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独占观音[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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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观音和付安安回到宿舍的时候,陈斯琪她们早就回来了。


    客厅里没有亮灯。


    只有她们的房间门敞开了一条小缝,暖黄色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在地上缓缓流淌。


    盛观音和付安安换过鞋,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朝房间走去。


    很显然,陈斯琪她们已经休息了。


    “我先去洗澡了。”付安安臂弯里挂满了衣服,压低声音对盛观音耳语。


    盛观音正背对着她,弯着腰像是在桌上摸索着什么,听到付安安的说话,头也没回地应了几声。


    “知道了,你先去吧。”


    盥洗室的门紧闭,磨砂玻璃已经覆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稀里哗啦的水声从门缝中挤出,撞进盛观音的耳朵里。


    伴随着布料的窸窣声,潮湿又闷热的水汽一下倒灌进房间,空调的冷意被驱散。


    “你在干什么?”


    付安安几乎是跳到了盛观音身后,还带着潮气的手臂展开,毫不介意地将盛观音的肩膀揽住。


    她紧贴着盛观音的面颊,女人的肌肤温软细腻,此刻,在台灯下泛起玉般温润的光泽。


    付安安使劲蹭了几下,喉咙里冒出些许幸福的唔唔声,没等盛观音回答她的问题,又自顾自地开口。


    “音音。我等下想要和我妈妈打个电话,我们都好久没有聊天了,所以……”


    付安安松开揽住盛观音的手,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目光和望向她的盛观音对视几秒,又很快错开。


    “所以……”


    付安安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变低,几乎含进了喉咙里,让人难以听清。


    她望着盛观音那双漂亮又纯粹的眼睛,忽然有些纠结。


    分组之后他们并没有料想中的轻松,不同科室的安排各有不同,节目组为了热度又增添了许多环节,他们在高强度录制的同时,还要面对编导说改就改的台本。


    几天下来,参与录制的十二个人几乎就没有不崩溃的。


    她偶然撞见过几次其它人哽咽着和家人打电话。


    除了。


    除了盛观音。


    闭合的病房大门被人从内拉开。


    里头医院常见的消毒水味道几近于无,更多的是一股淡雅的花香,悄无声息弥漫在空气之中。


    祁时津双手插入口中,慢吞吞地从病房里踱步出来。


    他的表情说不上好看,也不算难看,至少,在碰见过路的护士时,他仍扯动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


    走廊里充斥着各类嘈杂的声音,器械和布料的摩擦声,金属仪器清脆的碰撞声,以及祁时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白炽光从头顶掉下,紧紧追随着祁时津起伏的衣摆上。怎么也甩不掉。


    就像那些他以为早已忘却的回忆,却在某个瞬间,又从心里裂开,突然流淌出来。


    祁时津的心情不太好,他抬手按下电梯,不自觉后退几步,垂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重新放进口袋的手,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


    祁时津的父母还在国外,据说刚进入南极圈,赶不上时间,妈妈在那头语气激动地对着镜头招手。


    “宝宝辛苦了,妈妈也很想你,我已经和你奶奶说过了,这次就不回来了。”


    随后附上几个香吻,不待祁时津回话,干脆挂断了视频。


    祁时津看着熄灭的屏幕,默默地想,他们听起来也不像是想要回来的样子。


    但是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恢复成黑色的手机被倒扣在桌上,他撑着头,翻起放在一边的合同。


    从小就是这样,父母在他和祁渡丞的生命里缺席了大半数的时间。


    那时候奶奶还在管事,无暇顾及他们兄弟二人。偌大的房子里只有祁时津和哥哥,雇来的员工,以及那一匹早就死掉的小马。


    那些从各地飞来的纪念品作为父母存在的替代,好像在说——


    他们还是爱你的。


    但是他们更爱自由。


    踏入病房,一切都不出祁时津所料,还是只有他和哥哥祁渡丞到场。


    那对自由的夫妇缺了席,不过好在,他们俩不算重要。


    照惯例,奶奶先和祁渡丞就最近的公司动态规划交换了意见,而他那位无比嚣张的大哥,收敛了所有封面,低眉顺目地坐在床边。


    而在此期间,祁时津只能坐在沙发里保持安静。


    指尖随意敲击着桌面上的名册,触感细腻,他略微一愣,像是来了兴趣,拿起名册翻动几页之后,又悻悻放回原位。


    没意思。


    祁时津不经意瞥着手机屏幕。


    那些平日里热闹非凡,到处呼朋引伴的群聊在此刻都意外的安静,那些仿佛二十四小时无休在线的娱乐头条也被按下按钮,保持静止。


    祁时津百无聊赖地听着二人侃侃而谈的声音,却并没有加入其中的意向。


    他打了个呵欠,放任身体陷入沙发,缓缓垂下眼帘。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同时陷入了安静。


    “小时。”


    一声轻唤,却震耳欲聋。


    原本垂着脑袋的祁时津猛地惊醒过来,他么有立刻起身,伸了个懒腰之后,才将视线慢慢聚焦,顺着声源扭头看完沙发扶手处。


    方才还在床边的祁渡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无声地站在沙发边,站姿随意却不失挺拔。


    男人双手环胸,眼帘低垂,黑色的眼睛里透出居高临下的威仪。


    他俯视着祁时津那张睡眼朦胧的脸,气场无声地压迫过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等了两秒,祁渡丞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奶奶叫你过去。”


    祁时津有点讶异地看着祁渡丞,同时从沙发上起来。


    他哥哥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此刻的目光却很柔和。


    温柔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步。


    果不其然,祁时津的预言成了真。


    那些所谓豪门联姻的事情,被奶奶摸着他的手背,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你哥说他最近那个谁家合作了个大项目,我记得他们家有个小女儿,和你差不多大。


    祁时津愣愣看着面前,和小时候一样,摸着他手背安抚他的奶奶。


    奶奶虽然倚在病床上,看起来仍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能凭一己之力将集团起死回生的女人,就算年迈,也绝不简单,她一举一动都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说着联姻,语气却从容不迫,轻松地像是在谈论天气。


    祁时津止不住地在心里腹诽,心想既然是和祁渡丞合作,那么当然该让他去。


    但万般思绪都被他扼制在心口处,隐忍不发。


    祁时津眨着眼,脸上仍是那副有点儿漫不经心,好似在神游般的表情。


    他不能拒绝,也绝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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