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子夜歌(二)

作品:《宿敌就是要变情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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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进德善堂之后,吕怀安很快便把门闩上了,光亮被隔绝在外,就连窗子也是紧闭着的。堂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香,药材摆放得井井有条,一幅字挂在墙上,正是「悬壶济世」四个字。


    这里看上去和普通的医馆并没有什么两样。


    吕怀安看向他们,“你们确定要在这做小工?”


    赵玉妗点点头。


    “我这的确缺人,之前的小工都是做了两天就说累干不下去了。”吕怀安看着赵玉妗,“我这活多钱少,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只要够吃饭就好。”


    “温饱自然不成问题。”吕怀安点点头,对赵玉妗说:“你可以留下。”


    “谢谢吕郎中!”赵玉妗露出欣喜的笑容。


    吕怀安看向鹤守玉,话锋一转,“但他不行——”


    “为什么?”


    吕怀安并没有多说,只是道:“女子细心,留你一人便足够了。”


    “可是我和哥哥是一起来的,怎么能分开呢?而且哥哥本就体弱……离不开我的。”赵玉妗露出焦急的神色。


    鹤守玉已经习惯了这个说辞。


    体弱而已,没事的。


    说不定下一次在赵玉妗的嘴里,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鹤守玉面无波澜地站在赵玉妗身旁,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地环视着四周。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不做了。”赵玉妗看着吕怀安,拉住鹤守玉的手就要往外走,“哥哥,我们走!”


    柔软纤细的手毫无预兆地牵住他,鹤守玉垂眸看向赵玉妗,只见她冲自己眨了眨眼,他从善如流地反牵住她的手,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吕怀安,“……我和——妹妹另寻他处,告辞。”


    “……”


    鹤守玉牵着赵玉妗就往外走。


    鹤守玉将闩门的木棍拿下来的一瞬间,吕怀安叫住了他们。


    “等等。”


    于是。


    他们就这样顺利留在了德善堂。


    吕怀安将他们带到德善堂的后堂里,这里摆着几个药炉,吕怀安只是让赵玉妗将角落的几筐药材分拣出来,而鹤守玉则是被他叫到了后堂的门外,让他在后院里砍柴。


    赵玉妗看见鹤守玉跟在吕怀安身后走出去后,也渐渐沉下了脸色,吕怀安有心把他们二人分开。


    不过多时,吕怀安回来了。


    他关上堂屋的门,走向赵玉妗,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赵玉妗露出一个青涩的笑,低声道,“我叫小玉。”


    “你是第一次来京都?”


    “……是。”


    “你兄长生得什么病,我看他并不像是体虚的样子,砍柴也很利索。”


    对不起了,鹤守玉。


    赵玉妗在心底默念。


    赵玉妗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神色之中流露出为难,“哥哥说,他生的病不能和别人说,会被人耻笑的。”


    “……”


    面前人眼眸动人,熠熠生辉,吕怀安一时恍惚才回过神,“我知道了。看你们年纪轻轻也不容易,你哥哥这病可要长久吃药才能好,要花的银子少不了,你做小工只是杯水车薪。”


    赵玉妗心中发笑,面色却不显,“那怎么样才能赚更多的银子?”


    吕怀安盯着她的眼睛看,眼眸之中带着审视,“正好我有一位客人,家中缺人,你想不想,打两份工?”


    “是去哪,又是做什么?”


    “是一位官员府中。”


    赵玉妗故作不解,流露出一丝不安和害怕,“官员?”


    吕怀安见状轻笑出声,对她说:“别怕。在京都想赚钱,就要乖乖听话,知道吗?只要你听话,按照我说的去做,自然很快就可以攒够给你兄长看病的钱。”


    赵玉妗毫不犹豫回答,“好,我听吕郎中的。”


    吕怀安看着赵玉妗,只见她眼神纯真善良,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人。她又乖巧地对他笑,吕怀安只觉得心头一软,忍不住伸出手欲去抚摸她的发顶。


    这个动作,他曾经对那个人做过很多次。


    可早已物是人非。


    赵玉妗眼神一滞,暗暗攥紧了拳头,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还是忍住了。


    吕怀安伸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发顶,他看着她的脸,动作很温柔,却好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别人,眼神之中一抹黯然的神色转瞬即逝。


    赵玉妗浑身僵硬,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鹤守玉。


    这么多年。


    唯一可以触碰她,还不让自己反感的,好像只有鹤守玉一人。


    赵玉妗强忍着不适,笑着问,“……吕郎中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知道吗……”吕怀安看着赵玉妗,手抚过她柔软的墨发,流连忘返,“你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故人,所以,我今日才会同意让你留下来。”


    ……


    赵玉妗知道他说的是柳如烟。


    “只是……”吕怀安眼神之中流露出迟疑,不知在想什么,而后他看着赵玉妗的眼神愈发地着迷,渐渐地往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


    赵玉妗握紧藏在衣袖里的匕首,是今辰离开公主府之时,鹤守玉塞进她手里的。


    她不解,“给我匕首做什么?”


    他墨玉的双眸看着她,一如既往地沉静,“我们对德善堂知之甚少,如果有危险,记得拿它防身。”


    “你不是在我身边吗?”


    “……以防万一。”


    鹤守玉又看向她,“需要我教公主怎么做吗?”


    赵玉妗握着那把匕首看向他,故意捉弄他,“要,我不会用匕首。”


    鹤守玉无言垂眸看了她很久,而后将那修长如玉的手覆了上来,他手心的温度有些凉,让赵玉妗有些无所适从。


    而后,鹤守玉握着她的手,将那把匕首的尖端对向了他。


    他眸色沉沉,说——


    “如果有危险,就直接——刺下去,不要犹豫。”


    赵玉妗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唇边的笑意在看到锋利的刀刃对准的地方之后,忽地沉了下去。


    鹤守玉对着的,是他的胸口。


    想到这些,还有面前吕怀安即将碰到她脸颊的那只手。


    赵玉妗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彻底冷下了脸,不动声色地拔出了那把匕首,就在这时,吕怀安却毫无征兆地在她面前骤然直直倒了下去。


    他犹如一片枯叶缓缓倒下,他的身影之后露出的却是鹤守玉那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