帮他们这些人安排个合适的结局，至于那三个女孩采不采用，那就要看她们自己的意愿了。”


    ——她只能尽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