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爆破丹修,扛锅横行

    山间行路,本是一日就能走完的路程,因为郑予时薅草的疯狂,硬是拖了三天。


    这真不能怪她。


    从前因为穷,她虽也常自己上山挖药,但灵末时代,草药难存,少得不得了。可谁晓得这里的山,是金银矿,山上大家瞧不上眼的杂草,对她来说,那可都是炼药的宝贝!


    本来跟亓涿光一起,她虽眼馋,摘了些,但也仅限一些,十分收敛。可是,自从得知她们下一个必经之处是纪家所在的地盘【纪云城】的时候,郑予时计上心头,瞬间乐得合不拢嘴。


    纪家人可是见过她俩的,如此进城,无异于自投罗网。


    虽然纪家家大业大,或许早就把她俩冒犯的小事儿忘了,没有这么严重,但郑予时仍坚持提议,乔装出行,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早做准备,以防不备之需。


    说得挺有道理。


    但乔装难免突兀,郑予时提到了一种丹药,易容丹。


    她现在灵力难控,炼药炼丹尚且不行,但毒,可制。


    毒药本就性烈,虽也需要灵力调和,但她用量向来精准,不参灵力的话,除了有点副作用外,别的效用极其稳定,自然,制一两剂错脉的毒不在话下。


    错脉之毒,又称错容,是一种叫中毒者经脉错乱,从而引起面容变换的毒药。


    故而,用来替做易容丹,再好不过。


    于是,郑予时提议,采药制毒。


    再于是,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三天时间,薅秃山头,亓涿光身上两个储物袋,全装满了。而郑予时眼下的乌青眼圈,也更黑了。


    熬到纪云城时,郑予时已经四天没有睡觉了。


    修真之人,气养丹田,精神抖擞。像郑予时这般废寝忘食到连灵气都补不回来的,少数。


    虽服毒易了容,但她眼下那硕大一对黑眼圈没能掩去,就那么挂着,揉了龇牙咧嘴的笑,活脱一副索命怨鬼的模样。城卫小哥被人丑得直摇头,不愿多看一眼,挥手放行。


    入城,寻了客栈落脚,亓涿光仍是只开了一间房。


    郑予时问,她回答,说上次提前察觉到有人跟踪,所以一间,而这次纪云城中古怪,所以还是一间。


    说到古怪,确实如此。


    “按理,纪云城是比之前咱们路过的当归城还要大的大城,是纪家、云家两世家的驻地,应该更繁华才是。”


    “其城自身实力强不说,又边邻禾丹宗所在的道禾山,是离丹宗最近的城池。故丹药交易大多在城中进行,商贸频繁,最富盛名。但……”


    亓涿光接过郑予时的话,继续道。


    “但刚刚入城,街道行人稀疏。其中不少,面泛青黄,瞳孔涣散。失魂。”


    对。就像是,失了魂。


    突然,郑予时似是想到什么的,刚要提,蓦地,一只手极其巧妙地探了过来,捂住了她。


    指尖柔软触及轻颤,呼出热气撩人,有些痒。


    包厢房门敲响,两声,来人询问。


    “两位客官,您们的饭菜送上来了。”


    灵力一挥,厢门自开,瞬间,门外小二的模样落了进来。


    面色青黄,眼中充血,双唇泛蓝,他,比街上那些人瞧着,更严重。


    灵力施展,小二自然认出了亓涿光修士的身份,但意外的,不同于别城小二的毕恭毕敬与讨好,他眼中突生惊恐,就像是,撞了鬼一般。


    “客、客官,菜齐了,小的先下去了。您,您请慢用。”


    躬身低头。自那灵力一出,小二便再没抬过头,似是怕被捉,饭菜一放,云烟一般,一溜就没。


    虽然易了容,但亓涿光的样子还是好看的。郑予时左瞧了瞧她,又右瞧了瞧她,没想明白,为什么如此佳人,小二会避她如虎狼。


    蓦地一惊,似乎,她之前也怕她来着。


    但现在……心思活络,郑予时不禁反思自己: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那么怕她了?


    难道是从她决定抱大腿开始的?自动带入小弟角色了?


    也不是不行。


    纪云城过后,入西疆域的唯一路线,是一条一望无际的死海,名曰:无垠海域。海域一片,再无补给。


    为了渡河,郑予时跟着亓涿光问了店中另一位小二相应的采买铺子,上街晃悠。


    这第二位店小二明显是新来的,不惧不惊,面色如常,就是瞧着累得慌,眼下爬有青丝,像是要长黑眼圈的前兆。


    他说,他是从村子里出来到纪云城做工的,给弟弟攒钱读书,才刚到这儿一月不到。


    街上人极少,但店铺却都是开着的。根据店小二的消息上街,一路采买着丹药、器品、衣服以及食物等等,郑予时才到这儿,各种玩意儿都瞧着新奇,买了不少奇怪玩意儿。


    金丹已然辟谷,西疆域的弟子又常年云锦绸衣披身,并不需要这些,她们逛了大半日,那些衣服和食物都是买来给郑予时备着的。而这件事,直到天色将暗,直到亓涿光将装了所有物件儿的储物袋丢到她怀里时,她才幡然惊醒。


    这些,都是给她的?


    落到掌心里的储物袋,是第三个了。前两个是她山间借着薅草的名头找亓涿光借的,而这个,是她专门为她准备的。


    意识到这点,郑予时瞬间笑弯了眼睛,狗狗一样欢喜的模样,眼底星光乍现。


    啊。她被美女大佬宠了!


    悉悉索索,从怀里掏了个粗制滥造的瓷瓶,像是交换信物一般郑重,她将它塞到了亓涿光的手里。


    “这是我自己制的凝肤膏,涂了皮肤美白白哟。”


    “谢谢姐姐的礼物。我很喜欢。姐姐我爱你!”


    嘴巴,长来就是要表达的。表达歉意,表达谢意,表达所有你想要表达的东西。你不说,这大腿怎么抱呢?


    郑予时笑得灿烂,明明易容换了模样,也掩去了眼中之灵,但那双眸子,还是很亮,很,动人。


    亓涿光捏着手里塞入的物件儿,听着,唇角不禁微微一勾,眸色渐深:爱?不过是哄骗了人的把戏。


    之前初见,小矮子她,似乎也说了同样的话。


    她说,她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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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涿光那时便觉得荒诞可笑,想问她,为何爱她,又要如何爱她,但不巧,被那尸坑妖鼠打断,便也忘了。如今听她再提,倒是又想了起来。


    语气淡淡的,像是满不在乎,但那双眸底神色紧崩着的眼睛,出卖了主人。


    她道:“你说,你爱我。那……”


    质疑、调笑、讥讽,但偏偏,不等亓涿光情绪展露,后头一道尖声,又一次将她的话彻底打断。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儿子,我不是你们家的。我不是。我不是!”


    后街,刚刚两人买了成衣的铺子门口,拉拉扯扯围了不少人。


    其中那位怒喊嘶吼着‘我不是’的布衣男子,面青如鬼,眼中溢血,填满黑与红的眼睛似是惊恐万分,瞪得快要掉出来。


    他的唇蓝到发黑,步履蹒跚,恍惚失魂,和他们刚入城时见到的那些个怪异的百姓,几乎如出一辙。


    只是他,情况更重,重到似是病入膏肓。


    见男子抗拒,一位同样布衣裹身的妇人含泪而泣,一脸痛心。


    “小强。强儿。是娘啊,你怎么病得如此严重了?你怎么变得,连娘都不认识了呢?苍天呀。咱们老刘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啊!儿啊!”


    “不。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娘,不是!走开!别碰我!”


    妇人哭着喊着上前去拉,男子一惊,像是应激的野狗,凶狠、无措,慌恐着乱窜一通,避之不及。


    围观者一涌而上,堵了男子去路,下一瞬,妇人飞扑,抓住了他。


    “别碰我!”


    像是怕到极致,轻轻一碰,已然惊慌。


    然而惊慌之下,男子下意识地一挥手,挥开了妇人不说,还将她摔到了地上。


    “刘强!你发什么疯!”


    怒吼一声。同妇人站在一起的中年男子似是男人亲爹,八尺个头,身材魁梧,见妇人摔倒,怒目,一巴掌朝男子扇去,直将男子扇得眼冒金星,险些站不稳。


    子不孝。如此恶劣的欺母行径,引了围观者不忿,指点怒骂。


    “小刘!你魔怔了不是,那是你爹娘啊!”


    “就是,什么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啊。连把他养大的亲爹亲娘都不认,呸。牲畜!”


    “小白眼狼!狗畜生!丧良心!”


    “听说这刘强是染了病了,你看他脸青得,怕是命不久矣,已然头脑不清了是。”


    “小刘,你快别吓王婶了。你娘辛苦拉扯你长大不容易,你别开玩笑,跟她回去吧。”


    旁观众人吵吵嚷嚷着,有人讥讽,有人劝说;有人辱骂,有人搅合。


    但围了男子的那一堆人里,却没有一个,信他的话。


    面上青如怨鬼,男子头昏脑胀,声声逼迫的谴责辱骂,穿耳凿脑,逼得他濒临崩溃。


    众口如一,都说那妇人和中年男子是他爹娘。无人在意,没人相信他声嘶力竭的救命。


    是他病重了吗。是他病到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出了吗?


    可,他真的不认识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