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独占观音[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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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市气候向来温和,近几日却一反常态的进入了连绵雨季。


    窗外狂风呼啸,枝叶碰撞,哗哗作响,声音透过闭合的玻璃窗钻进室内。


    男人端坐在檀木书桌前。


    微垂着眼,黑沉的视线凝在屏幕上,一动不动。叫人觉得他是面对着什么劳心费力的大项目,又好像只是在简单地神游。


    屏幕常亮,视频自动循环播放。


    盛观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惊讶,她紧盯着对面的男人,嘴唇微张。


    视频四角被人放上不断翻涌的爱心泡泡,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粉色的。


    不合时宜,碍眼至极。


    祁时津抬手点下暂停,画面被定格在摄像推进的盛观音的笑脸上,她的脸和记忆里一样,小幅度地鼓起了一点。


    祁时津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一声气音不受控地从喉咙里溢出。


    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微妙的味道,高高在上,冷然的轻蔑。填满了愤恨与恼怒,又像是恨不得吞进腹中,咬牙切齿。


    但最让人确定的是,其中清晰的恨意。


    他恨她。


    祁时津恨盛观音。


    侧脸被电脑屏幕发出的蓝光照亮,柔软的黑发轻微摇摆,遮住了那双晦涩不明的眼睛。


    祁时津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方跳出母亲让他今晚记得过去医院的叮嘱。


    他低头,很快回复了句“好”。


    手机适时弹出了娱乐APP的推送,“随时OnCall超好磕,带你来看江澈安和盛观音的超甜牵手~”。


    这叫他怎么能不去记恨呢。


    祁时津从小就是家里最让人头疼的孩子。


    和他那位潇洒却懂事的大哥相比,他顽劣固执得像是一颗摔不碎的石头,不懂得变通,不会轻易松口。


    为了社交需要,祁家偶尔会在别墅举办些聚会,或许只沟通感情,又或者用作“慈善”。


    那里曾是祁时津闲暇时最爱呆着的地方。


    觥筹交错,乐声悠扬之际,明亮的灯光陡然熄灭,别墅大门轰然洞开,狂风和暴雨一齐席卷入内。


    人群里爆发出尖叫,惊慌失措,有人慌乱间打翻了酒杯和甜点,泼洒一地。


    而祁时津立在门口,无所谓地捻动下指尖,目光百无聊赖地向内望去,他打了个呵欠,转身上楼。


    他们太吵了,他讨厌聒噪。


    于是祁时津也不怎么喜欢动物。


    祁家的安保也到位,虽然一侧就是密林,但从小到大,被他收留收养的小动物仅仅只有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只不过那只小猫没能陪他长大,在养好伤之后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祁时津看着自己让人特意收拾出来的空房,窗纱起伏,屋外是林海涌动的声音,连绵不绝,唯独缺少了那只猫。


    阳光从窗外透入,灰尘在朦胧的白光中起伏,猫窝里空荡荡的,房间里安静得像那只猫从未存在过。


    一切只是祁时津的错觉。


    照顾他长大的李姨站在一旁,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但祁时津只是垂下眼,让她找人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


    他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


    就算攥在手里腐烂,就算丢在暗处积灰,也绝不松口。


    祁时津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


    如果随心所欲也有错的话,那就错在他还不够有底气。


    盛观音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例外。


    祁时津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可盛观音的反应,让他在特意邀请出席的朋友面前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眼里的不耻和恼怒毫不掩饰。


    指节因用力而泛起白色,祁时津放任自己陷入舒适的转椅之中,阖上眼睛。


    他要找准时机。


    他要报复。


    他要让盛观音后悔。


    祁时津最初并没有接手公司的想法。


    不用说总部,就算是如今在他旗下的盛世娱乐,对那时的自己而言,也是需要敬而远之的东西。


    责任和收益永远一体两面,一切有大哥在,他只需要负责享受就好。


    祁时津和好友安排了接下来几个月的旅行,他们将从上京市出发,沿途一路旅行到南极圈为止。


    然而,就在出行前的半个月。


    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才堪堪到傍晚时分,太阳却已经无能为力地沿着天幕滑下,风狂云厚,天空被夕阳染成神秘的紫红色。


    到处都是流动的车辆。


    恰好赶上下班时间,亮蓝色的跑车在车流中穿行,最后停在酒吧门口。


    霓虹招牌已经亮了,彩灯闪烁流动,组成C.TAB的字样。


    这里是上京市中心区,穿过一个街道就是游客心中的知名景点,而这家叫做C.TAB的酒吧,则是上京市最知名的夜生活地点。


    服务生认出了自家老板的脸,连忙殷勤地走到车边。


    “多谢。”


    祁时津避开了他伸来的手,却还是点头,语气里带了点客气。


    凭心而论,其实祁时津还算是个好相处的人,如果忽略他的大少爷脾气。


    一进门,就是C.TAB的舞池,卡座里已经有了客人呢,悬挂在头顶的艳丽灯光全部打开,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服务生正驾轻就熟地在客人间穿行。


    祁时津对摇晃的舞池恍若不觉,跟在服务生身后上了楼。那些嘈杂的音乐声在眨眼间远去,只剩下浓郁的香风扑面而来。


    他们在包厢门口停住,不待祁时津示意,服务生已经自动自觉替他推开门。


    他的朋友们已经全部到齐了。


    人群中央,身为他的好友之一的陈永山正举起酒瓶,晃晃悠悠地凑至唇边。


    “太惨了,我祁哥太惨了,你们。”


    他摇晃着吞下一口酒,深色酒液沿着腮边滑下,没入衣领,有些哽咽。


    “你们怎么就忍心,不告诉他,啊?你说啊,瞒着有什么好处,还是朋友吗?难道你希望我瞒着你吗?”


    说完,陈永山举着酒瓶一饮而尽,来不及吞咽的酒水溢出,像是绽开的血花。


    “砰——”的一声。


    瓶子被砸在桌上,他后知后觉地向门口看去。


    服务生在开门之后就极有眼色地离开了,这个包厢里虽然不是他名义上的老板,但据他所知,店内的大部分投资都来自他们。


    一道身形修长,肩宽腰细的黑影立在门外一动不动。身上的香味霸道又强势地席卷而来,压过了包厢中浑浊的酒气。


    男人的脸颊隐在昏暗处。


    那双眼睛却发亮,凌厉得叫人腿软心悸。


    “嘿,这是谁啊?”陈永山显然已经醉了,他躲开几个朋友伸来想要制止他的手,脚步虚浮地朝门口走去,“怎么站在那,不进来,多没意思……呕。”


    陈永山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之前,被一只手拦住。


    他恍然抬头,视线沿着那截包裹在衬衫下的手臂上滑,最终落在来人的脸上。


    那张脸英俊又冷硬,却没有太多表情。


    眉头微微皱起一点,透出一股孤高疏离,不好接近的气场。


    出国几年的时间,到底改变了祁时津许多。


    他和他们印象里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少爷相去甚远,变得冷硬,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陌生感,以及极具压迫的威仪。


    陈永山整个人腾空,被拎起丢进沙发里。


    自觉有人替祁时津让出空位,招呼着他坐下。


    包厢里亮着暧昧的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