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晚安

作品:《狗百岁[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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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澈是真的困了,在车上睡了大半路,睡得很沉,期间还做了个杂乱无比的梦。


    中途出租车一个急刹,他从梦中惊醒,头顺着惯性猛地向旁边栽。


    原以为会狠狠撞上车框,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脸撞到了个软乎乎的东西,程澈思维还有点迟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车厢里很暗,这一瞬间程澈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很快他就分清了。原来自己旁边隔着手掌宽的位置,便是另一张脸。


    从他的角度看,这张脸距他极近,下颚线流畅,基本没有什么毛孔,眼睫毛很长,覆着下面的黑眸。


    这双黑眸显然也是刚醒,睡眼惺忪的。


    程澈脑袋这才通上电,咣的一声坐得笔直。


    他沉默着坐那,面色古怪地在脑海里重复放映方才那瞬间的触感,柔软的同时带着些许凉意,可是鼻子是有软骨的……


    贺远川哑着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程澈有点虚脱,慢慢吞吞地问:“那个……你的脸有没有一点疼?”


    “有点。”贺远川嘶了声,伸手去摸嘴角:“疼。”


    程澈的面色更古怪了,困意全无。


    嘴疼…他用脸撞的…所以说……


    亲到了?


    贺远川亲到了他的脸??


    一朵蘑菇云在程澈的脑海里轰隆爆炸。


    他只顾坐那专心地尴尬,把贺远川说“到了喊他”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说“到地喊他”的人怎么可能睡眼惺忪呢,事实上贺远川压根就没睡。


    程澈睡着后他先是靠在那歪着头看,看了缠着绷带的手,拉链下面灰溜溜的小夹袄,鞋子上沾到的水渍。


    后来车开到一片树荫下,路灯照不到,车里又没有光。


    贺远川便凑上去肆无忌惮地观察程澈的脸。


    程澈的脸很小一张,睡着时眉头舒展,额边的碎发搭下来,有点湿漉漉的。


    睡着的程澈看起来非常乖,贺远川想伸手偷偷摸一摸他的头发。


    手还没抬起来,下一秒这张侧脸便猝然贴到了他的正面,迎上了他的唇。


    亲到咯。


    贺远川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放烟花。


    这可不能怪我。


    贺远川边放烟花边竖了块刻有免责申明的大牌子。


    -


    后半段程澈没有再睡,一直盯着车窗外发呆。


    贺远川坐在旁边时不时就轻轻“嘶”一声,程澈被反复提醒着想起刚才的事,想从车窗跳下去。


    贺远川也很审时度势,几次后便见好就收。


    车在一栋两层小洋楼外停下,贺远川付完钱先下了车,程澈跟着也下了车。


    楼外面是一排篱笆,里面有块长长的小花圃,只是看着光秃秃的,花圃里只有黄色的土。


    贺远川没急着进去,转过身对程澈说:“帽子戴上。”


    程澈没听清,问:“什么?”


    贺远川站定,手朝他伸过来。


    程澈看着那只手绕到自己的头顶,又听贺远川说:“转身。”


    程澈不明所以,转了个身子。


    他身上罩着件贺远川的外套,自己的夹袄被裹在里面,连带着帽子也被塞在了外套底下。


    贺远川伸手把他的兜帽从外套下面拉出来,再拉到他的头顶盖住。


    程澈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快,他现在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所以贺远川给他戴完帽子,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下一秒贺远川的胳膊便揽住了他,身子带着他往院子里走。


    ”怎么了?”


    “低头。”贺远川轻声说,声音离他的耳朵很近,虽然隔了层布料听起来也足够清晰。


    程澈没问什么,听话地低下头。


    兜帽前方的光线被一只手虚虚得遮挡住,程澈看着那只手,一路跟着进了篱笆,走过一段鹅卵石地面,进了房子。


    光线乍亮,贺远川的手还是没放下去。


    他俩一直穿过亮堂的客厅,上了楼,再之后贺远川拧开了一间房门,直到两人进去后关上门,贺远川才松开胳膊,说:


    “取下来吧。”


    程澈拉下帽子,迎面是一个亮堂又整洁的房间,家具不多,中间一张大床,拐角一张桌椅,一把沙发。


    床上还躺着一个人,眼熟得很。


    乔稚柏听见动静从床上坐起来,一看见程澈,嘴巴张得大大的:“程——程澈!”


    他伸手指指程澈,又指指旁边站着拎着东西的贺远川:


    “不是,你俩怎么又搞到一块去了?贺远川你突然消失原来是接学霸去了,什么情况,学霸不是今天有事吗?”


    贺远川带着程澈去床的另一侧看猫,抽空骂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黑白花看见程澈有点激动,叫了两声,挣扎着要从窝里爬起来。


    他蹲下去伸手摸黑白花的头,又轻轻挠了挠猫的下巴。


    三只小猫,因为太小了,看着过于脆弱。


    新生命诞生的感觉实在奇妙,程澈没敢伸手去摸,低着头看了好久。


    乔稚柏睁大眼睛,他眼尖,看到了程澈手上缠着的绷带:“程澈,你的手是怎么了,又受伤了?”


    程澈笑笑:“小意外。”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乔稚柏问得认真,“有人欺负你,你得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揍回去。”


    乔稚柏并非只是说客套话。


    他就是这样一个赤诚的小孩,从小就是在明媚阳光下长大的,所以看见程澈时不时受伤,他是真的感到担心。


    虽然事实上他所担心的程澈是一打三,而他自己是一被三打。


    程澈笑着点头说“好呢”。


    乔稚柏又嘴贫:“别怕麻烦我,到时候我说贺远川,上!贺远川就上了,我说贺远川,回!贺远川就回了。”


    “你他妈当唤狗呢。”贺远川骂了句,掏了件衣服穿上:“粥你不吃我倒了啊。”


    乔稚柏连说几声“吃吃吃”,到桌子那坐下吃粥去了。


    边吃边点评:“是我爱的牛肉粥!话说这家粥真挺好喝的,你在哪里买的?”


    “医院那边。”贺远川从衣柜里找了套干净的睡衣,拿过来递给程澈,声音不大:“去洗个澡换上。”


    程澈接过衣服,人没动。


    他斜眼看了下床,小声:“这不太好吧,我睡哪啊?”


    “有地儿睡。”贺远川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