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宇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门边,拉开门,又喊了一次。


    确认安闻不在房间里。


    门铃响起的时候,林清宇已经穿好内裤和睡衣,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玩手机了。


    安闻出去的时候忘记拿房卡,担心林清宇在浴室听不见,在卢远房间等了半小时才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林清宇问。


    “我想上厕所,你半天不出来,我就去卢远房间借用一下卫生间,然后又忘记带手机,就等了一会儿再回来。”安闻跟林清宇解释原因,但是语气有点像犯错的孩子。


    林清宇疑惑,“想上厕所,你敲门进来就行了,我又没锁门。”


    “没......不太方便......”林清宇也不知道安闻怎么是这样的神情,他回到床上继续玩手机,“我洗完了,你去洗吧。对了,浴巾和浴袍在门口的衣柜里。”


    安闻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林清宇瞄了一眼浴室门,将叶笑笑发给自己的照片全部保存。


    叶笑笑拍到了在栈道上,大殿前面,林清宇搂着安闻腰的那个瞬间。


    照片背光,只能看到两个男生,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左后方,搂着前面那个男生的腰,前面的男生明明是在挣扎,照片上却看不出力度。


    乍一看上去,像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动作。


    林清宇的手摩挲着这张照片,大胆地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跟安闻的聊天记录壁纸。


    只有自己和安闻聊天的时候能看见。


    安闻出来,用毛巾擦着湿头发进了卧室,“你刚才洗澡的时候,不觉得水有点凉吗?”


    林清宇抬眼,正撞上一滴水顺着安闻的鬓角流过腮边,流到锁骨,钻进安闻天蓝色的棉麻睡衣,在衣领处留下一滴水迹。


    他喉结滑动,做了一个吞咽动作,“你怎么不吹头发?”


    安闻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没找到吹风机。”


    林清宇立刻下床,拉着安闻的手腕来到玄关镜子边,他拉开镜子后的柜子,拿出吹风机,帮安闻插上电,“这里是风力,这里是温度,酒店的吹风机需要一直按着。”林清宇的手拉着安闻的手,把安闻的手贴在吹风机的按钮上,“这要一直按着,手一离开,风就停了。”


    他看着安闻好像在出神,脸蛋红扑扑的,周身的空气又热又潮,林清宇捏捏安闻的耳垂,“听懂了没有?”


    林清宇的手指好像长了刺,安闻一下回神,慌乱避开,“懂了。”


    安闻吹干头发,在沙发上做了一会儿。魂不守舍地进房间,上了床。


    林清宇已经躺下了,安闻绕到床的另一边,也上了床躺下。


    那边的人等安闻躺下后,关了灯,同时,也按关了手机屏幕。


    酒店的窗帘很遮光,屋子里漆黑一片,安闻突然很紧张,他攥紧了被子,想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紧。


    可酒店大床房只有一条被子,林清宇在另一边,他不敢动。


    两个人,像从前同床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各守一边,中间隔着一条很宽的界限。


    可是又跟从前的每一次同床都不一样,安闻的心境变了,这张床就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安闻一直撑着没闭眼,他等林清宇说些什么,因为他有预感,林清宇会说些什么。


    等了很久,安闻好像听到了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


    他试探地叫了声,“林清宇,你睡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


    安闻放下心来,伴着林清宇的呼吸声,也睡着了。


    第二天,安闻睁开眼睛,床边是空的,用手摸了一下,床铺是凉的。


    安闻倒回床上,等着自己的身体清醒,等着自己的兄弟睡下。


    林清宇擦着头发进了卧室,“醒了?”他把窗帘拉开,早上的阳光很刺眼,安闻用手挡了一下眼睛。


    “你怎么大早上就洗澡啊?”安闻刚刚睡醒,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还有点黏糊。


    林清宇愣了一下,转身出去,“洗个澡清醒点。你也赶快起来,咱们今天要去马伦草原骑马,去晚了就没有好马了。”


    安闻一听今天骑马,一个鲤鱼打挺蹿下床,他没有骑过马,电视里看人家骑马穿着马术服,像骑士一样,特别潇洒。


    “可是我没有马术服怎么办啊?这里能买到吗?”安闻在客厅转圈。


    林清宇擦干头发,把毛巾扔在茶几上,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安闻双眼放光,不可思议地惊喜道,“你给我准备了马术服?”


    “没有。”林清宇转过头,举起手里的东西,“只有这个。”


    安闻看着林清宇手里的护膝护肘,眼里有些失望,“什么啊!一点儿都不帅气!”


    马伦草原是在太连山山头上的一大片草原,这里牧草肥沃,是历代帝王牧养战马的地方。


    草原东西两侧隐约可见当年北齐修建的长城,站在山顶一片好风光。


    安闻洗漱完原本准备穿一套短袖短裤,被林清宇强迫换成了长袖长裤,“草原上草深,有很多虫子,驱蚊药不太起效,不想肿成200斤的大胖子,就换衣服去。”


    在餐厅见到另外四个人的时候,他们都是长袖长裤,看来林清宇提前告诉过他们了。


    但是林清宇早上骗了安闻,张哥早上打电话,在草原上给他们预留了六匹温顺的好马,不过暑假人多,教练人手不够,只给他们留了两位教练。


    张哥是本地人,会骑马。今天上午就是在草原滑草骑马,林清宇就没有麻烦他,让他在游客中心休息。


    好在林清宇和卢远都骑过马,安闻想把教练留给两位女生,教练帮忙牵着马,还能安全些。但是卢远不同意,他不放心把罗晴教给教练,偏要自己教,罗晴这次竟然没有拒绝。


    安闻不由得多看了罗晴几眼,这才发觉,罗晴眼睛有点红。


    在卢远的坚持下,变成了卢远罗晴一组,叶笑笑和梁米分别带一个教练,林清宇和安闻一组。


    开始的时候,林清宇把安闻扶上马,自己在下面牵着马,一边遛达一边教安闻骑马的要领。


    安闻自觉学得挺好,但每次林清宇一松开缰绳,他就有些害怕,俯下身子抱紧马背,马就止步不前。


    反复几次之后,梁米和叶笑笑已经把安闻落下很远一段距离。


    安闻回头,罗晴和卢远也是一样的方法,卢远牵马,罗晴的马跟在后面慢慢走,看上去画面非常和谐,甚至有些般配。特别是两人一上一下,相视而笑的时候,画面突然有点甜。


    他转回头,低头看去林清宇。林清宇也在看后面的两个人,发觉安闻的目光,林清宇转回来,也是同样的相视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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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闻心突然有点慌,他夹了一下腿。马向前颠了几步,幸亏林清宇拽着,又停了下来。


    身边一阵风跑过,还夹杂着卢远欠扁的声音,“你俩慢死了。什么时候才能到母河源头?”


    卢远把自己的马丢下,跟罗晴共乘一匹马跑了。


    安闻看着他们驰骋的方向,皱了皱眉,他承认,卢远激发了他的胜负心。


    “你想追上他们吗?”林清宇又一次看穿了安闻。


    安闻不再扭捏,点点头,又有些迟疑,“这匹马能承受得住咱俩吗?”


    说时迟那时快,林清宇一脚踩在马镫上,已经上了马。


    身下的马晃了一下,安闻习惯性地俯身抱住马背。


    这时一双手环了上来,把安闻往怀里抱一抱,安闻身体一僵,屁股碰到了林清宇的前面,他悄无声息地往前蹭了两下,肚子上那双手环得更紧,把他拽了回来,“别乱动。”


    他动也不敢动,僵着身子问,“为什么我不能坐后边?”


    林清宇在他耳畔笑了笑,呼吸全都扑进了他的脖子里,“下次骑自行车,让你坐后面。”


    安闻不再说话,坐在马背上,坐在马前面,坐在林清宇怀抱里,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度,和那个胸膛的起伏。


    他感觉自己的马不是在跑,是在飞,他有些眩晕,紧紧地靠住后面的胸膛。


    “看这边。”他们的马超过叶笑笑时,叶笑笑喊了一句,按下拍照键。


    林清宇见状又骑着马返回来了,“再拍一张。”


    安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去找镜头,“把我拍好看点。”


    “放心吧。没有比你俩更好看的人了。”叶笑笑大喊,“安闻,你刚才笑得超甜。”


    林清宇驾着马跑远,安闻无法回头去看照片,他失神地想,刚才自己笑了吗?


    林清宇从小就会骑马,技术很娴熟,他们很快超过了卢远和罗晴。


    超过去的时候,安闻兴奋地挑衅,“有本事来追我们啊。”


    卢远气急败坏,奋起直追。奇怪地是,罗晴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纵马率先跑到了母河源头,将马寄存在服务站,坐在草甸上等着大家。


    看着草原一望无际,他不禁念叨出了声儿,“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语文课代表这么感慨吗?”安闻在看草原,林清宇在看安闻。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草原,书本里的诗词突然有了画面。”安闻脸上绽着笑容,林清宇看呆了。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伸出手,“走,带你去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安闻仰着头,拉住林清宇的手,任他带自己往前跑。


    两人跑到一处栏杆边,眼前的景色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地处山巅,向下望去,山上汇聚溪流淙淙,散乱地沿着地势向下流淌,九股水流汇到一处悬崖,飞流直下,水面急速跌落。落到地上,变成缓缓流淌的小河。这就是滚滚奔腾的母河源头。


    安闻的头脑一片空白,学的语文知识都忘光了。面对这样的景色,他哑口无言,只剩抒发不出的感慨。


    汹涌奔腾的母河,养育了一省人民的母河,其源头竟然是个含羞春梅的小姑娘,安静澄澈,温婉妩媚。


    “你俩这手拉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