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荧惑西至

作品:《恶女绑定真善美系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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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噗通”一声,卢赞俯身屈膝而跪。


    “属下无能,再不能护卫公主左右,愧对公主大恩。”


    姜洛看了他半晌,轻笑一声,垂眸俯视青年的眼睛。


    “你做好后勤之事,让本公主没有后顾之忧,便是对本公主最大的助力。其中紧要,你可明白。”


    卢赞微微一怔,而后深深垂首,一字一句道。


    “属下明白。”


    随行的斛继与众护卫,见此情景,无不心中动容。


    卢赞的命便是公主从阎王殿抢来的,而那些死去护卫的亲眷皆得到不少抚恤,后代竟可入本地官学从教,无一不被妥善安置。


    公主一诺重于万金,卢赞更是因护主有功得公主重用,叫他们如何能不为公主舍身卖命。


    ***


    越州城近来不甚太平,不知道从何处来的流言风语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西戍乱了。


    消息很快扩散至举国各地。


    西戍部落民风彪悍,行事凶横,素来难以治理。


    陛下派去前去剿匪的彭都督竟然被匪徒斩杀!血淋淋的头颅被高挂在城墙上,一时闹得是人心惶惶。


    姜洛听到消息,勾唇嗤笑一声。


    西戍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此次山匪暴乱更是死伤无数。


    前世皇帝老儿派了不少草包前去剿匪,一个能成事的都没有,一连派遣了三人,皆死在悍匪头子手里。


    那砍下的脑袋如血葫芦般在城楼上挂了一串,别提多骇人。


    最后,皇帝老儿不得不将归乡养老的老将严将军请了回来,再度为大邺征战沙场,一解燃眉之急。


    严将军一生悍勇忠厚,即使已是一把老骨头,仍身披戎甲率兵西进,几番激战,己方损失惨重,才终险胜西戍匪军。


    得知战胜的消息,举国欢腾庆贺,严老将军却在归途中旧疾复发,终还是溘然长逝。


    这一世,这严老将军倒可再过些安生日子,不用再参和此事,也算她姜洛难得积德行善一回。


    雍都,太极大殿。


    金碧辉煌的雍都宫于长空下巍峨伫立,覆以瑞兽金漆的大殿金阶绵延数百丈,目光所尽之处便是庄严华美的太极正殿。


    此时金龙翻腾的御座上,正高坐着大邺如今的帝王。


    宣成帝已过不惑之年,样貌却叫常人老了许多岁,面颊灰白眼眶深陷,唯有一对浑浊的眼珠亮得异常。


    太极殿下百官伫立,离宣成帝最近的自然是最得盛宠的空闻天师。


    区区一介道士却上朝立于天子侧,何其荒唐!


    可大殿下的众朝臣仿佛看不见般,对陛下这般行径早已习惯。


    那白须老道一袭宽袍大袖,颇有些道骨仙风的出尘意味,此时取出占卜之物,置于石盘中,口中喃喃低语。


    半晌,空闻天师捻须思索片刻,才沉吟开口。


    “荧惑西至,血光大盛,主大凶,当是杀孽极重之人,方可消弭此祸。”


    殿下众朝臣闻言议论纷纷,半晌,却是谁也不能说服谁。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彭都督已是前车之鉴,如今任是谁也不敢轻易应下这送命的差事啊。


    众朝臣吵得好不热闹,却是没争出个所以然。


    末了,一老臣冷哼一声,“难不成还要遣安国公去平这西戍之事,谁不知当年多少北穹蛮子死在威远大将军刀下,论杀孽,谁敢与之相较。”


    太极殿中立时落针可闻,众人皆静默不语。


    这老东西莫不是疯了不成,当年安国公威名远播,功高盖主,如今陛下怎可容其再掌兵权!


    空闻大师沉吟不语,半晌才捻须道。


    “此卦所示,其人世代皆重杀孽,所出子嗣天生凶煞,可破血光。”


    众朝臣闻言面面相觑,眼中皆是讶异之色。


    一朝臣道,“天师莫不是算错了,那安国公确有二子,可长子早年与北穹交战早已战死,幺子如今也不过三岁,如何能带兵出征?”


    空闻天师长目微阖,端得一派高深莫测。


    “贫道绝不会算错。”


    此时,方有朝臣犹豫道,“听闻安国公有一义子,似是那叫花子出身,行事却颇为狠辣,名声极是难听。”


    言罢,抚须摇了摇头。


    宣成帝抬起半耷拉的眼皮,混浊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此等低贱之人,方可为一把刀。


    非隋氏血脉,又不得军心,用完便如草芥渣滓随意丢弃,不似隋广那般让人忌惮。


    千里之外,越州城。


    国公府邸。


    玄衣青年抱拳深深一拜,“萧伏愿赴西戍剿匪,还望义父成全。”


    隋广面色肃然含威,厉声道,“此事岂能儿戏!当今圣上为何容你率兵剿匪,你可明白!”


    萧伏垂首长跪不起,阴鸷的鹰眸中是不可撼动的坚定。


    这般安逸无趣的日子如同被豢养的家犬,再锋利的獠牙也无法撕下敌人的血肉。


    战场与杀戮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隋广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西戍之地势力繁杂,不似表面那样简单。”


    隋广两道浓眉紧锁,还是出言道。


    “你若执意要以命搏个出路,我自不会阻拦。善自珍重罢。”言罢,再不愿看他。


    萧伏俯身深深一拜,暗金色的眸底流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


    “请义父放心,萧伏绝不辱青翼军之名。”


    又转身对太师椅上一人俯身行了大礼。


    “此番多谢公主,萧伏记下了。”


    言罢,利落转身离开。


    书房只余下二人。


    隋广沉默良久,才出言道。


    “公主为何要如此设局,要叫萧伏被卷进此等争斗。”


    姜洛看了半天的戏,此时才到了正题,唇角微勾。


    “不愧是我大邺堂堂威远大将军,一下便猜中了。”


    随意撑着下巴,姜洛挽唇轻笑。


    “萧伏虽是阴狠之辈,但他对国公府的忠心毋庸置疑。”


    “需要他为国公府解决西戍的麻烦,隋将军才有时间去做更重要之事。”


    隋广眼底掠过一抹惊异,“何为更重要之事?”


    姜洛望着她,红唇微动,说出的话却让隋广后脊一阵发凉。


    “将军还需想些法子,暗中联系青翼军旧部。”


    隋广面色凝重,还在思忖其中深意,便见永安公主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明年入秋,北穹带兵南下,直逼雍都。


    ***


    越州城中攘来